赵楷闻言踱步来到李纲面前,脸上带了少许的笑容,开口道:“孤既然敢入宫,自然是做足了准备!”
“此番金贼南下,乃是因为郭药师易帜,导致燕京被金贼迅速占领,这确实是让大宋措手不及,但金贼也并非是做足了准备。”
“诸位相公想必也知道,金贼南下一开始全面入侵,可遭遇了我大宋军民的反击,如今已经放弃了对沿途州县的攻占,乃是直奔东京而来。”
“想必其后勤恐怕跟不上吧?金贼虽来势凶猛,但未曾渡过黄河,黄河乃是天险,若是占据黄河南岸,恐怕金贼没有那么轻易能够渡河吧?”
“即便是我大宋兵马不足与金贼正面对抗,东京城高墙厚,金贼如何破城?想要灭掉金贼虽难,可若守住这东京城,倒是不难!”
“哦?”李纲闻言心中不由的多了几分的期待,不管郓王今日如何,最起码再战略上是跟自己相同的,金贼不可怕!
“不知,大王如何击退金贼?”
赵楷整理了一下思路,组织了一番语言,便再次开口说到,“此番金贼兵分两路,西路军受阻太原,并未南下,太原城高墙厚,粮草兵马充足,固守绰绰有余,不必考虑。
而这东路长驱而入,虽声势浩大,但在孤看来,犹如无根之萍,即便是不固守黄河南岸,只需坚壁清野,不给他们留下任何粮草、草料,同时召集天下兵马,等到天下兵马聚集东京,另派一军截断后路,若是金贼攻不破东京,那便陷入粮草不足,无路可退之地,到时候他们便是待宰羔羊!”
李纲闻言并未立马开口,而是开始考虑起来赵楷的方法是否可行,不过片刻功夫,李纲便再次开口道,“截断金贼后路恐怖不容易吧?河北之地一马平川,并无险地可守。
金贼骑兵天下闻名,远非我等所能抗衡,若是如此,岂不是白白送命?”
“为何是白白送命?”赵楷轻笑一声,胸有成竹的再次说道,“金贼无粮草、草料供应,全靠沿途劫掠,若是我等在河北坚壁清野,并且分几十支兵马,骚扰金军,自然就断其后路!”
赵楷此刻忍不住的庆幸了起来,还好当初自己对太祖的论游击战比较感兴趣看了一些,这可是百试不灵的手段,用来收拾金贼简直手到擒来。
“若是东京城他们还攻不下,待到他们粮草耗尽之时,岂能不退兵?”
“此战,在本王看来,必胜!”
李纲听完这话,眉头不由的紧蹙了起来,不得不承认郓王还是有些本事的。
若是真的按照郓王的方法防守,说不定不仅能守住东京城,甚至还能大败金贼。
就在这时候,赵佶双眸不由的一亮,满脸的激动,开口问道:“三郎,你当真能守住东京城?”
“能!”赵楷语气满是坚定,“城内兵马虽不足,可城内还有百万百姓,几十万青壮,若是让他们出城为战,必败,可若是依靠城池而守,区区十万金贼,不足为惧!”
“况且城中武库充足,粮草不缺,固守城池不难!”
“好!好!三郎不愧是朕的状元郎!”赵佶顿时兴奋了起来,脸上也笑出了褶子,急忙中书舍人开口道:“快,拟旨,传位郓王赵楷!”
“不可!”吴敏听到这话,急忙站了出来,脸上着急,“陛下,大位之事岂能轻易更改,即便是传位,也应当是传为皇长子,而非郓王!”
“还望陛下三思!”
“嗯?”赵佶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目光冰冷的盯着吴敏,不等赵佶开口。
瘫坐在一旁的赵桓顿时着急忙慌的爬了起来,跪在地上磕头说道,“父皇,儿臣实在不才,不如三弟有才,若是让儿臣守这城,儿臣守不住啊!
况且儿臣实在无心皇位,还请父皇三思啊!”
吴敏听到这话,一时之间竟然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再次开口道,“殿下,您乃正统,郓王而非皇长子,若是继承大统,不合规矩!”
说到这里,吴敏干脆咬牙心一横,直接说道,“况且,郓王带兵闯宫,此乃逼宫谋逆,若是不得制裁,反而传之皇位,那天下人当如何看待朝廷,如何看待我大宋,可还会有人相应号召,领兵勤王?”
“若是没有天下兵马相助,靠如今东京那点兵马,如何打赢金贼?”
赵佶闻言双眸之中满是怒火,这吴敏当朕是什么?是摆设吗?
这皇位朕想传给谁,就传给谁,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你若是敢拿,朕把你手给剁掉!
赵桓望向那不知死活的吴敏,眼中满是怨恨,他何尝不想登上那大位,可如今自己那三弟领兵前来,分明就没打算把皇位给自己。
即便是自己今日登基了,明日便能失足落水,遭遇金贼刺杀等等而死。
这吴敏分明是想让自己死!
赵楷并未说话,而是饶有兴趣的望着面前这一幕,他倒要看看这吴敏到底愣头到什么地步!
“三弟,为兄真对这皇位没有兴趣,如今大宋正值存亡之际,唯有你能匡扶大宋,这皇位非你不可!”赵桓干脆直接转向赵楷,面露真情,言语之间满是真情流露。
赵楷愣了一下,连忙朝着赵佶抱拳道,“父皇,儿臣今日只为诛杀奸臣,护卫父皇,绝无其他想法!”
“这——”赵佶一下子也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法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个烫屁股的皇位给让出去,好赶紧跑路,谁当皇帝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只在乎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跑!
群臣望着赵佶父子三人,一脸的无语。
你们到底把这皇位当成什么了?
咋地,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啊!
但是眼下郓王赵楷势大,他们可没吴敏脑袋那么硬,目前的局面还是分的清楚的,自己若是开口,说不定下一刻就要掉脑袋。
郓王既然能带兵入宫,那肯定敢违背祖宗之法,到时候万一郓王发飙,别说他们这些文官了,就连皇帝、皇长子都要死!
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忽然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陛下,既然皇长子无意继承大统,郓王又有击退金贼之法,不如传位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