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野没再继续强求,只是专注地盯着萧鹤羽仔细看。
他的视线牢牢锁住对方的脸。
这张清丽出尘、俊美绝伦的美人面是他从小看到大的。
肌如白雪,眉如远山。
面容精致,如同精雕细琢的美玉,漂亮得不似真人。
他的眼中翻涌着浓郁的情意,却又不敢开口诉说自己的心意。
“你如今已位高权重,会不会疏远我这个多年好友?”
他的声音充满不确定,似是害怕。
萧鹤羽懒懒抬眸,那双漆黑如墨的凤眸对上裴子野的眼睛。
他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和挽留。
青年浅笑道:“自然不会,阿野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朋友……
既然裴子野不敢踏出那一步,那么他就等着对方鼓起勇气之时。
总归他也不会再看上旁的人。
“那就好。”裴子野呆呆傻傻地盯着露出笑靥的俊朗青年。
“阿羽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萧鹤羽嗓音温润地说道:“我现在可不像你以前认识的我,我的手上沾了很多很多人的血……”
“如此这般,你也不怕吗?”
裴子野掐着自己的手心,避免自己陷入到深深的情障中。
“怕什么,我杀的人可比你多。”
高官和武将的区别在于一个在政坛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个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英勇杀敌。
“你即使变化再大,但我觉得你的本性永远都不会改。”
他认识的萧鹤羽从不伤及无辜,也不会利用特权仗势欺人。
阿羽温柔如水,善解人意。
他是那种如玉君子,看似端方可欺实则坚韧不拔。
即使前路坎坷,阿羽也能扫清不平走向属于他的光明坦途。
“阿羽,你父母的事不是你的错,是他们都有了自己的私心。”
“从他们把刀对准你的那一刻,便不配再做你的父母了。”
萧鹤羽撑着下颌看向他,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我父母在我面前确实是各有各的私心,可你呢?”
“你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裴子野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心中的爱意几乎快要遏制不住。
“我希望你不要跟我划清界限,你不要舍弃我们的情谊……”
他不想被心上人弃之不理。
他不想再像先前那般见到清冷威严而又不容冒犯的萧鹤羽。
他想被对方亲切地呼唤‘阿野’,而不是清醒礼貌的‘裴少将’,不想跟阿羽就此割袍断义……
他只是想维持着原来状态。
萧鹤羽温柔地捏住裴子野的手腕,轻轻地摩挲着对方手腕上那块被战场利刃划破的皮肤。
“好,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裴子野愉悦地点了点头。
他痴痴地望着比从前更加清冷圣洁的竹马,本该是平易近人的温柔美人在此时更添几分神性。
清冷而优雅,令人无比渴求。
萧鹤羽掏出蓝色手帕,替满脸泪痕的裴子野擦干面部。
“二楼还留着你以前的房间,你去那里换身干净衣服吧!”
“我让魏则过来给你包扎伤口。”
裴子野乖乖应道:“好,听你的。”
他拿过萧鹤羽的帕子,火急火燎地下楼找准房间换衣服。
“我先去换衣服了!”
裴·憨憨·子野刚刚想起来自己现在满身伤痕的狼狈样子,在心中哀叹自己的光明形象全毁了。
啊啊啊啊啊啊……
阿羽可不要对他留下坏印象。
萧鹤羽放好文件,便打了个电话给沉迷于药物研究的魏则。
“魏则,你来一趟,替裴子野好好处理一下伤口。”
“好的,我二十分钟后到。”魏则想到萧鹤羽出的药物研究室和丰厚资金便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他替裴子野处理好伤口就出来了,把基本情况告诉了萧鹤羽。
“……你放心吧,裴少将死不了。”
就那点皮肉伤,好好养养就得了,根本用不着当佛祖供着。
魏则担忧地看着萧鹤羽,“你有空操心身强体壮的裴少将,还不如想法子应对外面那些人。”
“自从你接管萧家以后,想要跟你结亲的家族数不胜数,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就赶紧娶回家吧!”
他本来也不想多嘴,但外面那些人疯狂的程度连他这个宅男都有所耳闻,更有甚者当街堵人。
萧鹤羽捻了捻指尖,“我不着急。”
魏则想到萧家那对不靠谱的父母,心中止不住的叹息。
看来萧鹤羽还没走出来。
他好心地劝道:“就算是不结婚,以你现在的状态也该找个伴儿,否则你再熬下去对身体不好。”
他虽然解了那把刀上的致命毒药,但夏若兰捅向萧鹤羽那把刀上还涂着另一种不致命的药物。
解药方法很简单,男欢女爱!
只不过萧鹤羽次次都忍过去,从来都没有想过找个女人。
明明一次就可以解除药性,但这个倔脾气的家伙愣是不肯,也不知道他在固执什么东西。
“……”萧鹤羽沉默不语。
魏则叹了一口气,“你就倔吧!”
他拎着自己的银色药箱摆了摆手,快速朝着楼梯走去。
“行了,没事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