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看着那张和欧阳木一模一样的脸,手中长剑一挥,剑光纵横之间,赤天君登时被杀得神形俱灭!
迅猛剑气化作一道狂风,在青天君身旁呼啸而过,逼得他发尽狂舞。
青天君面不改色!
“你不怕死?”白泽说道。
“怕。”青天君说道,“可我觉得,你或许不会杀我。”
“哦?”白泽冷笑一声,“你很自信。”
“世间事,向来是有一就有二。”青天君说道,“你放过我一次,可能,这会是第二次。”
“你和我那位故人的确很像。”白泽说道,“不仅是样貌,还有这份生死置之度外的洒脱。”
“青阳子,你越说我越是好奇,欧阳木,究竟是何许人也?”青天君说道,“我跟他,就如此相似?”
“不是相似,是你们的样貌别无二致。”
白泽说道:“青天君,只要你点头,我可以再放过你一次。你究竟是不是他?”
“青天君从来就只是青天君。”那魔者说道,缓缓摇头,“不是。”
“如此一来,那你就去死吧。”
白泽剑指青天君!
“青天君的命,不值一提。”那魔者忽然说道,“或许,我能买我的命,如何?”
“哦?”
白鲸在青天君眉心三寸停下,那白发剑客说道:“如何买命?”
“据我所知,附近的荒原妖族,最近抓到了一位长城修士。”青天君说道,“此人出走荒原,是为了替父收尸。”
白泽呼吸一滞,说道:“江明月?”
“正是。”
青天君说道:“抓她的那头大妖,便是酒鬼。”
白泽闻言,深深地看了青天君一眼,说道:“站起来,背过身去。”
“什么?”青天君愕然。
“我不想说第二遍。”白泽冷声。
青天君只能照做。
白泽一脚踹上去,把青天君踹得狗啃泥,说道:“有位朋友,托我踹你一脚。”
青天君被白泽一脚踹得飞起,狼狈不已,回头瞪了那白发剑客一眼,却是不敢发作,问道:“谁?”
白泽置若罔闻,一步踏出,咫尺天涯,瞬息来到酒鬼和织梦者近前!
“!?”
酒鬼骇然失色,没想到白泽会突然杀到!
可现在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此子一人一剑,直接将八角鬼楼覆灭,如此杀力,休说是他,便是那几位荒原大圣来了,怕是也要陨落在此!
“主人!”
织梦者突然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白泽看都没看她一眼,剑指酒鬼,寒声道:“江明月在哪?”
酒鬼闻言,面色变了几变,咬牙道:“人可以交给你!只要你解除阿梦身上的印记,放我们一条生路。”
白泽挥剑斩出一道剑气,直接掀飞酒鬼的一条胳膊,随即威压横扫,将那大妖镇得直接跪在地上,膝盖深入大地。
“砰!”
酒鬼神色狰狞,被白泽一剑砍了一条胳膊,却愣是没吭一声!
“酒鬼,你似乎没资格跟本座谈条件。”
白泽说道:“三息。我见不到江明月的人,方圆百里,都不会再有一个活口!”
白泽瞬收威压,酒鬼浑身颤抖,直接破开虚空。
白泽毫不犹豫,跟着酒鬼虚空挪移,直接来到一处妖窟。
“大人!”
妖窟当中,一众妖魔眼见酒鬼现身,却少了一条胳膊,身后还跟着一位白发剑客,顿时全都站了起来。
“滚开!”
酒鬼一声怒喝,那一众妖魔尽皆失色,纷纷退避。
“两息。”
白泽寒声道。
酒鬼咬牙切齿,一步踏出,直接来到妖窟深处。
“谁啊!”
白泽目光一扫,看到江明月的瞬间,身上的杀意奔涌而出,随即剑光纵横,将那留守此处的三头妖魔绞得尸骨无存!
“铛!”
那女子手脚上的锁链尽数断开,白泽脱下大氅,盖在江明月身上。
酒鬼已知不妙,今日必死无疑!
“过了。”
白泽说道:“来不及了。”
“青阳子,只有阿梦,求你留她……”
酒鬼话未说完,白泽狞笑一声,说道:“方圆百里,我要你们皆死尽。”
“轰!”
剑气冲上云霄,整个妖窟顷刻间被剑气风暴绞成齑粉!
五道分身自白泽体内飞出,刹那间化作五色流光,以妖窟废墟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冲杀而去!
这一夜,魔神殿八角鬼楼粉碎,除青天君外,无一人活命。
同样是这一夜,云海仙门青阳子血洗荒原百里,境内荒原妖族皆死尽!
暴雪纷飞,将杀戮冻结。
白泽杀心难以克制,不忍去看那个昔日如朗月一般的女子,遍体鳞伤。
那白发剑客又想起余幼薇说的话。
“立场不同,说再多也无益。”
天下纷争,也许注定强者为王。
那又因何,山上之人,也要在这滚滚红尘中苦苦挣扎?
白泽陷入深深的迷茫。
鳄侃赶到时,看到白泽的身影,吓得魂不附体,寒声道:“真君,你……”
“鳄侃,你不必说,我自知晓。”
白泽收剑入鞘,说道:“心魔。”
“真君,剑修出最强的剑,便要斩最强的心魔。”鳄侃说道,“如果你心中郁结,还请万分注意!真君随时都可能迈入六境,这渡劫之人,最怕的,就是心魔!”
“我又该如何呢?”
白泽看向鳄尊者,说道:“鳄侃,如果心魔能轻易被斩,那还是心魔吗?”
鳄侃头皮发麻,壮着胆子说道:“真君杀性已起,方圆百里,剑气纵横,血流无数。恕我斗胆……”
鳄尊者的目光看向那个裹着大氅,双眼无神,呆愣愣跪坐在雪地里的女子,说道:“红尘争渡,情关难过。真君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有些事,过去了,或许也没那么重要。”
那白发剑客默然良久,忽然说道:“鳄侃,东海血流千里,也是她的心魔吧。”
鳄尊者一时间愣住。
他这才意识到,白泽的心魔不在此处。
这下麻烦了。
鳄侃心里咯噔一下。
两龙相争,必有一死。
这哪里是心魔,简直是鳞族的浩劫!
鳄侃怔然良久,不知该如何说话。
“你不必说,我已知晓。”白泽忽然笑了一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