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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宗泽兴奋的看向宁太子,“哥哥……”

宁太子轻轻点头。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哥哥……”

宁太子的情感很少外露,但今天,他的脸上都写满了幸福。

“哥哥,请坐!”

王府外不远处,胡同口

胡若沁感觉自己好像做贼一样,轻轻扯了扯花郎的衣服,“花郎,这就是三王府,我们回去吧。”

楼月亭收回目光,“太子妃居然也来三王府了。”

胡若沁何偿没看到,太子哥哥居然亲自抱着姐姐下了马车,就像当年,那个雨天,他们姐妹二人一同到某府参加花会,某府门口积了一个小塘,姐姐等仆人拿小凳时,被太子看到,他直接抱着姐姐下了马车,让京城多少名门闺秀梦碎。

“花郎,我们回去吧。”胡若沁感觉满身疲惫,她不想再看到别人恩爱的场景了,她要逃离这里。

楼月亭点点头,“好!”嘴上这样说,可他双眼不停的打探王府周围,带着胡若沁竟‘不知不觉’迷了路。

宁王宫

山真道人打坐已经两天了,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宁王皱眉,“小清风,你师傅这是……”

清风摇头,“我也不知道。”

宁王不满道:“臭道士,我儿还有七天就登基了,我真想跟你说云游之事呢,你居然闭关静修。”

清风说道:“王上,师傅这不是闭关静修。”

“那他干嘛两天不吃不喝?”

清风看了看闭目且神情严肃的师傅,轻声念道:“也许将有什么特别之事要发生吧!”

“特别之事?”宁王皱眉。

清风朝宁王微微一笑:“我道行浅,只是小道的猜测。”

宁王眉头皱得更深了。

京城某大酒楼

褚凤章正带着未婚妻宴请几个小国使节,酒桌上,各国使节推杯举盏,有人说道:“再有几天就是新皇登基的日子,等礼毕,我们就可以带着回函回国了。”

“是啊,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我们是完成了,可有一国的使节还没有到呢?”

“你说南越国?”

“是啊,你说他们会不会不投臣?”

“不可能,要说其他国家有可能,但是南越国绝没有可能。”

“为何?”

“多少代南越王都没有参加过战争,这一代同样不会。”

“那你说,他们为何迟迟不来呢?”

“肯定被其他事耽误了呗。”

“是不是,看来只能等新皇登基那天公布投臣书了。”

……

一众人等正在谈笑风声,突然门口传来吵闹声,“你们给我滚开,要不然,不要怪本郡主不客气。”

听到外面的女声,方咏诗撇嘴,见褚凤章没动静,伸手推到,“赶紧去解决啊。”

“有什么好解决,跟我就关系。”褚凤章眼皮都没有皮。

“这样闹着多难看。”

褚凤章回道:“她都不嫌难看,我嫌什么!”

“好像也是……”

方咏诗的话还没有说完,陆云瑶带着仆人闯了进来,“凤哥哥……凤哥哥……”

方咏诗不耐烦的看了眼陆云瑶,还真没看过这样的女人,这脸皮也真够厚的,能跟城墙媲美了。

正在喝酒的众使者见一个娇小姐找褚凤章,这未婚妻还坐在身边呢,都有女人找上门来,个个一副嫌热闹不够的样子看着他们三人。

“凤哥哥,我想了想,要是你实在不能娶我为妻,那就娶我为平妻吧,这个我也能接受!”陆云瑶一本正径的说道。

褚凤章虽然一向玩世不恭,可他自有分寸,只往花楼,不招惹身家清白的小娘子,更不会随意搭讪名门贵族家的小姐,对于文国公家的二郡主陆云瑶,无论从夏宗泽角度,还是文国公的立场,他都不可能招惹,如果喜欢,早就主动找大人订下来了,可是他不喜欢啊,就算是花楼的小娘子也没她这般没羞没臊跟在自己身后,吃不消啊!

听到这话,褚凤章肺就差气出来,别以为是公国爷的女儿,本小王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他跳脚叫道:“陆云瑶,你那只眼看到本小王喜欢你了?”

“凤哥哥我喜欢你就够了呀!”陆云瑶回道。

“你……”褚凤章鼓起的气瞬间瘪了,这还让他怎么说,可是不说不行,“我……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卫国不需要我联姻,我父王随我心意娶妻,我干嘛要娶平妻,自找麻烦?”

“可是我喜欢你,我都不计较了,你干嘛不娶?”陆云瑶很委屈的说道。

方咏诗都想替她找块豆腐撞死,竟有这样的女人,可真……

“是啊,卫小王爷,你干嘛不娶,想齐人之福多好。”

“去,去……要娶你娶,我不会以娶的。”褚凤章暗想,娶了她,能拆了我的家,我又不是有毛病。

“哈哈,我是想娶,可人家陆郡主喜欢的人是你,我们有什么办法。”

“凤哥哥,方姑……”

“停,别叫我,跟我没关系。”方咏诗赶紧打断她的话。

“凤哥哥……”

大家都在看笑话,可这个四六不分的二郡主竟一点差耻之心都没有,褚凤章心想,自已不能再看在三哥的面子上对她客气了,得说两句让她死心的话,抬起下额,冷脸道,“陆云瑶,难道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你非得要嫁给我。”

“我喜欢……”

“我不喜欢下贱的女人。”

“凤哥哥,你说……说什么?”陆云瑶瞪着惊恐的大眼。

“下贱到贴的女人,我从来不喜欢。”

“你……你竟这样说我?”

“是!”

“凤……”

“你叫得让我呕心。”

“凤……”

褚凤章大喝一声:“住嘴,没听到吗,你叫得让我呕心,整天跟在我后面,让我觉得下贱,我说得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娇生惯养的陆云瑶那有人敢说这样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你……”

褚凤章朝陆云瑶边上的仆人瞪眼过去,“还不把你们郡主拉回去,在这里丢人现眼。”

“是,是……”

丫头锦竹早就想把郡主拉回去了,可她不敢啊,郡主发起火来,能杀人,现在听褚凤章这样叫,连忙顺着台阶把她往外面拉。

“褚凤章,你给我等着,我让我父亲灭了你,让我父亲灭了你……”

陆云瑶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二楼过道处,一桌子使节都相互看了看,难道这个陆家二小姐不知道吗,文国公府已经被太子打压的要滚回老家了,她居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在这里胡言乱语,大家都摇了摇头。

陆云瑶又气又恼的回到了家里,找父亲帮她报仇。

南宁宣城大将军府书房

凌齐轩刚刚收到南越国国王的求救信,竟是前陵太子侵犯到南越国边境了。放下信,他赶到头疼万分,为何给我写求救信?

参军轻轻说道:“将军,要不把这信给麦将军?”

凌齐轩点点头,“嗯,转给他吧。”

“是,大将军!”

参军出去拟信了,凌齐轩深深的叹了口气,“对不住了,大舅子,道不同不相为谋!”

从书案后站起来,他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风轻云淡的回到后院陪妻子。

“轩哥哥,你这么早下书房?”

“你有身孕了,我早点回来陪陪你,高不高兴?”

明和高兴的点点头,“谢谢轩哥哥,最近,我跟上官夫人学了不少掌家的本事,你听了是不是很高兴?”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这些事,等生完孩子再说。”

“没事,我不觉得累。”

“好吧,那你少做点。”

“我知道!”明和仰头一脸幸福的看向凌齐轩。

凌齐轩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只要无忧幸福就好,余下的事,让为夫来。

往宁国京都的官道上

几辆马车在渡口被滞,马车上下来不少年轻人,为首的年轻人看着渡船,“看来,今天晚上赶不到对面了。”

“骆大人,我们现在……”

“就地露宿。”

“是,大人!”

一群年轻人开始张罗夜宿之事。

郁离赶到渡口时,发现渡船停靠在对面,无论怎么叫都不应。

骆鸿煊笑道,“这位公子,别让你的仆人叫了,船家已经回去了。”

“可是日子真不多了!”郁离念了一句。

“我也急着赶路,没办法。”骆鸿煊说道。

郁离看了眼骆鸿煊,以他识人的本事,很快断定他是位官员,可能职位还不低,这么年轻,马上有结交的意思,问道:“这位大人,难道是去参加新皇登基典礼?”

“正是,公子你是……”骆鸿煊问道。

“我也是!”郁离回道。

骆鸿煊问道:“恕在下眼拙,公子贵姓?”

“在下姓郁,单名离!”

“郁离?南越大商?”

“谬赞了。”

骆鸿煊笑着抬手:“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大人贵姓?”

“在下姓骆,名鸿煊。”骆鸿煊回道。

“可是江城太守骆大人?”

“不才,正是在下。”

郁离看向骆鸿煊身后的青年才俊,“他们是宁王爷让你招幕的各式人才?”

“正是。”

郁离笑着点头,“果然是人才济济。”

骆鸿煊抬手向天道:“太平盛世来临,大家都想大展拳脚,实现人生理想抱负。”

“甚好。”

“哈哈……”骆鸿煊仰天大笑。

西宁大将军府

门房小厮跑到内院门口,对守门的婆子说道:“原郡王又来了。”

“不是对他说了吗,真正的将军府在东大街。”

“原郡王说,可世人眼中的将军府是西大街,还请大将军夫人开门,让他在此等候大将军。”

守院门的婆子心想反正无聊,让我传话,我就去传呗。

门婆子到了内室,行礼道:“世子妃,那个原平国王爷又来了,他非说这里才是大将军府,他要在这里等大将军面见他。”

“哐……”一个茶杯砸在了门框上,“我都说过多少遍了,让他去东大街。”

门婆眼珠子转了一下,笑道:“世子妃,他要来等,你就让他等呗,等他死心了,他自然而来就不会再来了。”

“可我是内宅妇人,怎么能接待外男?”陆云瑶说道。

“世子妃,又不是你想接待,是他们逼你的……”门婆子低声小意的说完话,挑着老眼等陆云妍反应。

“他们逼我?”

“是啊,人家一个王爷三翻五次来拜见,你总不能让人家等在外面吧,就算不合理,那也是他们逼出来的。”

陆云妍眯了眯眼。

半个时辰之后,大将军府正厅,陆云妍接见了原平国五王子,现原郡王——秦由拓。

“郡王三翻五次来这里求见黄将军是何意?”

秦由拓微躬身拱手眯眯笑道:“回将军夫人,由拓觉得任何事都得讲究一个礼字,讲究一个体统,夫人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内子,就应当站出来主持将军府内宅,就应当是原城百官内眷的表率,而不应当闭门不出,落人……”

“你这些话是何意?”

“原城名流世家、官宦之府,各式聚会,都应当由你的身影才对。”

尽管生于文国公府,受到了最顶级的名门闺秀教育,可是此刻的陆云妍大脑仿佛宕机一样,被一个皮相长得不错的男人王爷恭维了一番后,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竟在他的怂勇之下,答应出现在原城的贵圈花会。

消息到了黄世子那里,仆人问道:“爷,要不要把她拦回去?”

“不,随她去。”黄世子眯眼说道。

“爷,秦由拓的心思……”

黄世子冷冷回道:“让他们一起作死。”

“是,爷!”

仆人走后,简慕华说道:“会不会……”

黄世子冷冷一笑,“我收到京都来信,文国公已经去官卸职准备回老家了,若不是太子想给他体面,估计连爵位都捋了。”

简慕华深深叹了口气:“何至于要走到这一步?”

“她要是拎得清,怎么可能会嫁于我。”黄世子嗤笑。

“靖琪,要是将来……让她体面一些吧。”

“我知道!”

宁国京都文国公府

文国公冷着一张要吃人的脸,说道:“你是不是又去找卫小王爷了。”

“是啊,父亲,他不娶我,你帮我灭了她。”

文国公伸手就是两巴掌,直打得陆云瑶退了几步,等她站定时,嘴角的血都出来,可她浑然不觉,整个人都懵了,呆若木鸡的看向父亲。

文国公狠狠瞪了一眼丢人现眼的小女儿,对身边的仆人说道:“禁足,不许再出门。”

“是,老爷!”

文国公已经不让仆人叫他国公爷了,已经改为‘老爷’。

陆家姐妹无论是淑贤,还是蛮横,都以令人唏虚的方式离开了京都名流圈,从此以后,再无陆家姐妹的名头。

三王爷府

厢房外面,太子私服前来,并没有多少侍从,虽然出现了几个面生的侍从,小玉也没当回事,带着几个小丫头提着食盒直接到了厢房门口,“王爷,王妃,点心到了!”

林怡然对小玉说道:“就放在厢房隔壁小餐桌上。”

“是,王妃!”

太子妃微笑问道:“弟妹这是吃早餐还是午餐?”

“大嫂,既不是早饭,也不是午餐,而是小饿时垫饥的点心。”林怡然回道。

“那我们来得巧了,正好赶上!”

“是,嫂子。”

长年征战,夏宗泽兄弟二人已经多少年没在一起吃过一顿饭食了,更不要说像今天这样悠闲的点心。

但今天意义又特别一些,兄弟二人拖家携口聚在一起,真是第一次。

对于夏家兄弟二人来说,吃了什么东西,多年以后,他们一点也不记得了,但是此刻的幸福、圆满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以至于他们老时,经常回忆到这一天,经常说起初秋这个上午,阳光灿烂,通过窗棂照过来,洒在小桌子上,桌子对面,坐着两对夫妇,而另一个对面站着两个孩子,姐姐伸手给弟弟拿糕点的样子,真是有爱极了,让人暖到心灵深处。

雪梨甜汤还没有喝完,夏宗泽开了口,“哥哥,午后,我带小白去骑马,你要不要去?”

“好啊!”宁太子欣然答到。

“父王,三叔,我也要去。”

“可以!”

“父王,你也教我骑马。”

宁太子摇头,“女子不要骑马,太辛苦了!”

夏宝怡求救般看向太子妃,三婶。

太子妃轻轻一笑,低头喝汤。

林怡然笑道:“殿下,你可以不教,不过让宝怡跟着坐在马上漫步两圈过过瘾到是不错。”

“父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宁太子点头,“好,那就带着你漫步两圈。”

“谢谢父王!”夏宝怡转头,“母妃,三婶,你们一起去吗?”

原本,林怡然没打算去,夏宗泽说道:“就在王府后面的树林夹道,不远,你们可以出去散散心,顺便看我们骑马。”

林怡然看向太子妃,“大嫂,要不要去?”

“那就走走。”

“太好了!”夏宝怡高兴极了,终于等到父母和三叔一家一起出去游玩了。

为了下午骑马、游玩,今天的午餐很简单快捷,两家人温馨吃了一顿午餐后,就收拾去了王府后面的树林夹道。

午后,秋天的天空很高,很蓝,风轻云淡。阳光灿烂,秋风吹过,树叶一片一片飘落在地上,带着秋天独有的魅力,渲染着大地的金黄。

清凉的空气,让人心怡神旷。

“三叔,三婶,你们这里真美!”夏宝怡搀着小白小跑着看向周围黄绿相间的树林感叹叫道。

夏宗泽和林怡然相视一笑,也许吧!

树林里夹着一些果树,果香随风熏香四溢,沁人心脾,抬头望眼天空,白云朵朵,悠远、轻盈。

四喜把小白……呃,现在要叫大白了,把大白牵过来,“王爷,你的马!”

小白张嘴乐呵呵叫道:“骑马、骑马……”

太子侍从也把马牵了过来,“殿下,您的马!”

宁太子伸手接过缰绳,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马,“这家伙陪我快十年了。”

“我的小白也是。”

“父亲,大白。”

“哈哈……”

儿子和马抢名字,没谁家了吧,夏宗泽仰头哈哈大笑。

树林灌木深处,一双眼睛透过灌木缝隙看过来,真是天赐良机啊,太好了,不杀了这一对狗贼兄弟,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父亲,如何对得起吴国,楼月歌显得很兴奋,腰中的软剑,已经蠢蠢欲欲,这把曾花了他万金的软剑,今天终于起到作用了。

宁国王宫

一直闭眼静修的山真道人突然甩了一下拂尘,从蒲团上站起来,径直就往外面走。

“喂,老道士,你想干嘛?”宁王叫道。

“出宫!”山真道人只回了两个字。

“啥,出宫?”宁王摸着自己黄稀胡子站在高高的御书房门口。

清风见师傅眼看着就走远了,对宁王行礼道:“王上,小道跟师傅去了。”

宁王点点头,“去吧!”

“多谢王上。”

宁王挥了一下手,马上有禁卫军站出来,“王上——”

“给道士方便之道。”

“是,王上。”

山真道人一路畅通无阻出了王宫。

三王府后树林

两个男人带着两个孩子在不远处骑马,林怡然和太子妃沿着林荫道散步,午后,阳光虽强烈,光线却都被树荫遮了去,显得凉爽宜人。

林怡然笑问道:“大嫂,你几个月了?”

太子妃回道:“三个多月了。”

林怡然说道:“难道比我大几天?”

“这个……我也不知道。”太子妃微笑回道。

“嘻嘻,等生了就知道了。”

“可不是!”太子妃被林怡然的回答逗笑了。

林怡然吸了口树林中的清新空气,轻松的叹了口:“真好!”

“是啊,一切真好。”太子妃跟着叹了口气。

“等生了后,两个孩子差不多大,有伴了。”

“可不是!”太子妃高兴的说道,跟弟媳妇一起生孩子,她觉得很安心,不知为何,她竟有这种感觉。

林怡然看了眼周围的景色说道:“宝怡说这里美,其实这里跟太平寨根本不能比,那里才是真正的美。”

“太平寨?”

“是啊,我的第二故乡。”

“第二?”

失口的林怡然连说道:“我的第一故乡是前吴国常县。”

不远处,灌木丛中,平民王妃竟是我吴国人,居然做了贼子的妃子,真是贪图荣华富贵的小人,真是该死。

灌木丛外

“哦……哦原来如此。”太子妃问道:“那里真得很美吗?”

“是,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各有各的美,比如此刻,太平梯田上稻谷香气能飘出几里地,山阶上的桂花香那更是能飘出十几里地,醇香极了。”

“听你这样说,我也想去看看。”太子妃羡慕说道。

林怡然说道:“真得值得你去看,除了山峦、梯田,太平寨周围都是湖泊,水色辚辚,波光潋滟,美极了。”

太子妃轻轻笑了笑,这么美的景色,她只能想象了。

林怡然没有意识到古代贵妇们不易出门,更不易出远门,可她来自现代,短假、长假都有出游的习惯,就算不回太平寨住,但是去渡个假总可以吧。

转头看周围景色时,林怡然的眼被反射的光照了一下,她本能的看向太子妃的头饰,以为是树隙漏下的阳光反照在她头上的金钗、点翠上,也没当回事。

两人边走边说,可大多数都在说路过的景色,或是说了一两句夏宝怡的事,什么贴心、深入的话,她们面对面单独相处才第一次,还没到那分上。

夏家兄弟的马从那头慢悠悠的骑到这头,林怡然和太子妃听到仆人提醒,准备站到路边,给他们让路,因为两人都是孕妇,身边各有两个贴身丫头照顾。

灌木丛中

胡若沁被两对夫妇悠闲的姿态给刺激到了,满眼通红的看向外面,心里默默念道,这一切本应当是我的,是我的……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边上了。

看到两匹马慢悠悠朝这边而来,楼月歌太激动了,竟让两个男人一起出现在自己眼中,他看了看四周,这周围几乎没什么护卫,老天真是开了眼,他终于可以给父亲报仇,给吴国报仇了。

软刀早已坚直,慢慢的晾了出来,他的身子轻轻的掩着刀身,不让树隙漏下的阳光反射,引起别人注意。

“小白,宝怡……”林怡然侧到路边,朝儿子、侄女挥了挥手。

“母亲,母亲……”小白坐在夏宗泽身前,扭动着小身子,兴奋的挥着小手。

“母妃,三婶……”夏宝怡坐在父王身后,也探出头来高兴的朝大家打招呼。

要问楼月歌最恨的人是谁?非夏宗泽莫属了,是他亲手催毁了吴国,是他让吴国成为宁国的一部分,可是他知道,夏宗泽不过是一介武夫,想要毁了宁国,只能杀宁太子——夏宗诚,只有杀了他,宁国才能乱,虽然他的剑一直想杀夏宗泽,他还是生生忍住了,先杀宁太子,再杀夏宗泽,他一直默默的告诉自己。

不远处,夏宗泽和太子的侍卫在不停的巡逻着,注意着周围,王爷和太子的安危,是他们重中之重的事。

四喜今天有点忙,他不仅要担任侍卫,还要兼三和的事。

咦,三和干嘛去了?苏小兰跟着吕振宗一家到了阳城,他去接婆娘了,所以他的事,他要暂代一天。

树林中,鸟儿惊觉了一段时间,发现路上的人群并没有冒犯之意,又自由自在的栖息枝头,呢喃鸣啾。

夏家兄弟的马停在了二位孕妇面前。

“咦,才一圈,你们不骑了吗?”

“骑啊!”夏宗泽笑回。

“那赶紧去啊!”林怡然催道。

“好啊!”夏宗泽拉起缰绳准备继续朝前走。

太子马停在太子妃面前,“额前有汗,是不是累了?”

太子妃摇头,“可能这段时间疏于锻炼,才走了几步就觉得累了。”

夏宝怡说道:“母妃,这次回去你可要……”

林怡然感觉那耀眼的光又刺到她眼了,可这次太子妃离自己好几步远呢,不可能啊,她本能的朝光线看过去,竟和一双红眼对上了,她下意识边喊边跑向太子妃,“小心……”

悠闲的时光中,出现这样的事,真是太突然了,也真是太防不及猝了。

“然儿……”一手夹起儿子,一边跳下马,夏宗泽就是没有武器可拿,出来玩,谁还带兵器啊,再说这么多侍卫呢,又在自家门后,犯不着带兵器啊。

四喜和夏大个同时奔上来,可是动作再快,那也有时间差,而想干坏事的人就是冲着这点时差来的。

就是此刻……老天爷请你让我抱了大仇,让我杀了宁太子、杀了宁三王爷,楼月歌纵身挥剑,如果不是敌对立场,奔上去的林怡然能给这位风华绝代的刺客点个赞。

好快的剑,宁太子双眼被剑光晃到时,就是这样的第一感觉。

“子诚……”眼看剑光就要刺到太子,太子妃吓得尖叫。

“啊……”夏宝怡吓得抱紧了自己父王。

如果不是女儿坐在自己马后,这样的刺杀对宁太子而言没多大问题,不需要侍卫,他就能解决,可是宝贝女儿坐在后面,他得顾着女儿,这一晃神之间,瞬间处于被动。

处于第一时间,林怡然占得先机,可她手中没有兵器,只能用最笨的方法,用自己的身体当剑,她先一步蹿到了宁太子的马跟前,举起双手,准备挡刺过来的剑。

“不……然儿……”夏宗泽的吼叫真是撕心裂肺,地震山摇。

“弟妹……”

“老三媳……”

几人惊叫的同时,四喜和夏大个,还有太子侍从几人同时飞跃而起。

哐……

噗哧……

嘭……

不同的声音混杂过后,一瞬间,小道、树林如死般沉寂。

时间仿佛静止了,也仿佛在瞬间动了!

“花郎……”一个女声响起,太子侍卫从刺客身上拔出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了声音所在处。

噗哧声再次响起……鲜血喷向灌木丛,像是绿莹莹的灌木丛开出了花。

小道、树林再次陷入死般沉寂。

被吓到的小白,却第一个从愣神中醒过来,张嘴大哭,“母亲……母亲……”

“然儿……然儿……”夏宗泽抱着小白跑到林怡然身边。

林怡然挤出笑,“我没事,扶我一把,让我起来。”躺在夏大个身上,她觉得不好意思。

小白大哭道:“母亲,你流血了。”

“我没有伤到啊!”

夏宗泽和林怡然都顺着小白的目光看向她的下身,她脱口而出:“难道要流产?”

原本不懂流血是流产,听到妻子这样说,夏宗泽的脸吓得更白了,“怎么办,然儿,你疼不疼……”

惊吓过后,林怡然开始感觉小肚子疼了,也许这孩子保不住了吧。

宁太子一家三口走到夏宗泽夫妇身旁,太子说道:“我已经让暗卫找太医了,应当马上就到。”

夏大个一直垫在林怡然身底,没敢动弹,听到王妃要流产,他自责极了,“对不住,是属下无能,请王爷制小人的罪。”

林怡然摇头,“跟你没关系,是我跑得太快了,惊到了胎气。”

“不,是属下无能。”

“给我闭嘴。”林怡然感觉自己用力喝了一句,可是听在别人耳朵却如蚊子哼,他们害怕极了。

夏宗泽弯腰就要抱起林怡然,还没来得及,就有人叫道:“别动,让贫道来!”

众人齐齐转头,“山真道人——”

“她该有这一劫。”

“为什么?”夏宗泽急切的问道。

山真道人说道:“太守衙门前无顾枉死的人,你们忘了?”

“是我要这样做的,所有罪让我来担。”夏宗泽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你……”山真道人冷笑一声,“一个需要别人来福泽的人,有什么资格承担。”

“然儿……我的然儿……”夏宗泽头埋到林怡然胸前,泪水打湿了林怡然的衣服。

宁太子低头,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归根到底,衙门前流血也好,刺客也罢,都因他而起,是他……让弟媳妇有了这劫。

看着流血,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的林怡然,夏宝怡吓得躲到太子妃怀里。

“道长……道长……”林怡然感觉自己快要失去力气了。

“别说了,你福大命大死不了。”山真道人边说边拿出怀中瓷瓶,倒了几粒白色药丸塞到林怡然嘴里。

一下几粒,林怡然差点没被噎死,“咳……咳……”

夏宗泽偷偷的在妻子衣服上抹了眼泪,赶紧抬起头,伸手扶直起妻子,让她依在自己怀里,夏高个趁势起了身,自责的站到一边去了。

刚噎下药丸,林怡然就问:“我死不死无所谓,孩子呢,我肚中的孩子呢?”

“你大的叫小白,下一个准备叫什么?”

“小真——”林怡然马上反应过来,连忙叫道。

“为何不叫小山,不叫小道?”山真道人扬眉问道。

林怡然回道:“我脑子就是叫我这么回答的。”

“哈哈……”山真道人仰天大笑。

一场突如其来的袭杀,在山真道人的佑护下,化险为夷了。

“好好回家休息吧。”

“是,是,多谢道长!”

“别嘴上谢,等我回太平寨了,你们带着小真来看我。”

“是,道长。”此刻,夏宗泽口中出来的话,都是‘是……是……是……’没别的了。

太子夫妇暗暗松了一口气,心灵上不再有负罪感了。

宁太子转头,问道:“刺客是谁?”

太子侍从回道:“回殿下,刚刚查到,是前吴国大司马楼玉亭的二儿子——楼月歌,他化身扬城商人在阳城已经一年多了,半年前,勾搭上前谢氏,找机会接近太子殿下以行刺杀之机。”

宁太子看向灌木丛,“拖出来。”

“是,殿下!”

已经没有体温的胡若沁被拖了出来,太子妃只看了一眼就甩开头,怎么会这样?

夏宝怡见是自己小姨,一面害怕,一面又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坏人!”

山真道人摇了摇头,“人心若是不足,便如镜花水月一场空!”

“道长……”太子妃难过的哽住了。

“天色已黄昏,老道回去了。”

“道长,我送……”

“别了,你们随意。”山真道人说完后,又带着小清风走了,就像来时一样,轻轻然、飘飘然。

夏宗泽脱了外袍,裹住林怡然的身子,轻轻的托抱起她,对太子说道:“哥哥,对不住,都是我的疏忽,以为在自家门后,没想到……”

“不怪你,追起责来,我才是第一位。”

“哥哥……”

“别说了,带弟妹回去吧。”

“是,哥哥。”

“我就不进你府了。”

“哥哥……”

“别讲究礼节了,赶紧回去。”

“好!”

夏宗泽一路抱着林怡然回到了府里。

差点小产的林怡然在床上休息了近两个月,连新皇登基典礼都没有看到,她一直觉得遗憾。

为何呢?别急,现在就来说说新皇大典的事。

刺杀这样的事情,放在夏家兄弟生命旅程中,不过是多如牛毛事件当中的一件,根本不值一提,短暂的松懈后,紧张而忙碌的登基仪式就要开始了。

一切仪程事宜,几乎已经全部准备就绪,整个阳城在登基前的三天,开始全面戒严。

眼看城门就要关上,一群年轻才子边跑边叫,“请等一下!”

“请等一下……”

……

城门守卒朝不远处看了一下,“难道又是一群前来当官的才子?”

“看来是……”

“不能得罪吧!”

“是啊,谁知道这些当中会不会冒出个臣相出来,那可了不得。”

“好,那就等一会,让他们进。”

郁离和骆鸿煊带过来的年轻才子们终于在戒严的最后一刻进了城门。

“老天啊,终于赶上了。”

“是啊,终于赶上了。”

正在这时,一个骑马的年轻人到了城门口,快速跳下马,拱手问道:“那位是骆大人?”

骆鸿煊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便是!”

“骆大人,这是你的上任任命书,请即刻到太府寺(掌钱谷金帛诸货币)官署衙门上任。”

“下官还没有拜见……”

“骆大人,登基大典在急,诸事纷杂繁多,请即刻上任。”

“那……”骆鸿煊看向身后的才子们。

年轻人说道:“各位公子,我这里有一份需要临时帮忙的事务清单,请各位看一遍,择自己能胜任的做,等大典结束后,以各位的表现授官。”

“天啊……”众才子差点就说出阳城遍地是官这样的话来。

见众人喜色忘形,年轻人微抬下额,“各位,现在是临时帮忙,至于各位想达到什么样的境界,全凭自己表现。”

“多谢这位大人。”听到以表现援官,众才子终于冷静下来。

见大家理智了,年轻说道:“来看清单。”

“是,大人!”

刚才还拥在面前的一群人,如一阵风似的席卷而去,郁离先是目呆口瞪,后是惊诧莫名,“难道这官职可以满大街捡?”

长随辰子惊叫道:“公子,你也去捡个官做做?”

郁离大笑,伸手敲了小厮一记,“你以为这真是随便捡哪?”

“难道不是?”

郁离说道:“这些年轻人都被骆鸿煊过了一遍,这名单、履历应当早就递到宁王身边了,宁王身边的幕僚参事早就议定了,随便捡,怎么可能!”

“哈哈……”辰子笑道:“都跟爷这么久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小的跟爷开个玩笑。”

郁离邪魅一笑:“不过,授官急成这样的倒真是绝无仅有,倒真是有不拘一格用人才的意味。”

辰子提醒道:“爷,你赶紧送投臣书吧,再不去,排不上登基官宣了。”

“那倒是。”郁离连忙上了马车向鸿胪寺递投臣书,越王还等着夏家兄弟出兵解围呢!

大典前夜

夏宗泽急匆匆的从宫中回来,到了后院,林怡然正在吃晚餐,“咦,你不是不回来的吗?”

夏宗泽回道:“不放心你,跟哥哥说了一下,出来一个时辰,马上就回去。”

“我没事啊,你别跑来跑去,多累!”林怡然说道。

“我都两天没见到你了,想看看你。”

“别担心我,带好小白,哦,小白呢?”林怡然朝夏宗泽身后看过去。

夏宗泽回道:“跟太子妃和宝怡一起,我没带回来。”

“哦,那过来吃点,歇口气。”林怡然帮夏宗泽盛了一碗饭递给他。

夏宗泽挨着林怡然坐下,吃了点晚饭。

“多吃点。”

夏宗泽回道:“别了,吃多了要如厕,大典时辰又长,到时瘪死去。”

“哈哈……”林怡然仰头哈哈大笑,甚至想象到夏宗泽想去厕所没办法去的囧样。

夏宗泽吓得脸都白了,“你别笑了,小心动了胎气。”

“哦……哦……”林怡然连忙收住笑意。

“你个不省心的,害得我担心受怕的。”

林怡然龇牙一笑,钻到男人温暖的怀里,“知道了,亲爱的,有你真好。”

夏宗泽双手搂住投到怀里的女人,“有你才真好!”

“嘻嘻,你还是别酸人了,要掉牙。”

“臭女人!”

夏宗泽和林怡然温存了一会儿,不得不又去皇宫,“这下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回来,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男人婆。”

“臭女人,要是让我知道你不听嬷嬷们的话,回来揍你屁股。”

“赶紧去宫里,等一下赶不上仪式。”

“嗯,那我去了。”

“去吧!”

大典正日

三更天时,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沐浴殿里穿好皇袍出来的新皇,等他祭天祭地祭祖后,这天下就正式改朝换代,开始新的纪年了。

太史官、大祭司两人发现吉时马上就要到了,沐浴殿里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急得连忙来找太子。

太子正站在文武百官之前,见二位找过来,问道:“何事?”

沐浴殿一点动静都没有。

宁太子眉目一动,马上出了大殿,朝沐浴殿而去。

文武百官见太子走了,不知觉的小声议论出声来,站在最前面的夏宗泽转头凌厉的朝众人扫了一眼,众官不敢再吭声了,大殿又寂静得针落可闻。

宁太子到了沐浴殿前,对守殿门的侍人说道:“打开门。”

“是!”两个侍人合力推门,可是大殿的门纹丝不动,“殿下,门从里面反插上了。”

“叫门!”

“是,殿下!”

“皇上——”

“皇上……”

……

越来越多的宫人内侍加入了叫喊和摇门的行动中。

大殿内的大臣们听到沐浴殿传出来的声响,不顾夏宗泽的威严,涌到了沐浴殿前。

夏宗泽深深吐了口气,自从范先生说过清风来王府见陶淘的事,再加上什么事都让大哥做,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他一直在等,他以为父王会当面直接说,没想到……他抚额无奈的跟着众大臣去了沐浴殿。

沐浴殿内,侍候更衣的小侍以及内侍大总在这样的吵闹声中,终于清醒过来。

“快,快给太子开门。”内侍大总管边爬边叫。

“是,大总管。”

沐浴殿的大门终于开了。

宁太子第一个踏了进去,目光威严、凌厉的扫了一遍,发现除了侍人、总管,没有父王的身影:“怎么回事?”

大总管叹了口气,“殿下,吉时马上就要到了,等登基后,小的慢慢跟你说,这是王上给你的承位昭书。”

“承位昭书?”太史官、大祭司惊讶的齐齐叫道。

“是,二位大人,王上把皇位让给了太子殿下,他跟山真道人一起云游去了。”大总管拱手回道。

“怎么会这样?”众人齐齐叫道。

“各位大人,请看这里!”大总管伸手向挂龙袍的地方。

龙袍正前,放着传国玉玺,还有一封‘太子亲启’的书信。

“这……”众人面面相觑。

太子神情危襟,缓步走到龙袍前,慢慢伸手拿起那封信,心情复杂的启开了信:吾儿见信如见父,等你看到这封信时,为父已经离开王宫和山真道人一起云游四海、快意人生了。

宁太子轻垂眼帘,继续看信:请吾儿谅解为父这样一个自私不敢面对的男人,近三十年来,懦弱无能的父王一直躲在角落看你们艰难长大,让为父感到欣慰的是,吾儿没有被困境消磨,越长越成才,越长越优秀,成为了为父的骄傲。

不知为何,宁太子感觉自己的眼睛湿润了,暗暗哽了喉咙,继续看信:纷争天下,竟被我儿扫平,何等峥嵘,竟是我儿风流,为父胸生豪情,此生有子又何复矣!今天下初定,为父觉得是时候离开了,是时候让你们兄弟一展雄奇伟略之时了!

宁太子仰头,可是文武百官都看到了宁太子眼角的泪水,那信在他手中半垂,露出一角,站在前面的人都看到了信上的内容:孩子,看看皇袍,那是我夏家的骄傲,更是我的骄傲,孩子,穿上吧,你一定是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开明圣帝。

为父会在你治下的山河快意畅游,乐渡余生,说不定那天,我会偷偷回来看看我的子孙们,到那时,我们父子再见!

为父夏禹禾笔上。

“咝……”

“天啊……”

“圣上竟这样禅让了皇位!”

“是啊……”

……

阳城外十里亭

宁王夏禹禾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得意的问道:“老道士,你说我儿子看到我留下的信了吗?”

山真道人撇了一眼,“吉时都到了,怎么会看不到。”

“你说他会不会感动的流下泪水?”

“你的儿子你不了解,还来问我,我才不会回答你这个愚蠢的问题。”

“臭道士,没劲。”

“哈哈!”宁王生气,山真道人开心了,仰头哈哈大笑,头顶启明星慢慢下沉,“天要亮了!”

“是啊,天要亮了,一个新纪元开始了。”

“你心安了吧!”

宁王点点头,“心安了,咱们走吧。”

“好!”

两个老头带着一个小僮在晨曦中飘然而去,越走越远,慢慢跃出地平线的太阳,仿佛是他们的背景,苍桑而又有活力。

九月初九,大周朝年号正式落幕,北方宁国开启了新的纪元,国号仍定为‘宁’,蕴意‘天下太平,万物安宁’之意,年号为嘉平元年,登基天子为前宁国太子夏子诚。

新皇登基后大赦天下,减赋轻徭,广招人才,兴教化,旺百业,短短的时间内,四海升平,万物兴盛。

三个月后,嘉平元年新年,嘉平帝颁布了一项对后世影响极深的制度——科举制,从嘉平二年开始,选拔官员将不再是纯粹的官员举荐制,而是以科考为主、举荐为辅的新制度,以真才实学为准则来选拔官员,紧接着颁布了《大宁律令》,修订了大周朝以前律法上存在的差异、不足,极大、极可能的体现了律法的公正、公平。

天下太平,封官封爵,夏宗泽排在第一位,当然封了最高亲王头衔——宁王,他的长子封了和郡王,至于他的妻子,那当然是超一品王妃啦,并且,林家因为生了这样贤淑的女儿,也授了子爵,虽然是民赐不是官赐,但对于平民林家来说,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其次加官进爵的当然是战争中建功立业的将领们,而当中犹为突出的当然是我们熟悉的几位大将了,比如左祯,被授了开国公,直接进爵为一等国公爷;还有那个在第一章出现要娶林怡然为妻的周绍良将军,被封为英国公,同样晋升为一等国公爷。南宁大司马凌齐轩被授为骁国公,也是一等一的国公爷。

其他将领,比如聂麦、杨明杰、盛硕等小将也都加官进爵,几乎都是二品以上。

文人嘛,可能爵位没有武官高,但从现在开始,天下是他们的天下啊,他们将在文治舞台上开展属于他们的时代,加官进爵那是早晚的事。

嘉平二年二底月,在遥远的西宁,有一个女人要生产了,只是她的肚子六个月都不到,不是真正的生产,她是丑事遮不住了,被抓包了,不得不打掉肚中的野种。

“如果我不打呢?”陆云妍尖叫道。

准备走人的黄世子,哦不,现在他是西宁郡王了,他被新皇援了郡王位,统领西宁(前平国),只见他不屑的看了眼陆云妍,“要么我休了你,你可以生下;想要继续占着西宁郡王妃的位子,那就得打掉,没得说。”

“你……你好狠心啊!”

“狠心?”西宁郡王勾嘴一笑,“如果我是你,知道不能生,就不会搭上野男人,让这个野种出现。”

“你……我跟你拼了……”陆云妍还没有动身,就被奴仆们按住了身体。

西宁郡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可你非要一条道走到黑,我也无能为力。”

“黄靖琪,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你断子绝孙。”

西宁郡王再次勾嘴一笑,“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我的小妾怀孕了。”

陆云妍愣了一下后,大吼:“为什么……为什么……?”

西宁郡王倒是回答了陆云妍的话:“很简单,我要是有嫡子,就不会有西宁郡王的名号,有了这名号,要么不生,要么小妾生子,只有这样才能不让新皇猜忌,你懂吗?所以无论何种原因,我和你都是不可能的。”

“不……不……不……”陆云妍歇斯里底。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休书,这孩子随你意。”

陆云妍如发了疯似的盯着男人。

西宁郡王眯眼,转身就走。陆云妍盯着男人健魄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渗人的目光。

西宁郡王走后,‘野男人’原郡王溜了进来,“妍妍,我们私奔吧,到我大哥那,过我们的小日子去。”

陆云妍冷笑一声,“难道你把我害得还不够惨吗?”

“妍妍,我们是两情相悦,何来我害你?”

陆云妍皮了一眼,“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原郡王气得叫道:“我知道,你是贪图西宁郡王妃的位子,我好歹也是个郡……”

“哈哈……哈哈……”陆云妍仰天大笑。

只有虚名没有实权的原郡王在陆云妍的笑声中离开了大将军府,长叹一口气,女人哪,真是海底针,猜不透。

一天后,陆云妍死于打胎难产中,不过二十三岁,真是花般年纪,在断气的那刻,她想,如果可以重来,她肯定不会去肖想太子、王子,也许,她的人生就不会走得这么糟糕,可惜,岁月从不回头。

死后,陆云妍被以郡王妃的规格葬于西宁王墓,可这些对于鲜活的生命来说,又有何意义呢?

大宁国的喜庆还没有完全褪去,嘉平二年三月中旬,正是草长莺飞,花红柳绿的季节,马上又要迎来一后一王妃的生产,新一波的喜庆又将拉开序幕。

宁王府

宁王妃没有得产前综合症,我们的宁王爷得了,只见他不安的在榻前走来走去,“这都过预产期几天了,这小子怎么还没有出来?”

“我得直觉,是个女儿。”

“不要以为你在家排行老二,你就觉得这个是女儿了。”

“可是女人的直觉很准的。”

夏宗泽翻了个白眼,“我说儿子。”

“随便你。”林怡然从榻边站起来,“我得走动走动,省得生的时候不好生。”

香兰见王爷没上前搀扶,连忙上前,小心的跟在林怡然身后护着她。

夏宗泽叹了口气,“小心的,我去一下书房,马上回来。”

“知道了,你赶紧忙去。”

“你走几步就好了,不要多走,要不然脚又要肿了。”夏宗泽转身时还不忘叮一句。

“知道了。”

“香兰,扶着点。”

“是,王爷!”香兰边说边把手放到林怡然的胳膊上,可是王妃嫌烦燥,不让她放,她只好悄悄的松了松,看似扶了,实则没扶,唉,做人丫头容易吗。

夏宗泽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哎呀,我刚才想起什么事的,这一说一岔又给忘了。”

“去书房!”

“哦,对,去书房。”

夏宗泽又碎碎念了几句才离开厢房。

林怡然捂着心口说道:“儿子啊,你赶紧出来,我可真受不了你爹了。”

“咦,王妃,你刚才不是说女儿嘛?”

“这么皮,肯定是男孩子。”

“可……”

林怡然的神色冷了冷。

香兰不敢问了,站在边上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林怡然为何要说女孩,又为何冷脸呢?

当然是皇宫的那位了。

如果她们两人生的都是女孩,没问题,如果自己生了女孩也没问题,可如果自己生了男孩,而对方生了女孩,这事情……

骨肉啊,她不想啊……为何要生在皇家啊!

在享受极至荣华富贵的同时,不得不承担相应的责任,林怡然默默的祈祷自己生女儿,可他奶奶的,直觉冒出来的都是儿子,真是见鬼了!

夏宗泽为何得产前综合症,其实说白了,跟林怡然一样的担心,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啊,要是大嫂不小心生个女儿,自己有义务为他生个儿子。

呃……事情要这么复杂?也许吧……

皇宫

皇后感觉自己的肚子疼了,皇上马上紧张起来,赶紧让人把皇后送到产房,夏宝怡要跟进去,被皇上阻止了。

“父皇,我进去安慰母后。”夏宝怡要跟进去安慰母妃。

边上嬷嬷连忙说道:“大公主,这不妥,你不能进去。”

“父皇!”夏宝怡看向皇上。

皇上摇头,“听嬷嬷的。”

“哦。”

皇上见皇后进了产房,不知觉的朝外面门口看了看,一个小侍连忙进来,在皇上耳朵边低语道,“宁王府那位还没动静。”

皇上不知觉的抿了抿嘴。

小侍见皇上这样,悄悄的退了下去。

一天一夜后

皇后的肚子已经疼了一天一夜,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宫人们高兴的把消息传了出来。

皇上如新当父亲的毛头小子,一边兴奋,一边担心,再次不自觉的看向门口小侍。

小侍连忙上前,只说三个字,“没动静!”

皇上再次抿嘴,这时,产房里,皇后生娃疼痛的声音一声紧似一声,孩子似乎马上就要出来了。

突然,生产嬷嬷大叫:“皇上……皇上……皇后生了,生了……”

皇上激动的上前,刚想开口问是儿子还是……却紧抿起嘴,不敢问。

宁王府书房

夏宗泽焦燥不安,四喜打听的消息不停的传进来,“王爷,皇后已经进产房了。”

……

“王爷,皇后已经疼了一夜了。”

……

“王爷,皇后已经发动了,怕是马上就要生了。”

天色已经亮了,等了一夜的夏宗泽正在打瞌睡,听到要生,马上惊叫:“什么,马上就要生了?”

“是,王爷!”

夏宗泽感觉自己脑子一片空片,他不知道要怎么表现,突然问道:“然儿是不是要生了?”

四喜刚想回还没有,小顺跑过来,叫道:“王爷,王妃要生了!”

“这么快!”

“是啊,王爷!”

一主一仆,一边说一边朝后院跑去。

夏宗泽连滚带爬到了产房跟前,“然儿生了?”

“王爷,那有那么快。”李嬷嬷微笑道。

“那小顺……”

李嬷嬷回道:“王妃肚子疼了,我让小顺去叫王爷。”

“赤小子……”夏宗泽站稳后要去踢小顺,被这小了躲开了。

产房内,林怡然问道:“疼死了我了,嬷嬷,什么时候生啊。”

李嬷嬷连忙对王爷说道:“王爷,老奴进去了,你稍安勿燥,王妃这是二胎,又生得近,宫口好开,应当很快的。”

“那就好,那就好。”

“疼啊,疼啊……”林怡然在产房内大叫。

夏宗泽刚想进去安慰妻子,四喜跟着跑过来,“王爷,王爷……皇后生了。”

“是什么?”夏宗泽感觉自己的心骤然一紧,都不去思考了,为何四喜敢这样大叫,其实答案已出来了,可他大脑已经宕机,没办法思考了。

四喜喘了口气,高兴的回道:“是男娃!”他们当然也知道王爷在担心什么,听到男孩也跟着高兴。

“男孩,太好了,太好了!”夏宗泽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了,真好,不要折腾了,各家的孩子各家带,真是太好了。

产房内,林怡然听到四喜的叫声时,已经停止喊疼了,又听到‘男娃’,那高兴劲,一个激动,孩子居然出来了。

“啊……”李嬷嬷等人惊叫。

“啊……”林怡然自己的尖叫。

“哇……哇……”这是新生婴儿的哭声。

嘉平二年三月十六日,一后一王妃在同一天生产,皇后生了男孩,还没出产房,就被封为太子。

皇上高兴的在产房前跪下,双手向天,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我夏子诚有儿子啦,有儿子啦……”温润如玉的新帝竟有如此狂野的一面,还真是让人想不到哈!

至于宁王妃嘛……

夏宗泽听到孩子的哭声,连忙大叫:“男孩……女孩……都一样!”

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呢,这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的故事到这里结束了,各位亲,有缘下本再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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