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荷院,南宫塘将司徒町的那把剑随手交给了刚好在旁边的伺候的大丫鬟相尹。相尹样貌普通,本来被香草带到东荷院时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东荷院的大丫鬟,没想到居然没南宫塘挑中,心中自是感激万分。这些日子也便老老实实的尽着一个大丫鬟的本分。
现在紫堇不在,她正一个人在房间绣花。现在手里被南宫塘塞过来一把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找个时间出去问问,这把剑能卖多少银子?”
司徒町要将礼物送给心上人的东西自然是不会收回去的,她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做给两人牵红线的媒人。更别说,就算她好意思,也不会给司徒町牵这跟红线。
至少,不会牵给徐昱擎。
相尹虽然是齐国公府的家生子,但是因为性子老实内向,不爱言谈,并没有得到主子的器重,被香草找来送到东荷院之前,只是在厨房给厨娘打杂。虽然对手中这把看起来很精巧其实很重的剑,感到好奇又有些害怕,但也只是诺诺的应了一声。
“紫堇呢?”
南宫塘在桌案前坐下来,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看见紫堇。
“紫堇姐姐刚刚出门去了,说是,去找小姐。”
相尹脸微微一红,抬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南宫塘。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有一丝紧张。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主子,回答主子的问话,总觉得哪里都不适应。
南宫塘刚刚只是在院子里觉得闷得慌,便一个人出去走走,只是不巧碰到了徐昱擎两个人在一起聊了一会儿,紫堇担心出去找她也是应该。
“你先下去吧。”南宫塘平日里不喜欢很多人待在屋子里,平日里也只有紫堇偶尔陪在身边。相尹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南宫塘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方才站起身来,出门朝院子里的一间矮小的耳放走去。
虽然是耳房,但是却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窗棂间有几只好看的风铃,被风微微一吹,发出叮叮响的美妙声音。
明亮的光线随着门被推开抢先打了进来,照在一个小丫头的身上。小丫头被光线惊动,恍然间回过头。待看清了推门进来的是南宫塘后,慌忙后退一步福身行礼道,“大小姐。”
南宫塘点了点头,“你出去吧。”
那小丫头忙又应了声,起身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不大不小的床榻上躺着脸色微微红润的珠心,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除了一处腿伤尚没有完全恢复外,已经可以说是个完全正常的人了。
南宫塘为了珠心恢复的彻底,命令她在腿伤恢复之前不许下床,除了偶尔让下丫头扶着下床在房间活动。
刚刚那小丫头恐怕是刚陪着珠心活动一会,刚服侍她休息。睡去的珠心呼吸均匀,也不似前些日子般,脸色苍白,就连睡梦中都一副惊恐状。
珠心比南宫塘小一岁,十三岁的脸蛋上已经隐隐约约透出少女的气韵。
南宫塘在珠心旁边的一个小凳子上坐下,睡梦中的珠心却似乎被什么惊动,眼皮跳了两下,居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大,大小姐!”
珠心慌忙之间便已经抬起半个身子,幸好南宫塘起身的及时,珠心才又躺了下去。
“大小姐,奴婢现在已经无碍了。”
珠心在南宫塘警示的注目下,脆生生的说道。对于现在的珠心来说,躺在床上比躺在刀尖上还让她难受,南宫塘在大姨娘的翠菲院消失的那段日子,她先后被段氏、南宫沁、南宫研已经翠菲院的那些丫头明里暗里不知道问罪多少次,各种*的折磨和刑罚她都忍过来了,可是面对着南宫塘的关切,她却觉得全身躁动难忍,恨不得立刻能到南宫塘膝下尽忠。而不是这样,躺在床上如个废人一般。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身体能好我不知道。”南宫塘察觉出她的不自在,眼中的威严没了,换做一丝亲和的微笑。
“大小姐……”珠心从来没有想到她还会遇到让她有如此温暖感觉的主子。一时间,居然眼睛翻出泪珠。
南宫塘赶紧打趣道,“好了好了,你若是这样,身体什么时候才会恢复,若是身体恢复不好,又怎么能快点起来做事。”
听闻此话的珠心忍不住眼中泛出笑意,却见那泪珠晶莹,一滴滴的流到脸颊上,却赶忙用手抹掉。
“大小姐,这些日子还好吧?”
她上次在翠菲院的后院被南宫沁揪在手里,经受了不知道多少折磨的身体已经支撑不起多一点的力量,虽然之后的没多久就昏了过去,但她还是记得当时院中的情形。段氏,南宫沁,南宫研,还有那些被用作旗子的翠菲院的下人。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要指责南宫塘,都是要把罪名安到她身上。
“我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什么事,那也是他们。”南宫塘眼中噙笑,淡淡答道。
其实,看到南宫塘的第一眼,珠心就觉得段氏那些人一定不是南宫塘的对手。但是她还是担心,才问了这么一句,听南宫塘如此答,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对了,在翠菲院时,我好想见到过一个男人。”
珠心这些日子都会很奇怪的梦中一个男人,长的很英俊,比大公子还要英俊。脸有点方,大大的眼睛里如同有着星光一样深邃不见底。那双眼睛半眯着盯着她看,那深邃如星光的星眸去也又被如同女人一样长长的睫毛挡住。
这些日子,逐渐清醒的珠心好像想到了一些事情。这并不是梦,而是真的。
她真的在被段氏那些人折腾的半死的时候见过这个男人,而且不止一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那个男人来都只是盯着她看,长长的睫毛在她迷茫的眼神中忽闪忽闪,可惜她看不见。
“去过很多次?”珠心点了点头。
“可有说过什么话?”珠心想了想,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南宫塘不禁秀美微蹙。什么人能自由的出入齐国公府,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明显就是将齐国公府的防卫不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