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没想到，业余比赛都会有国家教练到现场。
场馆附近全是记者和直播的网红，顾尘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和曾教练约好在场馆大门口见面。
好在他们没走多远，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
到了门口，顾尘打开车门，把曾教练邀请到了车里聊。
曾教练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很痛快的上了他的车子。
“顾先生你好的，早就一直听张扬说起你，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你真人。”
曾建国看见顾尘很激动。
听到张扬经常说起顾尘，这个倒是让他有点受宠若惊了。
“张扬没说我说什么好话吧？”
两人当年就差没有互相掐死对方了，顾尘不相信能从张扬的嘴里听到什么好听的。
曾建国摇头，“不是，张扬这几年到了打球的瓶颈期，我们私下聊的时候，他经常和我提起上学的时候有个对手，打的特别好，就是可惜……”
曾建国看着顾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是不是说我为了钱打假球？”
曾建国扶了扶眼镜，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我也不能听他一面之词，虽然在咱们这个行业里，打假球这种事情基本上就已经被排除在外了，但是我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也懂什么叫逼不得已。”
曾建国这么说，顾尘倒是有点惊讶。
“您的意思是，您相信你我没有打假球？”
“也不是！呵呵！”
曾建国笑的很和煦，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退休的教师。
和顾尘脑海中那种国家队的教练形象有点对不上。
“其实三个月前，张扬就和我说过想找你来做陪练，当时我就想去找你，可是张扬回来之后和我说你不愿意来。”
“再后来，知道你是安氏的小少爷，我就更不想着打扰你了，这次来本来是想看看比赛，顺便看看这业余队伍里，有没有可以培养的好苗子。”
“没想到，你们打假球的事情被爆出来了，你也知道张扬现在正在国外参加世锦赛，已经过了初赛，如果这个时候报出丑闻，那……”
听了这么多，顾尘终于听出了曾建国的意思。
这是想让自己发声明背锅。
陈康也听出来了，不等顾尘开口，他便说：“曾教练，这件事情顾尘背不了锅，你们要是实在想还张扬一个清白，那你就让他爸去澄清。”
“还有刚才那个杨志，你让他俩站出来把事情说清楚，整件事情里，顾尘是受害者，不可能出来替张扬背锅，我们不告他校园霸凌他就偷笑吧！”
听到校园霸凌这四个字，曾建国瞬间瞪大眼睛。
“什么？校园霸凌？张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是不是他做的，您自己去问他吧，顾尘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随便替他背锅，我们还活不活了。”
大家都知道现在这种社会，舆论战多可怕。
一些黑子们在网上随便敲几个字，就能定一个人的生死。
曾建国也知道顾尘现在名下产业很多。
不说别的，就尘意科技一家，就不能有这些丑闻。
曾建国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可他是看着张扬一步一步过来的。
今年他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
如果因为这个丑闻，影响了他的成绩。
曾建国怕张扬以后都打不了球了。
“对不起，我也知道这件事情难为你们了，可一个运动员的生涯就那么几年，张扬已经是接近尾声了，你说今年要是打不出成绩，那明年更……”
曾建国说着，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顾尘在张扬找自己做陪练之后，大概了解了一下他的团队。
这个曾建国是当初在业余赛里发掘他的老师。
就是因为自己打了最后一击假球，才让张扬有机会去到更高级别的比赛，让他被人发现。
之后的一年多里，张扬每天都在找他麻烦。
想让他承认打假球，但是又不想承认自己水平不如顾尘。
顾尘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怨谁。
张扬，是因为他爸想让他的第一，所以背着他去买了顾尘打假球。
而他，为了赵珏父亲的医药费，听了杨志的话，打了这个让他蒙羞的假球。
张扬身上有傲气。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是打算输给顾尘的。
但是顾尘输了。
输的那么明显。
张扬不知道为什么顾尘会打击球。
但是，在他看来，这是对他的侮辱，更是没有体育精神。
他看不起顾尘。
这样的人，就该被当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想到这，顾尘说：“张扬现在有空吗？我和他通个电话。”
曾建国没想到顾尘会这么说。
立刻点头，“有！有！我和他教练说，让他现在打电话过来。”
年初的时候，曾建国退休。
现在带张扬的另有其人。
也就是因为换了教练，张扬各种不适应。
再加上这个教练和张扬有点过节，所以曾建国一直都很担心张扬。
如果他在，是绝对不会让张扬知道现在这种情况的。
但是现在这个教练就不好说了。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他们和张扬有时差。
现在那边应该是晚上9点多。
曾建国拨过去电话，接电话的是个男人。
“曾教练？”
因为曾建国按的是免提，所以对面个人说话的声音很清晰的传遍了整个车厢内。
“李教练，张扬睡了吗？”
“曾教练，你是不是想说打假球的事情？”
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这个李教练口气对曾教练非常的不尊重。
曾教练和他说话的时候，好像也显得很小心翼翼。
“李教练，现在这件事情咱们必须赶快解决了，要不然会影响张扬的比赛。”
李教练冷笑，“没什么影响的，这边的组委会已经看到了新闻，后天的半决赛，张扬还不一定能参加。”
顾尘看着曾教练猛地瞪大了双眼。
“李教练，你要和人家解释一下呀，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他们没有权利剥夺球员上赛场的机会。”
“曾教练，能不能比，现在不是你我说了算，张扬怂恿家人帮他买假球的事情已经实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