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现在并没有表露自己的立场,而且他太擅于明哲保身,不可能掺和这种事情。
再加上李绩的长子李震,现在已经28岁,可依旧是个从六品上的城门郎。
由此可见李绩这个人,不会做以权谋私之事。
杜构皱着眉头问道:“老二,吏部侍郎崔勖,他是你的好兄弟崔神基的叔父,能找他帮忙说说话吗?”
虽然他这个尚书左丞掌管吏部,可关于具体的官吏考核,特别是跟他有亲属关系的人,他却插不进手。
不然会被御史台的人,用以权谋私的罪名弹劾。
杜荷看了他这个操心的大哥一眼,随后笑着说道。
“大哥,关于老三升官一事,我已经有想法了,此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这段时间你筹备好老三的婚事就好,其他事不必多操心。”
现在老三杜爱同掌握着简易的数字和算术,再加上马蹄铁这个大杀器,这两个功劳升个一两级没有问题。
杜构看到杜荷说的信誓旦旦,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他则放心地说道。
“那行,老三你的劳烦你多费点心。”
紧接着兄弟二人又聊了大半个时辰,眼看天色逐渐变得昏黑,这才结束了这次的议事。
...
另一边,换了一身便装的房遗爱,也拖拖拉拉地回到了梁国公府。
他走到大门口的位置停住了,因为他的脚步突然变得无比沉重,连抬都抬不起来。
在他眼中,此刻的梁国公府,就像是一只匍匐的猛兽。
过了盏茶功夫。
看守大门的侍从,看到房遗爱一直没有走进来,他暗中嫌弃地撇了撇嘴。
一般二公子露出这副表情,而且不敢回府,肯定又在外面惹是生非了。
联想到老爷回来时黑着的脸,以及二公子现在煞白的脸色,估计这一次二公子惹的事还不小。
侍从调整了一下脸上表情,随后他一脸忐忑地走上前,并朝房遗爱恭敬地抱拳行礼道。
“二公子,您这边是否需要奴婢的协助?”
再次沉默数十息的时间。
房遗爱皱着眉头问道:“老爷回来了吗?”
“回二公子,老爷在半个时辰前已经回来了。”
“老爷的脸色如何?”
侍从停顿了一下,随后声音弱弱地说道。
“老爷看起来心情有些不悦。”
他说完以后,心里却在暗自吐槽。
老爷的心情何止不悦,简直就像是一头发怒的老虎!
不过他做为一个下人,总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听到他爹并没有发怒,房遗爱的眉头一挑,心里充满了疑惑。
难不成他爹还不知道他被贬官一事?
这不可能啊!
他爹手段通天,皇宫内绝大部分人都对他尊敬有加,这个消息不可能瞒着他爹才对。
房遗爱皱着眉头瞥了侍从一眼,沉声质问道。
“老爷只是心情不悦?”
“你没有隐瞒吧?”
侍从被盯得瑟瑟发抖,他声音颤抖说道:“二公子,奴婢所言属实,并没有胡言乱语。”
“况且老爷的心情,奴婢岂敢胡乱猜测。”
房遗爱知道这个侍从是在瞎扯,可都已经回来了,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得去面对。
他深呼吸几下后,咬着牙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大堂内。
房玄龄拎着一根小臂粗的木棍,大马金刀坐在大堂最前面的主座上,他的脸色看起来平静的有些吓人。
而卢氏、房遗直、房遗则和房遗义几人,则满脸不安地坐在大堂两侧。
房遗爱走进来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爹...”
房遗爱的话还未说完,房玄龄直接怒吼一声。
“跪下!”
房遗爱被这声怒吼吓了一大跳,他双腿一软,直接啪地一下跪在地上。
他娘的,侍从还说他爹只是心情不悦。
看这个架势,今日恐怕得遭到一顿毒打。
房玄龄接着喊道:“关大门!”
守在大堂外面的老管家,动作敏捷地把厚重的大堂大门关上。
随着大门关闭,宽敞的大殿瞬间变得昏黑起来。
房遗爱连忙说道:“爹,有话好好说,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娘,膳食做好了吗?孩儿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呢。”
听到房遗爱的这番话,房玄龄拎着棍子站起来,他一边往房遗爱的方向走去,一边狞笑着说道。
“待老夫收拾你一顿,你就不饿了!”
说话间房玄龄高举手中的棍棒,对着房遗爱的身子一顿抽打。
“啪啪~”
结实的木棍每一次敲打在房遗爱的身上,都发出巨大的响声。
“吸~”
几棍打下去,房遗爱便痛的有些遭受不住,他一边左右躲避,一边大喊着求饶。
“爹手下留情!”
“孩儿以后一定安安分分,不出去惹事!”
被打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觉到痛不能忍。
难道他爹以前打他,还留有余力?
面对房遗爱的求饶,房玄龄面无表情,而卢氏和几个兄弟虽然心有不忍,可也不敢站起来劝阻。
因为房遗爱最近惹的祸,实在太大了,大到已经能够动摇梁国公府的根基。
打了小半盏茶的功夫后,房遗爱被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而他身上能被看得到的皮肤,已经青紫一片。
他也从一开始的求饶,到最后死咬着牙承受。
“呼呼~”
房玄龄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用棍棒指着房遗爱说道:“逆子,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为何会在太极殿说出那番胡话?”
“你是不是想把我们房家害死,才算甘心?”
因为房遗爱一番无脑的话,丢掉了好好的太府卿,现在只能去担任卫尉寺丞!
这个职位虽然也很重要,但是要分时候。
如果是在战乱之时间,卫尉寺丞确实是被陛下重用的部门。
可现在海清河晏,四海安定,被丢去卫尉寺丞哪还有前途可言?
而且看陛下的意思,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可能让房遗爱担任要职。
房遗爱双眼充满怒气说道:“爹,孩儿虽然言语不甚妥当,可孩儿并没有说错!”
“还没错?”
房玄龄的眉头直接竖了起来。
只见他高举着棍棒,打算继续收拾房遗爱,准备这一次将他彻底打清醒。
卢氏连忙出声道:“老爷,不妨让遗爱把话说完也不迟。”
“我们今日是要让遗爱知道个对错,以后才不会继续犯错,你打的再狠,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