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峰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林依。
此时她正跪在门口,上半身弯曲着身体,低垂着脑袋,闭着双眼静静等待着。
她听到了林峰的问话后,张开了双眼,看到了自己眼前的一双脚后,猛地抬起了头,惊喜地说道:
“林峰,你果然是住在这里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个地方的,我不记得有跟你说过吧。”
林依闻言后,心头泛起了一阵酸楚,轻轻垂下了眼帘,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化作了细碎的啜泣声。
但这些啜泣声让林峰的眉宇间染上了几分不耐:
“哭个鬼啊,你还没跟我说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
“再哭,我把你丢出去!”
林依闻言后,连忙咬紧了下唇,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眼里含着泪说道:
“是爸跟我说的,他说当他有一天不在了,凡是遇到了什么事,只有你有能力帮我。”
林峰怒目圆睁地看着她,气愤地说道:
“你要是发烧了,就自己去医院;你要是精神病了,就自己去看心理医生。”
“我这里不是什么垃圾收容所,还说什么我有能力帮你?你这不是过来欠骂嘛!”
“我帮个锤子,我就算有能力,我凭什么帮你?”
“再说了,我帮你图什么啊?图你脑子不正常,图你吃饭吧唧嘴,还是图你年纪大。”
林依听了林峰的话后,竟然没有因此而大怒,
反而膝行了到了林峰的脚边,低声下气地说道:
“可是,如果你不帮我,我可能就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先是我的情场失意,现在又开始了很多奇怪的人来投诉我,我在那个医院真的待不下去了。”
林峰闻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觉得是莫名其妙的人?亏你还能说出这种话,你难道都不认识他们吗?”
林依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语气中充满了不解与惊恐:
“你...你认识他们?莫非他...他们全都是你的弄出来的?”
林峰蹲下了身子,平视地林依的眼睛,玩味地说道:
“你难道忘了当时的我吗,那会我可是被你们两人压得快喘不过气了。”
随后他的话语里逐渐带着几分寒意:
“你觉得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伤害那么多的人吗?”
林峰的脸迅速逼近了林依的面前,嘲讽道:
“你难道都忘记了吗?刘嘉豪托你办的那些事?”
说完后,他扣住了林依的下巴。
而她也被迫仰起头,随着林峰的力度,她自然而然地站直了身体,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林峰紧紧捏住了她的脖子,她因为缺氧,脸开始变得有些涨红。
“你难道都忘记了这些人吗?这些人可都是因为你出的虚假的医院证明下受害人啊。”
“还有我!我不也是你们两人操作下的受害人吗,你难道也忘了我重金属中毒的事了吗?你不会是贵人多忘事了吧!”
“林依啊,林依,每每回忆起过去的画面,我恨不得你立马给我去死,还想要我救你?你真是想屁吃啊!”
说完,看着林依渐渐有了翻白眼的架势,直接随手一甩,把她甩倒在了地上。
而她则捂着自己的脖子,疯狂地吸收着新鲜的空气,看向林峰的眼里充满了恐惧。
就在上一秒,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直到身体得到了缓和以后,她才轻声问道:
“那到底是谁做的?而且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都是刘嘉豪让我做,我才做的。”
林峰的看向她的目光里充满了鄙夷:
“所以,你认为是谁呢?这个世界上能知道这个事情的一共只有两个人知道,你刚刚也说了,你自己都不知道。”
“难道真的刘...刘嘉豪?可是,他不是已经被关起来了吗?”
“他只是人关起来了,嘴巴又没有关起来,把这些事情全都宣扬出去,难道很难吗?”
林依这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低垂着眼眸。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疯狂的崩塌。
她不明白,她不遗余力地帮他刘嘉豪,为什么会得到他这样的回报。
林依抬起头,看着林峰,声音中带着悲怆: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为了他付出了一切,为了他做了那么多违背良心的事,甚至还把自己的母亲都给他替罪了!”
林峰闻言后轻笑了一声:
“你果然是那个最像李艳红的人啊,就连最后的结局都是一个死样。”
“不过也好,像你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去当一个医生,你的存在该害了多少人!”
林依闻言后,身形微颤,这次竟然没有反驳,她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悔恨和自责。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字字清晰:
“还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那是再给你一个害人的机会吧!我怕我帮了你,有一天会受到众人的唾弃!”
“有些错,一犯下了,你就没有回头之路了。”
“我劝你赶紧离开,趁我现在还能控制住我的脾气!”
林依的身体因为恐惧和绝望而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但她却没有选择逃避,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过了良久后,她才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对林峰心中的恐惧,轻声道:
“可...可如果你不帮我,我可能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最后的希望之光,近乎乞求地继续道:
“难道...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我跟随着其他人离去吗?”
林峰转过身,回到了房间的门口,悠悠地说道:
“离去就离去吧,多你一个不多,缺你一个不少,正好她还能有个伴。”
说完,直接把门带上。
留下了林依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大门。
他的眼中既有不甘,也有释然,
仿佛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有些路,终究得自己走,有些痛,唯有独自承受。
直到过了一个小时,她才突然动弹了一下,转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