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上,梁老夫人中风已经是第三天了。而梁志远直到现在才得知这个消息,他所谓的孝顺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厚重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一对宛如仙人般的璧人从外面踏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了进来。
梁志远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的这对佳人,心中满是感慨与悔恨。他迅速跪伏在地,向中山王行了一个大礼,接着又转向杨月茹,再次行礼。
梁志远见杨月茹如仙女下凡般款款而来,曾经那个被自己轻视的女子,如今已变得遥不可及、高不可攀。她身上散发出的光芒如此耀眼夺目,那股由内而外的高贵气质令人心生敬畏,甚至不敢直视。
杨月茹的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玉般晶莹剔透;双眸明亮如星,犹如黑夜中闪烁的璀璨星辰;眉梢弯弯似柳叶,更显其娇柔妩媚、楚楚动人之态。此刻的她,美若天仙,娇艳欲滴。
原本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自从分道扬镳之后,在梁府辛苦操劳了四年的杨月茹,离开梁府后依然恢复了将军府嫡女应有的风姿绰约。如今,她更是嫁入皇室,成为了尊贵的中山王妃。
而梁志远呢?不仅丢了爵位,还丢了官职!甚至,因为他犯下的过错,三代之内都不可以入朝为官!这意味着什么?这辈子、儿子辈、孙子辈……他们都将无法出人头地!
就如同两条原本平行的线条,被强行拉到了一起。然而,当那份强制力消失之后,它们依然会回到各自的位置,甚至可能会产生反弹——高的那条变得更高,而低的那条则会变得更低。
宇文宗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地说道:“本王只是带王妃来看看梁宅现在的状况,不必多礼。”说罢,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众人。
梁志远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不经意间落在了一旁的许知意身上。这个女人,整天对自己哭穷喊苦,却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浑身散发着一股庸俗的脂粉气息。她喜欢把所有能穿戴的金银首饰都挂在身上,似乎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住她出身乡野的事实。然而,与眼前的杨月茹相比,简直就是东施效颦,自惭形秽!
许知意瞪着杨月茹,眼神中充满了敌意与不屑,她的语气冷冰冰地说:“你来这儿干什么呢?难道是专门跑过来看我们梁家的笑话吗?”
杨月茹刚想反驳回去。
听到这话,梁志远担心许知意的言辞会惹得杨月茹不快,进而牵连整个梁宅,于是他赶紧转过头狠狠地瞪了许知意一眼,并呵斥道:“这里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给我乖乖站到一边去!”
许知意听到这句话后,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瞪大了双眼,二话不说,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她抬起右手,直直地指向梁志远,食指用力地戳着空气,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尖锐:“梁志远啊梁志远,你这个挨千刀的家伙!想当初,杨月茹还在我们府上的时候,你对她不理不睬,不闻不问,甚至连正眼都懒得瞧一下。如今她与别人和离出走了,你却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对她念念不忘起来!自从她踏进这屋子的那一刻起,你的眼睛就像是被勾住了一样,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梁志远见许知意越说越过分,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的心跳急速加快,生怕不远处的中山王殿下听到这些话,会直接拔剑将自己当场斩杀。于是,他急忙转身,抬手狠狠地给了许知意一巴掌,并压低声音怒斥道:“休要信口胡言!若敢玷污中山王妃的清誉,哪怕你有九条命也不够抵罪的!”
这一巴掌打得十分响亮,许知意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她捂着脸颊,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但当她听到“中山王妃”四个字时,心中的不甘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咬了咬牙,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愤恨之色。
杨月茹看到他们夫妻两个闹完了之后,才对着许知意开口说道:“有些人啊,就像狗肉一样,根本上不了台面,我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说完,她还特意向后退了两步。
“我和梁老夫人本来就是旧相识,听说她病得很重,所以特地带着我的夫君前来探望一下,难道这样也有错吗?”许知意一脸无辜地问道。
杨月茹则故作狐疑地看了许知意一眼,然后冷笑道:“真是奇了怪了,你不过才照顾了梁老夫人短短几个月而已,她怎么就突然中风了呢?”
杨月茹慢慢地靠近床榻,仔细观察着梁老夫人。只见梁老夫人的嘴巴歪斜,眼睛也无法正常闭合,嘴角还不停地有口水流出,一直流淌到了床单上。更糟糕的是,梁老夫人已经完全瘫痪,失去了行动能力。
许知意见状,顿时觉得无比委屈,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哽咽着说道:“就算你现在贵为中山王妃,也不能信口胡言、血口喷人吧!我为了梁府的福运,为了婆婆的身体健康,已经在佛堂里连续抄经念佛十多天了!”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梁老夫人听到这话,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双眼圆睁,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显然情绪十分激动。尽管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但还是努力挣扎着,似乎想要表达些什么。
“额呃呃呃……”梁老夫人嘴歪眼斜,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声,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她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最终却只能化作几声无力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