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宗见杨月茹并不知晓其中内情,便决定缓缓向她解释道:“朝堂之上如今存有两股势力,一方乃是以秦王为首之党派,而另一方则是由翼王所领导之翼王党。自我记事起,宇文蓬便与我不和睦,如果让宇文蓬登上那个位置,恐怕本王连个清闲王爷都难做,故只得寄希望于皇兄民哥,期望他能坐上那个位置吧!”
杨月茹闻得翼王之名,忆及上辈子十万云家军之血仇、将军府之血债,拳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甚至直接嵌入肉里。
“陛下还是非常看重秦王殿下的,毕竟秦王殿下做出了很多为国为民的好事。即使秦王殿下因为一个丫鬟而让皇上感到不满,但想必过不了多久,父子俩就会消除隔阂、重归于好。
宇文宗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但这话通常用于形容君王,但民哥身为皇子却深得民心,如果父皇正值壮年时儿子就如此深得民心,那么他的龙椅是否还能坐稳呢?据我所知,父皇一直想找个机会打压一下民哥的锐气。如今民哥为了一个丫鬟而冒犯了父皇,这不正好合了父皇的意吗?既然民哥已经暗自将秦王妃许诺给了那个丫鬟,想必按照民哥的个性,他是不会向父皇低头服软的。如果民哥一直这样跟父皇僵持不下,最终得利的只会是翼王啊!”
杨月茹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想必秦王殿下身边的亲信们早已劝过多次,但秦王殿下仍然一意孤行,想必那位丫鬟必定是为秦王殿下生下一子的心头挚爱吧。”
宇文宗颔首,表示认同道:“民哥与我等在军中任职的王爷有所不同,他既然已经挑起派系斗争、欲争夺皇位,就应当明白这种事情如同开弓之箭,无法回头。要么成功登上那个高位,要么就在那个位置前倒下,化作角落里无人问津的白骨。”
杨月茹深感赞同,感叹道:“此事只能看秦王殿下与陛下之间的博弈结果如何了,只是不知最终会是谁做出妥协。”宇文宗无奈地叹息一声,“我倒是希望是民哥选择退让,继续安坐于秦王之位。毕竟作为皇长子,他继承大统的可能性颇高。倘若是父皇选择妥协,那么民哥恐怕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才能够让父皇同意皇室迎娶一个丫鬟为秦王妃啊。”
杨月茹轻盈地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然后小心翼翼地端着杯子走到宇文宗身旁,温柔地递给他,轻声说道:“好了,夫君,请不要再过度忧虑这些事情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相关的消息传来。在此之前,先喝杯水,平息一下内心的焦躁之气吧。”
宇文宗感激地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然而,就在这时,陈山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语气急切地报告道:“殿下,宫里派来了一名太监传达旨意,说是陛下要召见您入宫呢!”
宇文宗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思忖:“父皇此时传唤我进宫,恐怕是与民哥的事情有关。只是,我实在猜不透此刻父皇传召究竟所谓何事。”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担忧。
杨月茹敏锐地察觉到了宇文宗的不安,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夫君,陛下传你进宫,也许是因为想念你了。又或许是陛下对秦王殿下做出了让步,想要让你亲自去看看秦王殿下究竟放弃了什么。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保持冷静,以平和的心态面对。”
宇文宗点了点头,尽管心中仍有疑虑,但他也明白不能过多耽搁。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然后跟随着前来传旨的太监一同前往乾清宫。在迈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杨月茹,眼中流露出一种坚定和责任感。
宇文宗刚刚踏进乾清宫,甚至来不及行礼,便看到宇文民跪在地上,而一旁的宇文蓬却是脸色虽然严肃,但嘴角却一直有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
宇文宗心中一惊,连忙跪在上朝向周武帝行礼。
尽管周武帝心中有些不快,但毕竟宇文宗并没有激怒他,于是还是挥了挥手,示意宇文宗站起来。
宇文宗起身后,看到秦王仍跪在地上,便故意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问道:“父皇,民哥这是怎么了?他犯了什么错吗?为何要让民哥跪在地上呢?”
周武帝怒气冲冲地朝着宇文民一指,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这个逆子,竟然看上了当阳公主的一个丫鬟!而且还想让那个丫鬟成为当朝的秦王妃,你说说看,历朝历代哪里有皇室之人娶丫鬟做正妻的?这成何体统!”
宇文宗听后,心中暗自惊讶。他深知当阳公主在北齐的地位举足轻重,但其身边的丫鬟自也毕竟是个丫鬟,宇文民此举无疑是触犯了皇室的大忌,难怪会引得周武帝如此动怒。
然而,宇文宗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说道:“父皇息怒,儿臣认为此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民哥或许只是一时冲动,才会有此想法。我们不妨先听听他的解释,再作定论。”
周武帝冷哼一声,道:“哼!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他身为皇室成员,理应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责任。这种荒唐的事情,绝对不能容忍!”
宇文宗点头称是,道:“父皇说的是。不过,儿臣觉得,我们也不能过于苛责民哥。毕竟感情之事,难以自控。也许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既能满足民哥的心愿,又不违背皇室的规矩。”
周武帝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你有什么主意?”
宇文宗道:“儿臣认为,可以从两方面入手。一方面,我们可以给那个丫鬟一个合适的身份,让她不再是丫鬟,这样便可名正言顺地嫁给民哥。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对民哥进行教导,让他明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不可再做出这般荒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