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盛万和去海洲,盛长清进入盛家产业的消息更让人惊诧。
李氏先坐不住了,约了盛长凝出去喝下午茶。
对于盛长清忽然要回来这件事,盛长凝也很意外。
她支走盛万和,当然是方便对杨氏和安氏下手。
可若是盛长清进入盛家产业,她反倒不得不警惕。
盛长清是不是敌人她不知道,可盛长清绝不会是朋友。
盛长凝安慰李氏,“二哥哥做的很好,如今又开了缫丝厂和绢丝厂,尤其是这绢丝厂,可是国内头一家,利润惊人。”
“如今二房已经有脱离盛家,单打独斗的能力,盛长清加入盛家产业,对二哥哥构不成威胁。”
听盛长凝这样说,李氏心里安慰不少。
又一想,盛长凝如今也在绸缎庄,她又是少帅夫人,只要有盛长凝站在她们这一边,二房就不会重走过去的老路。
李氏心里松快许多,热络道,“长凝,二婶无条件信任你。”
“你爸爸他,”
李氏顿了一下。
盛万和为什么送盛万生去精神病院,盛家人心里都清楚,就是因为当年陈丽君的丑事。
盛万和怕弟弟再说出什么毁灭盛家的话,所以打算囚禁他。
盛万生,怕是出不来了。
李氏爽快道,“三弟虽然生病,可你还有我们二房。我们二房愿意无条件做你的后盾,只要你需要,我想长河很乐意帮助你。”
盛长凝面容宽和,言语间很是感激,“二婶的心,我明白。正巧有件事,我也要同二婶说。”
“二婶有没有想过,让五妹妹去海洲念书?”
李氏一愣,有点惊讶,“去海洲念书,为什么?”
其实这些日子,李氏动了把盛长玉嫁出去的心思。
随着盛长凝盛长铃风光大嫁,盛长玉的行情也水涨船高,不少高门大族来求娶盛长玉。
李氏心里高兴,也就很认真的筛选那些个人家,总想给女儿一个保障,选一个好姑爷,让女儿幸福顺遂一生。
可盛长凝现在说什么要让盛长玉去海洲,李氏一时没吱声。
盛长凝认真道,“我知道二婶的心思,我也知道这些日子有许多人家上门来求娶五妹妹。可二婶你要搞清楚,姜州就这么多人家,他们从前不来,现在偏偏来求娶五妹妹,为的就是我家少帅,还有三姐夫背后的势力。”
“这么明显的利益纠葛,二婶可要存个心眼,一旦把五妹妹的婚姻,寄托在利益至上,五妹妹的人生,可能会出现许多意外。”
李氏没急着反驳盛长凝。
“那你为何要让长玉去海洲念书?”
盛长凝反问她,“二婶觉得二哥哥这个人怎么样?”
李氏想了想,道,“长河自小就稳重,又懂事又听话,只是我们常年被你大伯母打压,没有门路给长河发展。”
“后来遇到你,”
李氏大概觉得这个说法有点搞笑,不由自主的笑起来,“后来同你合作,长河才渐渐一步步走出来,出人头地。”
李氏感叹道,“他是我儿子,你问我他怎么样,我当然全力说他好。可我想,你也是认同你二哥的吧,不然你也不会挑中他。”
盛长凝歪头笑,“我倒是觉得,与其说我挑中二哥哥,倒不如挑中二婶。二婶掌家以来,不是做的越来越好吗。”
李氏心里有点感动。
盛长凝道,“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二哥哥的成就绝不止姜州,有一天他也会去海州。大房和二房的生意,各凭本事各自发展,谁能成为海洲滩上的大商人,还不一定。”
“如果到了那时候,二婶还会为五妹妹挑选姜州城里的人家吗。二婶就不想为五妹妹搏一搏,让她也成为海洲滩上的阔太太?”
……
盛长凝没费什么力气,就说动了李氏。
李氏回家和儿子商量,盛长河当然没有异议。
“我常去海洲,海洲是全国最先进的地方,外商云集,经济鼎盛,教育当然也是顶好的。”
“长玉要是肯去海洲念书,一定会脱胎换骨。”
“这样吧,这一次去海洲参加国际博览会,我会和四妹妹一起打听打听海洲的学校,做好准备。”
连儿子都这么说,李氏心里仿佛放下一桩心事。
晚上李氏让厨房烧了几个好菜,她给丈夫准备了一壶酒,夫妻俩对饮。
盛万森望着李氏眉眼舒展的模样问她,“今天什么好事,你这样高兴,还给我备酒?”
“平日里你可是最讨厌我喝酒的。”
李氏神情变的明亮,眼眸中带着愉悦,将未来的决定和丈夫娓娓道来,末了问丈夫,“你说,我们二房,是不是也要起来了?”
“从前你可想过有这一天?”
盛万森难以抑制的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发出长长的夸张的叹息,“真痛快啊!!”
“想不到我这万年老二,竟也有老树生花的那一天!”
说着,盛万森哽咽起来。
盛万森想起从小到大,他夹在大哥和三弟之间,默默无闻的活到了这把岁数。
大哥自小优秀,他其实也想过和大哥学习,可母亲一次次的不耐烦,一次次的冷漠,一次次的打击,斥责他不安分,心怀不轨。
小的时候,他不懂什么叫心怀不轨。
大了他知道了,所谓的心怀不轨,只是母亲独裁统治之下想要出头的反抗。
可惜他太小,能量太弱,很快被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
盛万森笑着又哭起来。
李氏虽然小门小户而来,当初人人都说盛家老二窝囊,待李氏嫁过来,她也恨过丈夫不争气。
可她从来没有一天嫌弃过丈夫。
李氏给丈夫斟满酒,看着丈夫的眼泪感叹道,“当家的,托儿子的福,以前不敢想的,以后咱们也多想想;以前不敢做的,咱们也都试着去做做。”
“四丫头说了,多晚开始都不晚,孩子们还没成家结婚,我们还有时间。”
“咱们等时间成熟了,也分家单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