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盛佩荀先生的那个杀手,死在了海洲街头。
同盛佩荀先生的死法一样,他被人一枪爆头,死无全尸。
郭令世去了海洲,陪伴盛夫人祭拜盛佩荀。
盛夫人如今已经是海洲妇女联合会的会长。
她利用盛佩荀遗孀的身份,四处讲演,奔走呼吁提高妇女地位,号召女性走出家门,参与到国家建设中来。
国际同盟最开始,是想把盛夫人当成一种精神力量的象征,来扩大同盟的影响力。
可没想到盛夫人外表看着柔弱,可内里坚定,自从到了海洲,着实干的不错,许多妇女都走上街头声援她,还有不少报纸也连篇累牍为她写赞美文章,由此盛夫人在海洲也渐渐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郭令世这一次来,除了陪伴盛夫人祭拜盛佩荀,告慰盛佩荀在天之灵,杀人凶手已经偿命,夫人和小姐都有组织招呼,盛先生可安息了。
还有一件事,郭令世打算在海洲买一座小小的公寓,以供盛夫人和盛雨萌在海洲长住。
盛夫人到了海洲之后,一直住在饭店里,由国际同盟支付租金。说不方便,着实不方便。
如今听说郭令世要给她买公寓,盛夫人断然拒绝。
“我大可把京北的宅子卖了,在海洲再买,万万没有要你买房的道理。”
郭令世道,“夫人不要误会,我们郭家敬佩国际同盟的理念和主张,一直都暗中资助同盟。”
“这房子,是我名下的产业,只不过供夫人居住而已,夫人并没有无故占我便宜。”
盛夫人也觉得住在饭店不方便,若是有个宅子,当方便许多。
只是白住郭令世房子这种事,她也是做不出来的。
“既然如此,郭先生就租给我,我来付租金。”
郭令世并没有急着拒绝盛夫人。
“夫人,我知道盛先生有存款,夫人付我租金,也是付得起的。”
“只不过为将来考虑,夫人手中的钱,最好不要擅自动用。”
“夫人就算不看自己,小姐年幼,正是要上学的年龄。夫人和小姐在海州花费不菲,若出于意气之争,一定要付我租金,我看不必。”
“我的想法,夫人先住,将来夫人手中宽裕,再付钱给我也好,反正夫人也好,我们郭家也罢,都跑不了。”
郭令世的温柔贴心和幽默,很是让人臣服。
盛夫人感慨,“怪不得胡老几次夸赞,说郭先生乃是青年才俊,组织的财富。”
“郭先生这样诚心,我若是再拒绝,便是不知好歹。”
“那我便领了郭先生的情,谢郭先生好意。”
于是第二日,郭令世来接盛夫人和盛雨萌去看房子。
郭令世选的这房子,就在国际同盟在海洲的办事处旁边,再过三条街,就是妇女联合会的办公室,真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方便的很。
盛雨萌一见这房子就欢喜,天真的问母亲,“以后我们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
郭令世循着盛雨萌说话的功夫看过去,正巧看见盛雨萌的侧脸,猛然一怔。
盛雨萌的侧脸,几乎和盛长凝长的一样。
郭令世盯着盛雨萌发呆,盛夫人发现,奇怪的叫他,“郭先生?郭先生?”
郭令世猛然惊醒,不好意思道,“我走神了,还请夫人见谅。”
顿了顿,郭令世又解释,“盛小姐和我的朋友长的很像,刚才一瞬间,我还以为我看见了我的朋友。”
盛夫人笑道,“中原人多,若是往上数,好多人五百年前都是一家,长的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我身体弱,只得了雨萌一个孩子,一直觉得内疚。”
“若是再给她添几个兄弟姐妹,雨萌就不孤单了。”
12岁的盛雨萌,有一颗玲珑剔透心。她知道母亲说这话,定然是想爹爹了。
盛雨萌不愿母亲难过,问郭令世,“郭大哥,你的这个朋友,是个姐姐吧?”
郭令世点头,“就是盛先生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盛长凝。”
说起盛长凝,郭令世觉得抱歉,“夫人一直想见一见盛长凝,只是那时候局势不甚明朗,他夫家怕她再度遭难,于是匆忙带她回了姜州。”
“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再度引荐盛小姐和夫人见面。”
盛夫人听见盛长凝这个名字,下意识念叨了几遍。
盛长凝,这个名字,好生熟悉。
最开始听见盛长凝的名字,那时候盛佩荀刚去世,康慈满心悲痛,也就无暇顾及。
如今就连杀人凶手都落网,康慈的心虽然死寂,可为了女儿着想,她强逼自己振作起来,盛长凝这个名字,就再度闯入她耳朵里。
盛夫人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说不出来的怪异。
她努力想了半天,终是一无所获,又觉得自己好笑,顺着郭令世的话道,“有一日若是能见总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