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峙半天,顾景舟抱她。
“你是故意的吧。”
“想缓解我的情绪。”
盛长凝不是这种人。
盛长凝也不否认,悄悄抓住他的衣服。
“那你好些了吗?”
顾景舟笑,“好多了。”
看着她活生生的,会笑会闹,他真的对老天充满感谢。
“长凝,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
顾景舟低声呢喃。
“我给你派个副官,以后贴身保护你。”
盛长凝一下推开他。
“我不要!我不会接受的,你想都不要想。”
顾景舟试图解释,“有了副官,你的安全会得到保障。”
他有这个念头,是因为看到了洪南瑾身边的那个大个子。
那天晚上要不是因为那个大个子守在洪南瑾房间外头,洪南瑾也会遭殃。
更重要的是,他赢得了时间。
假如过了一晚才发现,就算是顾景舟,也没有把握让盛长凝全身而退。
盛长凝坚定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不要。”
“军人保家卫国,该少战场上战场,该扛枪扛枪,那是应当应分的。”
“可跟着我一个女人陷在后宅算怎么回事?”
“顾景舟,别的事我都会听你的,可这件事,我绝不妥协。”
顾景舟没想到盛长凝在这件事上反应这么大。
带军方身份的,太太小姐们配副官的多的是,他们没觉得哪里不妥
都是拿军饷的,上头派哪里就去哪里,没什么不一样。
顾景舟看一眼盛长凝的脸色,顾忌她还伤着,来哄她,“好好,不要就不要。”
“我今天还有事,我一会儿还得回去。晚些时候,会有大夫来给你看伤,我不在,你好好喝药,不能马虎。”
顾景舟摸了摸盛长凝的脸,温和看她,“你要快快好起来知不知道,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
顾景舟走了没多久,上回给盛长凝调理妇科的那个老大夫又来了。
盛长凝的脚肿的厉害,需要活血化瘀。
老先生拿了黑黑的丸药出来,让小连拿了白酒出来。
他先是用白酒把药捣碎,然后点燃了白酒,待火焰烧的差不多,把火扑灭,再把那碗黑黑的泥一点点敷到盛长凝的脚上。
“这药珍贵异常,不是夫人说话,我是断断不会轻易拿出来的。”
盛长凝听到方氏的名号,赶紧道,“连累夫人为我操心,是我的不对。”
老先生不是第一回见盛长凝,他知道这姑娘不错。
“我留下三个药丸子,就按照刚才我做的步骤,每隔十二个时辰换一次药。”
“约莫三次,你这脚也就好了。”
老先生又拿了纸笔出来,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张方子交给小连,“按照这个方子去熬药,和敷的药一起,喝够三天我再来。”
盛长凝一一牢记,老先生走之前,从眼镜上头看她,“挺文静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总受伤?”
“姑娘家还是要好好保养,还没嫁人就这样子,以后如何生孩子?”
老先生说完就走了,盛长凝愣了一下,脸爆红。
小连捂着嘴偷笑,“要是小姐和大少爷有了孩子,大概大少爷要把小姐锁起来了!”
……
顾景舟从盛长凝那里出来,还去了守备部大牢。
只是他一到,徐匀行就来请他,“督军来了,要您去见他。”
顾景舟知道顾金帆来是干什么的。
那一晚,他调了三个团,差一点儿把姜州都围起来。
说不好听的,他去京北打谢年,也才调了一个团。
办公室里,顾金帆在看犯人口供。
岳金瑶和盛长凝被绑架,纯属偶然。
这帮人是惯犯,专门流窜各地,绑架这种长的好看的千金小姐贵妇人然后卖到别的地方去。
因为他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所以很少被抓住。
一般人家碍于名节,也或者就算报案,凭警察是找不回来的。
所以他们胆子特来越大,决心来姜州试试水。
为什么是姜州呢,因为顾家把姜州管理的很严格,姜州老百姓幸福指数那在全国都名列前茅,因此姜州大姑娘小媳妇儿都美,至少没有面黄肌瘦的。
所以这些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还异想天开,在姜州多干几笔。
顾景舟进来,顾金帆已经看完口供。
顾景舟站着不动,顾金帆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顾景舟想皱眉,忍住了。
他依言坐下来,顾金帆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吧?”
顾景舟点头,“知道。”
顾金帆慢条斯理,“你那天晚上调兵,我没拦你。”
“我也是男人,我理解你想救人的心情。”
“你调了三个团,引得京北都来问,我已经代替你解释了。”
“可是你对待绑匪,手段如此残暴。景舟,你这是在给人递话柄。”
顾金帆看着儿子的脸,“我记得我说过,盛长凝对你的影响力太大,如果你因为她失控,我只能把她送走。”
顾景舟猛地一下抬起了头。
“如果今天被绑的是妈妈,您也会这么说?”
顾金帆岿然不动,“所以我不是已经默许你们剁碎了那主要的十个绑匪?”
顾金帆眼眸里有利刃,“景舟,你到现在还在抓人,还在搞牵连,我的儿子,你失控了。”
“这起案子不是普通的案件,绑匪的口供对我们非常有用,如果你只是像个莽夫一样,一味的靠杀戮出气,发泄情绪,景舟,我得把盛长凝送走,让你长长教训。”
顾景舟脸色大变。
明明是十一月的天气,顾景舟额头渗出汗水来。
“爸,我错了。”
顾景舟心里恐慌。
“我只是气过头,我太愤怒了。”
顾金帆道,“任何情绪都是双刃剑,过犹不及。”
“既然人已经救回来了,从今天开始,你别见她了。”
顾景舟肝胆俱裂,“爸!!”
顾金帆站起身,拍了拍顾景舟的肩膀。
“我已经用你的名义去传话了,景舟,你该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