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且兰城失守了!”朱轶瞪着眼睛,似乎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士兵。
“是!大人!且兰失守了,那个叫李恢的家伙亲手杀死了朱褒大人,接着刘瑁的大军就打了进来,我们已经失去了城门,再加上朱褒大人的死讯,大家斗志全无,根本不是刘瑁大军的对手啊…”
“那…我的家人…”
朱轶喃喃道,眼睛不由自主的移动到了士兵的脸上,似乎想要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全被抓了!大人!一个都没跑掉,你的几个儿子还有三公子和几位夫人,都被抓了啊!”
“扑!”
朱轶听到这句话后陡然崩溃,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当场就昏迷了过去…
良久后,朱轶缓缓地睁开了自己无神的眼睛,此时的朱轶,头发已然全白,脸上出现了无数的皱纹,老态尽显,似乎一眨眼就老了二十岁一般。
只见他抬起眼睛,望着自己的几名部下,缓缓道:“立刻撤军,撤退,快…我们一定要夺回且兰城,且兰城,不容有失啊!”
“是!”
鄨县(你没有看错……就是这个名字),为汉武帝时设立,西汉武帝雄才大略,“平南夷为牂牁,实行郡国并治,一开始鄨县为犍为郡郡治,后来划归牂牁。
鄨县位于牂牁郡北,是牂牁郡的北部边境,也是与犍为郡的接壤区域,原本朱轶在拿下符县后,只在鄨县留了不到五百守军。
在得知且兰城失守后,他立刻率军回撤,刚刚抵达鄨县县城后,就一眼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军队已经自南方杀来,将鄨县包围了起来。
一杆刘字大旗将这支部队的身份已经全然的揭露了出来,刘瑁,来了!
此时的刘瑁,再也不是一个挂着州牧之子的年轻人,而是一个平定黄巾之乱、突袭牂牁武阳,剿平巴郡匪患,解决刘璋叛乱,击败鄂豹大军,又一举攻破了且兰城的奇才!
他的名字,在益州这片地面上已经拥有了不次于他父亲刘焉的威望!他,是益州牧刘瑁!
朱轶在部将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上了城墙,一支英姿勃发的军队缓缓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分成严整的方阵,不断地向鄨县前进着。在队伍最前方的是五千先登军,他们手持一面巨大的盾牌,防备城头之上的箭矢。
在先登军之后的则是五千弓弩手,他们紧紧的跟随在先登军之后,随时准备放出箭囊的利矢。
在队伍最后方的是一万陷阵营,他们有的手持长刀,有的握着一杆长枪,气势汹汹的向着鄨县杀奔而去。
在这两万部队的中央地带,一杆刘字大旗高高竖起,随风飘荡,在旗帜之下,几个人骑着骏马,正在对着鄨县指指点点,显然正在商讨着攻城的策略。
“哼!”
朱轶一声怒哼,望着远处那指指点点的几人,愤然道:“跟我杀出去,直接杀了刘瑁小贼!他居然敢如此欺我!”
话音未落,朱轶就猛然捂住了嘴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几名部下连忙劝阻了朱轶的出兵意图,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骑缓缓地从大旗之下走到了最前方,大声道:“益州牧刘瑁,向朱太守问好!”
朱轶一听,双目登时圆睁了起来,他怒喝一声道:“刘瑁小贼!我的妻儿子女何在!”
刘瑁听后微微一笑道:“且兰城已破,我留他们何用?”
朱轶听罢,心中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他连声道:“你放了…他们?”
“不,他们都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不过没关系,因为你很快就要下去陪伴他们,一家团聚了!”
刘瑁望着朱轶,一字一句的道。
“你说什么!”朱轶一把握住了城墙,目眦欲裂的望着刘瑁,恨恨道:“刘瑁!你好狠!”
刘瑁原本轻松地神情立刻阴沉了下来,他望着朱轶道:“这都是你自找的!原本我还不想动你们几位名副其实的南益王,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我还可以让你们和以前一样,可是你居然起了反心!”
“刘瑁!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从你的父亲刘焉开始,就一直谋划着将我们彻底收复,只不过南益诸地以蛮夷两族居多,再加上此地多山,你们一直没有足够的把握,才拖延至今!”
“一派胡言!”
“如今你已击败刘璋,雄踞益州,那么早晚有一天会继承你老子的想法南下,到那时陷入被动的就是我们!”
“你们只要乖乖归顺于我,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笑话!我不趁着你此时势力大损之际起兵,难道等着你来打我吗!我只是恨高攀和雍平两个白痴,竟然连拖住你都办不到,才使得我的计划功败垂成,此非吾之过也!”
“既然你联合了高攀,雍平、孟狄一起反我,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心理准备!实话告诉你朱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受死吧!”
“刘瑁小儿,你莫得意,难道你真以为鄨县是你说拿下就拿下的吗!我告诉你,明年的今天不是我的忌日,而是你刘瑁小贼的!儿郎们,给我杀!”
随着朱轶的一声令下,“嗡!”一声,无数箭矢冲天而起,向着刘瑁的阵营飞速射去。
刘瑁见状也飞快的缩回了先登军阵之中,而先登军则纷纷举起手中盾牌,抵挡着从天而降的箭矢。战争,就这样开始了…
“咄咄咄!”
无数箭矢从天而降,狠狠地撞击在了先登军的盾牌上,在箭矢庞大的数量攻势下,有不少的箭矢穿过了盾墙,直接贯穿了先登军的身体。
还有许多箭矢越过了前方的先登军,直接射向了位于先登军之后的弓弩手,使得无数的弓弩手当场毙命。
但是这无数的箭矢并不能阻挡刘瑁大军的攻势,箭矢的攻击刚刚减弱了些许,先登军就立刻冒着箭雨向着鄨县城下飞奔而去,开始在鄨县的护城河上搭设浮桥。
鄨县县城东侧一带,有蓬水流过,因此鄨县修建时就将蓬水的水引入,使之成为了鄨县的护城河。
虽然河并不宽阔,但是对于小小一个鄨县却已经是足够了,而更重要的是,刘瑁这几万军队为求速度,并没有携带攻城车这种重型武器。
这就意味着此次攻城战将是人数与意志力的绝对考验,哪一方意志更加坚定,哪一方就能取得攻城战的胜利,而此次胜利,对于整个益州局势也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
“给我朝城下射!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把浮桥完成了!”
朱轶大声的叫嚷着,而随着朱轶的命令,弓弩手的目标开始有一部分转移到了城墙之下的护城河之上。
不过,刘瑁军的弓弩手此时也已经进入了有效射程,只听一声“射!”
比之前朱轶所发出的的箭矢多出一倍以上的箭矢猛然朝着鄨县城墙之上射去,一时间似乎就连天空都被遮蔽了…
朱轶见状脸色大变,急切道:“快!快!盾牌举起来!快点!”
“嗡!”
铺天盖地的箭矢从天而降,射向了鄨县城墙之上的诸兵将,而在城下弓弩手的掩护下,先登军也加快了速度。
他们很清楚,想要兵临城下,浮桥的存在是必须的,只有将浮桥铺设完成后,大军的诸多步卒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优势,开始正式的攻城战!
在抵挡过城下弓弩手的第一波凶猛攻势后,鄨县士卒也在朱轶的带领下迅速展开了反攻。
尽管鄨县守军的数量远不如刘瑁大军,但是毕竟他们是防守一方,远比刘瑁的部队更加占有优势,而刘瑁的弓弩手在没有了先登军的护卫后,也终于开始了大量的伤亡…
就在这个时候,先登军终于将浮桥搭设完成,只见典韦猛地一挥手五千陷阵军就抬着云梯飞一般的朝着鄨县城墙冲了过去,真正的攻城战,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