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拜托,你们在我的地盘搞事情,我还不能来?”萧林自来熟的坐下:“放心吧,我来这是受人指示,不然我才不掺和呢!”
“谁?”
萧林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长空:“你觉得我知道吗?我知道我不就自己救我妹子去了,在这跟你们玩过家家呢!”
天弓手里的弓箭对着萧林的脑袋:“少爷要不要杀了他!这人在杜曲就不正常!”
“他是六品。”
“他来历不明,而且心狠手辣……”赵德柱也是面色不善,手指摩擦着刀刃。
“他是六品。”
“……”天弓和赵德柱无奈的放下手里的兵器,各自找了个凳子坐下了。萧林坐在李长空对面,双手抱着胳膊:“先说好,人家给我的意思,破门我来,剩下的还得靠你们自己,你们的死活我是不能插手的。”
李长空把刀横在桌前,手撑在膝盖上:“那不破开门岂不是更能让你背后那位满意?”
“你就别试探我了,我猜测的呢,就是这位想你们见血,也是真想你们今天在这有所收获。”萧林微微一笑:“别害怕,只是你们这么多人跑到我东市,我要是这都不知道,那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李长空才微微放心,这要是被人来个黄雀在后,那真是得不偿失。萧林值得信任吗?自然是否定的,只是李长空把所有的势力在脑海中想了一遍,把自己位置换成萧林的位置来看,出手都不是个最好的选择,所以李长空在不明所以的同时,觉得这是可以利用的。
“你用什么破门?”
萧林右手竖起大拇指对着自己:“自然是我了。”李长空嘴角一抽:“那个门,包铁的,你怎么打开?”
“叫他开门就好了啊,这多简单。”萧林一脸无所谓:“保证不耽误你的事儿。”
“我信你一次。”
此后整个酒楼便陷入了沉默,院子里升起了几盆炭火,士兵们无声的烤着手,十一月的长安只差没有下雪了,冷飕飕的。
楼上的四人也是不再说话,作战战术早就下达了,就是一个字:凿。自己这边人少,只能缩成一团,进去之后围住军械,等待支援。等支援到后,连人带军械一起拿下,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再把东西转移走。
支援的人正是李翰雄,只有这边打起来,李长空才会派人去通知李翰雄,内卫司李长空一直觉得有问题,但是没有都接触,没有证据,只是一种感觉。李长空分外的相信自己的感觉。
池裴枫那边,赵德柱早就派人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也没个消息。所以这次的重点,就是这二十多个人,能不能守到援军到来。
天弓的复合弓只有六支箭,作为一击必杀的武器肯定是不会第一时间进去的,萧林只负责破门,那么就只有赵德柱和李长空冲进去,对面还有四个实力未知的高手,压力可想而知。
李长空袖袍里的手抚摸着自己的手心,钢臂弩也还没做完,目前就必须得靠自己,压下心底的焦虑,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其他两人也没差多少,只有萧林一边翻动炭火一边喝茶,丝毫没有半分紧张的意思。
天一分一分暗下去,风更急了。
“下雪了?下雪了!”院子里的老兵们传来小声的呼喊,李长空从窗户的缝隙中看出去,天空中飘落着小小的雪花,被风撕扯的四散飞舞。
老兵们很快冷静下来,退到屋中盘坐,把门窗打开让冷风吹进来保持清醒,把兵器擦拭干净,以防脱手。
看见老兵们的动作,萧林眼中浮现出佩服:“当真是强军,不愧是最强的边军。”赵德柱听着挺直了腰:“他们不是最强的,最强的是衔锋营。”
“衔锋营?”李长空小声嘀咕着,没听见李平风说过,天弓也是一脸茫然,只有萧林收敛了那副唯我天下独尊的神情,抱拳说道:“那是边军的脊梁!我也是十分佩服!”
“咕,咕咕咕……”
院子里樟树上传来鸟叫声,赵德柱整个人如同被唤醒的猛兽,一步越出房间,从二楼直接跳了下去,低声说道:“预备!”老兵们都是拿出一张饼开始狼吞虎咽。
天弓背上是自己的弓和箭袋,手里拿着复合弓:“来了!”。李长空在窗户的缝隙中看向对面的仓库:“天弓,那蒙息欢像条蛇一样的。一会儿打起来,注意看我,我会想办法牵制住他。”天弓点点头,没说话。
漫天的风雪中一队拖着大箱子的马车缓缓靠近仓库大门。
仓库内也燃起火把,大门打开,开始有人往院子里卸货。萧林手指着大门:“怎么不这时候出手,要简单很多。”
“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的,如果被惊动,四散而逃,那周边的居民可就惨了。”李长空没有回头:“我没有那么多人去追缴这些人。”
“心肠倒是挺软……”
萧林的一句话让李长空沉默了,心软吗?李长空看着楼下正在吃东西的老兵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虽说穿着从池裴枫那里抢来的盔甲,但是依旧是把他们丢在敌人的刀枪下,等待李翰雄的合围,不知道他们会有多少人会死在这雪夜中。
老兵们很快吃完,站起身开始列队,甲叶发出哗哗的响声,手里拿着长刀,口中呼出白气。赵德柱站在最前方,手里的刀轻轻拍打着小腿,李长空心想着,自己现在好歹现在能带一队人马了,回头取个正经的名字,也不知道这些人愿不愿意重新入军。
一个时辰后,整个长安城已经蒙上了一层白纱。雪越下越大,风越吹越急,樟树上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嘎!嘎!”
赵德柱手里的刀往前一指,二十多人无声的向前走,来到酒楼的门后面,和对面的仓库就只相隔十丈不到的距离。李长空从二楼一跃而下,如此大雪也不怕对面发现,走到前面站在赵德柱旁边,因为嫌弃盔甲太臃肿,李长空只套了胸甲和头盔,刀尖向下。
萧林也是一撑栏杆跳下一楼,行走间身形更大几分,把衣服撑的鼓起来,双掌开合间咯吱作响。站在李长空前面如同一座小山一样。
李长空吐出一口气:“呼!要开始了……”
与此同时,屈家的书房门口,屈波抬头看着夜空,任凭雪花落在脸上,看不清表情,只有漆黑如墨的瞳孔照映着惨白的雪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