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湖只是统称,具体位置在长安城的东南方向,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销金窟。
和长安别的地方不一样,这里到晚上才焕发活力。李长空来到这的时候,天才擦黑,这里阁楼林立,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不管老少,怀里都搂着个姑娘。
哟……有个搂老爷们儿的,哦,认错人了。
说实话李长空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所以眼睛都看花了,也不知道往哪儿走。
“哟~好俊俏的小郎君,来这找自家大人吗?”一个女子拿着团扇挡住自己的嘴巴,手拉着李长空的衣袖调笑道。
“去去去!上一边去!”
许泠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那女人一见许泠栋,脸一黑:“原来是你这个穷酸鬼,天天来天天不花钱的主!”
说完转身就进去了,不仅如此,周围的人都是后退几步。李长空看着许泠栋:“你在这很出名啊?”
许泠栋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没有……”
“你们家情况再怎么紧急也不至于这点钱拿不出来吧?”
“这就是你不懂了,该省省该花花。这些庸脂俗粉怎么配小爷我花钱。”许泠栋得意的笑着说:“我来此地只是为了感受长安的风土人情!”
“你刚刚在莹儿面前可不是这猥琐的样子啊?”李长空看着这会儿一脸贱相的许泠栋,这家伙正义的拒绝了自己,又偷摸跟过来了。
“哪有这种事……”
“你这是看上莹儿了?动了心?”
“什么就看上!粗俗,这叫欣赏!爱慕!懂不懂?”
李长空摇摇头:“那可是朵带刺的玫瑰。”
“什么玫瑰不玫瑰的,赶紧跟我走吧!不然就错过薛姑娘的表演了!”许泠栋在前面拽着李长空往湖边跑去。
“怎么又姓薛……”李长空嘀咕道。
来到湖边的时候,沿岸已经站满了人,许泠栋拉着李长空就来到最大的一艘船前,就准备上船。
这是一艘三层的船,平底无帆,上面挂满了灯笼,隐隐约约有丝竹之声传出。这时候零零散散有人开始上船?
等到李长空两人准备上船时,一个龟公一把就抓住了许泠栋:“许公子,这登云舫入门钱就得二十两,我看您还是别往里进了。”
龟公虽然语气恭敬,但是神态已经不耐烦,显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许泠栋。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子今天要坐最好的位置!兄弟给钱,一人五十两!”许泠栋叫嚣着,然后把李长空推出去给钱,李长空倒也无所谓,反正是来消费的。
这入门啥也没干,一百两就没了。说是销金窟真的名副其实,交了钱龟奴的态度马上不一样了,撅着腰把二人引到了三楼的雅间内,又撅着腰退了出去。
“诶呦,真舒服……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许泠栋在软榻上东看看西摸摸,李长空则是在观察环境。这里中间一个高台,四周围着一圈房间,自己就在左手边的第一间房中,在窗户前就能看到高台的表演,李长空一看,对面两个房间都已经有人,关着窗,影影绰绰的。
“两位贵客,我叫雀儿,今天晚上我伺候两位。”
门被推开,一个靓丽的女子站在外面,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了些吃食。和在岸边遇到的那些恨不能把自己的白肉露在外面的不一样,这里的人打扮的都很精致。这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是十分养眼。
“进来进来!到小爷身边来!”许泠栋和在外面完全不一样,进到这里仿佛换了个人,那温文尔雅的公子哥直接消失了。
雀儿进来,乖乖的坐下给李长空二人泡茶。许泠栋盯着雀儿看,倒是没动手。
“公子,喝茶~”
李长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也太腻了……
许泠栋忙不迭的接过来:“诶!谢谢雀儿姑娘!”
“叮~”
一声铃铛响,这热闹的船上竟然出奇的安静了下来。李长空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公子,这是薛晓晓薛姑娘半月一次的表演。今天的客人都是冲这个来的……”雀儿边给许泠栋轻捶着背,小声回答道。
李长空挠挠头,心里想到酒吧驻唱才半个月登一次台?也不对,明星演唱会?也不太合适……
前面上来好几波人,咿咿呀呀的唱了一个时辰,全是李长空吃不了的细糠,听的李长空都快睡着了。
倒是许泠栋倚着窗台,手指在窗台上敲着,嘴里跟着哼哼。就在李长空眼皮子快耷拉下来的时候,外面一阵热烈的欢呼,薛晓晓要登台了。
李长空站起身,毕竟今天他就是为了这个人来的,只见一女子身着锦衣,长裙拖地,怀里抱着个琵琶,小碎步走到舞台中。
一抬头感觉整个舞台都亮了许多,五官十分精致,白皙如玉,整个人在夜色的光芒下显得更加出尘。眼中烟波流转,嘴角含笑,媚态天成,不愧是登云舫花魁。
薛晓晓微微行了一礼,玉手一扶琴弦,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玉唇轻启,轻灵婉转的声音在登云舫上氤氲开:
“西风吹鬓,眼中泪星星。
叹故乡斜阳,断桥流水,荣悴本无凭。
但朝朝、才雨又晴。
人生飘聚等浮萍。
谁知桃叶,千古是离情。
正无奈、黯黯离情。
渡头烟暝,愁杀渡江人。
伤情处,送君且待江头月,人共月、千里难并。
笳鼓发,戍云平。
此夜思君,肠断不禁。
仅思君送君。
立尽江头月,奈此去、君出阳关,纵有明月,无酒酌故人。
奈此去、君出阳关,环视无故人。”
声音低沉婉转,似有百转千回的情要诉说,一曲终了。周围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响起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金瓜子落地的声音,是看客的打赏,薛晓晓站在原地没动,自然有专人帮忙拾起。
李长空也在鼓掌,心里有多喜欢谈不上,好在不是之前的艳曲了。几个雅间都赏了银钱,有一个甚至是端了一盘出来的。唯有李长空这间没有给,许泠栋不为庸脂俗粉花钱,花别人的可以,但是李长空不给他,李长空嘛纯粹是不了解,没准备。
“唱完了怎么不下去?”
李长空好奇的问道,看向了雀儿。雀儿捂嘴一笑:“看来公子是第一次来,现在到薛姑娘选定今晚的恩客了!”
“哦?要多少钱?”
“多少钱都不行,要答对薛姑娘的三个问题才行!”
李长空眯着眼看向台中的薛晓晓说道:“这么俗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