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空已经渐渐明朗起来。若有若无的月色在红光的衬托下,异常的妖艳。院子里摆了两桌酒席,京墨,书羽涅和叶蝉衣同坐一桌。酒香味散出了云竹苑,周围的的鸟儿纷纷栖息在墙头,叽叽喳喳的不厌其烦,仿佛也沉醉于此。
酒过三巡,旁桌的汉宫秋弟子渐渐打开了话匣子,有人夸赞美酒,也有人夸赞风景。只有京商陆一人一直规矩的坐着,叶蝉衣虽然喝着酒,却一直注意着京商陆。招手唤来弟子吩咐了几句。
京墨好奇的看着京商陆被请了过来,向书羽涅投去了疑问的目光,书羽涅也只是摇摇头。
“叶楼主。”
“坐。”
“多谢楼主抬爱,只是这不合规矩。”
“要在平时,的确不和规矩,不过现在不一样。你家三公子也晚辈晚辈的自称,不也和本座一桌,”
“这,”
京商陆看向京墨,京墨一脸茫然的点头。京商陆落座后,叶蝉衣就给京商陆满上了酒。京商陆准备起身道谢,叶蝉衣却示意京商陆喝酒,叶蝉衣一反常态的人设,让京商陆尴尬不已。京墨也觉有些莫名其妙,这叶蝉衣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殷勤,于是开口试探道!
“叶楼主,您这是?”
“只是上次去你京门,被人拦了去路,还是这位有眼力见,让本座上了山。看着后生聪明,本座就是高兴。”
“既如此,商陆,你该敬楼主一杯。”
“不用,本座喝多了。最近姑苏不太平,三公子也是知道的,本座又带了几个弟子,保证公子安全。都挑的是身手好的,想来公子也不会拒绝。”
“楼主好意,晚辈怎能不接受。”
虽然是早春,阳光也有些烈。昨日还在飘雨,今日已经是暖阳高悬。打发走了汉宫秋弟子,叶蝉衣心里也是舒坦许多。
叶蝉衣和书羽涅并肩向前走着,一条宽五米的石板路直通远处山体,两旁有棱有角的石柱上,一头头石狮刻的栩栩如生,神态不一。有的露着獠牙,有的可爱憨态,个个都是巧夺天工之做。远处有一座牌楼,牌楼两旁有两抹红色,还看不清是什么!
“京三公子。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要留下,就留下呗,”
“许是我们多疑了。”
“我知道不能全凭怀疑,就断了对一个人的认知。白苏对京墨用了情,一直跑去玉竹苑找京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丈夫不立志,也枉活,他若立志在汉宫秋,帮他一把有何妨。玉竹苑本来就是给白苏准备的嫁妆,若能有一个好归宿,我到也高兴!”
“你为何不能替自己想想!”
“身为一楼之主,我就得护着这些人,直到我手不能提剑。你要好好修行,将来也好护着寒水楼,让我轻松轻松。”
“你怕是忘了你的年岁,”
“年岁?”
“说话说的老气横秋,若不见你真容,还以为你是四五十岁的老太!”
“臭小子!都敢调侃我了,”
“你是叶蝉衣,我怎么敢调侃你,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不是你能顾得过来的。”
“我知道,”
“你如果知道,便不会这样!”
叶蝉衣轻笑,停下步子看向书羽涅,书羽涅双拳紧握,背在身后。叶蝉衣笑的很天真,眼神里又有一些哀伤。
书羽涅很想把眼前的人拦进怀里,让她靠着。也很想赌咒发誓,让叶蝉衣放心,让她过的不要这样悲哀。可是自己却不能这样做,自己不能因为私欲给叶蝉衣增加负担。熟悉的凤凰花香味飘来,混着草木的香气,清新怡人。叶蝉衣也知道自己的想法着实悲哀了些,看待事物总是灰蒙蒙的。可都这些年了,也早已经成了习惯,一时也改变不了。看着眼前的大山,叶蝉衣有些讽刺道!
“这里便是寒水楼的正门!”
书羽涅转头,看到了一个牌楼。也终于看清了那两抹红,是两株开的正好的凤凰花。牌楼后就是一座大山,山体就像被切了一刀,平滑但却有花草求生。也是格外的陡峭,没有任何可以攀登的着力点!从半山腰处就隐着雾气,雾气滚动,像一条条盘旋的龙。给人一种威压感,自己体内的灵力都受到了波动。
“这?”
“没有门!”
叶蝉衣捏诀,平滑的山体就就显出了一个石门。就看着这石门怕也是重达万斤,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连着石门的山体仿佛都在抖动。除却重量,单这上面的禁制就让修仙者望而生畏。自己现在的修为连门都召不出来,书羽涅正这样想着,叶蝉衣已经进了石门,看着书羽涅没有跟上来,便回过头来拉起书羽涅的手腕就像里面走。
两人就这样走了大概十米左右才完全进到寒水楼,身后的石门关闭,发出的声音犹如巨龙沉吟般。等两人站定正对着的就是忘忧殿,禁制重启,石门也隐去了身形。
叶蝉衣自然的送开了书羽涅的手,而书羽涅神情还在高度紧张中。白芨刚从忘忧殿里出来,就看到了两人。本来想要离开,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拱手请安。
“楼主,公子。”
“这以后打算好好办事了?请安的姿势都变了。”
“婢子一直都在好好做事,”
“你说这话,也不怕被雷劈。”
叶蝉衣边说,边进了忘忧殿,白芨赶快跟了上去,等着叶蝉衣问话。此时密室门大开,透过红纱可以看到密室内的大致样子。书羽涅乖觉的连头都不曾抬,叶蝉衣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书羽涅倒上一杯茶递给叶蝉衣,白芨到显的有些拘谨。
“说说吧,”
“那个,没有找到人,”
“那个黑衣人已经被书羽涅打伤,多半潜伏在姑苏周围,范围扩大一点,”
“是。还有一事,水安息出事了。据报回来的消息说,水安息旁山林密集,出现了一头怪物。说是狼狗模样,獠牙尖锐,浑身都是石头样的尖刺,庞大异常。水安息的弟子去降伏,大多都负伤而归,就连书门主也受了伤。”
“什么时候的事。”
书羽涅很震惊,也很担忧,表情顾不得刻意管理,白芨到有些不乐意,叶蝉衣示意白芨继续说,
“前日,婢子也是刚接到消息,请公子回去的书信,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正说着,密室里的弟子就捧着一封信走了出来。正准备行礼,书羽涅率先上前接过了信,看过信后,又递给叶蝉衣。叶蝉衣不急不慢的扫视了一遍,信上不仅叫书羽涅回去,而且还请自己出山相助。此时的叶蝉衣在心里已经将书无旭咒骂了无数遍,却又不敢表露,毫无痕迹的将信塞给了书羽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