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理性动物，看到一个跟自己有感情的人离开世上，难免会产生些情绪波动，像常问这样一点情绪都没有，但也太冷漠了吧。
好像死的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时候，所长进来了，他看了看坐在审讯位置的常问，又看了看张国军，把人拉到一边，道：“你审完了没有？刚才乐华打电话过来了，问我们什么时候放人，他的粉丝也在外面闹！”
“不是审，常先生又不是犯人，我只是把他请过来询问一下案子的细节罢了。”张国军道。
尽管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杨素欣的事情跟常问有关，但他总觉得常问的态度有点奇怪，便想从他这里入手，希望能查到更多的信息，好给死者一个交代，也是为了预防凶手再次害人。
“那你问了这么久，问出什么没有？”所长怒气冲冲道。
“……没有”。
“那就放人！你知不知道他的粉丝现在已经把我们派出所包围了？！乐华也打了电话过来施压。”
张国军不想放人，但他只是一个小警察，可拗不过所长这根大腿，最后只能同意了。
罢了，先放那个常问回去吧。大不了，他私底下自己去查就是了。
常问得意洋洋的离开了审讯室，临走前，他还特意去看了杨素欣。
看着眼前脸色惨白，一动不动的女人，常问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随即离开了派出所。
张国军和几个同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气愤的握紧了拳头，在知道这人很有可能和此案有关系的情况下，他们什么都问不出来，还碍于乐华的压力，不得不放人离开，这种感觉真是不好受。
角落。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里，一道黝黑诡异的黑影悄无声息的溜出派出所，跟上了常问的步伐。
*
这一天，张国军刚上班就得到了一个消息——常问疯了。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疯的，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疯，但他就是疯了。
派出所门外围了几圈人，他们穿着统一的红色衣服，手里拿着横幅，对着派出所的门口，破口大骂。
“我们家哥哥就是因为你们才发疯的！他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还患有严重的抑郁症！”
“我们家哥哥离开派出所没多久后就疯了，说不是因为你们，谁信！”
“没错！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
“怎么回事？她们是来干什么的？”有警察不明所以道。
他们派出所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
“她们都是常问的粉丝，知道常问的事情就过来了。”一个小警察边说边打开了微博，张国军这才发现常问发疯的事情已经冲上了热搜。
常问的粉丝激动之下，就把自家哥哥发疯这个锅扣在了他们的脑门上，现在他们的官方微博都快沦陷了。
甚至还有粉丝留言，要给他们寄刀片，要顺着网线过去找他们。
张国军本来以为只是一句气话，结果没想到她们真的来了。
“这些人在想什么？她们都不读书了吗？”张国军觉得很奇怪，外面那些女孩子看上去大部分都在十几岁左右，今天又不是周末，她们不用上学吗？
“偶像出了这种事，她们哪还有心思去上学啊，不撕了咱们都算好的”，有个年轻的警察道，他虽然不追星，但他也知道这些追星族有多疯狂有多可怕。
人在情绪失控的时候，是没办法保持冷静的。
“常问这件事很奇怪”，张国军道。
现在地板女尸的案子都还没查明白，常问怎么能不明不白的疯了？
“我想去医院一趟。”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他们也都知道常问对于这桩案子的重要性，所以也没说出阻止的话。
“不行啊，外面的人都把门口围起来了，你怎么出去？”
“没事”，一个小警察神神秘秘道：“我知道怎么样可以不通过大门走出去。”
张国军看他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还以为他有什么好办法呢，结果兜了一大圈，就看见他把自己带到了一个狗洞旁。
“就是这了，只要从这里钻过去，就可以直接离开派出所。”
“你开什么玩笑？”张国军怒了，他一个堂堂人民警察，怎么能沦落到钻狗洞？！
“只有这个方法，你爬还是不爬？”小警察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国军。
“……”
算了，那还是爬吧。
*
等张国军赶到医院后，常问的病房早已乱作一团。
只见常问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趴在床上，指着空中的某个方向，大喊大叫道：“你给我滚！不要过来！不要缠着我！”
几个医护人员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生怕刺激到他。
“阿问！你在怎么了？”
谢雨欣抬起脚上前，结果反被身后的保镖拦住了。
“小姐！”
现在的常问是个不稳定危险因素，谁也不确定他下一秒会干出什么事，他们必须保护小姐的安全。
张国军下意识的往那个方向看去，那里空空如也，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没有。
他们也不知道，常问到底在害怕什么。
常问都快疯了，明明杨素欣那个女人就在那里，结果他们谁也看不见，还说他是个疯子。
“走开走开！”
杨素欣飘在半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常问，再看看旁边那个被保护得很好的谢雨欣，嘴角扬起一抹笑。
“常问，你一定很奇怪的，我居然还能回来。”
常问目光呆滞的盯着一个方向，眼里布满了惊慌和恐惧，看上去害怕了极点。
“不！”他摇摇头，大脑因为过激的情绪无法思考，“不是这样的，你走啊！不要回来找我！又不是我害的你！”
“不是你害的我？呵，不是你还有谁？我当时还怀着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这么狠心，杀了我，就连我们的孩子都不放过。”杨素欣字字泣血。
“你还把我埋在地板下面，我在那里好难受，地下好冷好黑，那里有好多虫子还有好多蛇，我一个人在下面好害怕，你下来陪我好不好？”
“我……”，常问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磕磕巴巴道：“不要……我不知道你怀孕了。”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常问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现在这副反应，怎么好像是见鬼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