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原本隐藏在人群之后,并没有插手的意思。只是被姜季这么一点,他不得不走上前来,“家主所命,义不容辞。”
易凡转头看向了李允,“李宗师,你也要出头啊?”
李允皱眉道:“易凡,我承认你给了我很大的惊喜。”
“哦?”易凡微微一笑,“惊喜吗?”
“很惊喜。”李允一步步走进,他解开了领口的纽扣,“初见时,我记得洛家的大小姐拒绝了你的婚约。”
李允笑道:“在我看来,你确实配不上她。不过,你既然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不证明一下自己呢?”
易凡轻轻地活动着手腕,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一个人需要用别人的认可来证明自己的实力,那未免太可悲了吧?难道不是吗?”
李允微笑颔首,“确实如此。”
“不过话说回来,李宗师与洛家很熟么?”易凡忽然问道。
李允一摊手,“李某人朋友遍天下。”
说话间,二人已经拉近到3米的距离。李允很是客套地抱拳行礼,“请。”
“请。”易凡说话间,直接出手一拳。
李允倒也没料到易凡不讲武德,被这迎面一拳打得猝不及防。他挥手格挡,左手隔开这一拳,右手追进,配合步伐打出了一掌“升龙”。
易凡早有准备横手阻挡,转身顺势击出一肘。
二人以贴身擒拿散手相互拆招起来。
李允在旁看了许久,在他看来易凡擅长拆招,哪怕兵器在他手上也不能占上一点便宜,所以近身擒拿试招。
彭菩萨和济言对视一眼,二人作为门客之中拳脚功夫和抢棒功夫最强,结果在易凡手上都没走上几个回合。原以为李允的实力与他们伯仲之间,不过从他对战易凡的表现来看,怕是还要高出一线。
易凡此刻的感觉并不算太好受,因为擒拿术主要依赖于招式的拆解与应对。这并不是说易凡不擅长此道,而是他担心李允会利用这一特点来逐渐消耗自己的体力。
可别忘了,他是一对N。这就是为什么易凡对战彭菩萨也好,济言也好,还有刚才那个用踢击袭击的人也好,都是寻求短短几招之内解决战斗。
眼看李允用心险恶,易凡也不想陪他纠缠太久,他瞅准机会一脚飞踢,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紧接着脚下禹步一转,换了一副螳螂拳的架势。
“哈?你还会这个?”李允一怔。
易凡架势一摇,正所谓枝摇根固、只动腰、不走胯,“拳法之要,一通百通。”说罢,他身子一倾两只前爪先后扣住李允的右臂。李允变招拆招,以左手按下易凡攻势,转而抬脚换了一击鞭腿。
螳螂拳是近身擒拿的克星,李允也直接变招,起势之间,太极云手猝然现身。
“嚯嚯,是太极啊,那我可太熟悉了。”易凡弃了螳螂拳的架势,转而摆了个起势。“来来来,推几手。”
两人都是拳法界的大家,更换拳种和架势对他们而言,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自如。然而,在旁观者看来,这却是一件相当惊人甚至恐怖的事情。
像彭菩萨这样的高手,他们虽然在内家拳方面有着深厚的造诣,但终其一生,往往也只能精通并修习一套拳法而已。
不同的拳法体系,往往伴随着各自独特的内功修炼方法。虽然拳法的架势相对容易学习和模仿,但真正要掌握其内在精髓和修炼内功,却是难上加难。对于普通人来说,能够在一门拳法上有所精进,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李允成名已久,又是正值壮年,他能做到也在情理之中。而易凡这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正是年轻时候,他怎么可能如此厉害?
太极之奥义,气机为要。二人招式来往之间,俱是带上了真气。看似缓慢的动作,交手之间气机四溢。二人宛如旋风中心,掀起阵阵气浪。
“好功夫。”李允赞叹道。
易凡反而聚精会神,并没有回答。
李允笑道:“怎么?力有不逮?”
易凡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李宗师,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李允单手一拂,一招揽雀尾袭向易凡。易凡以搬拦捶格挡,贴近道:“霍家人遇袭的时候,你也在东南省对吧?”
李允双目一凝,“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交手之间,你的真气运转有停滞生涩之处,看样子有内伤暗疾还没有好?”易凡嬉笑道,“在下粗通医理,不如让我来为李宗师治疗内伤?”
李允沉声道:“不必了。”话音刚落,一式单鞭下势狠狠砸下。
易凡退步跨虎,闪避之余又是一掌相迎,“嘿嘿,这可有意思了。”
二人复又交手几招,姜岸在一旁看着易凡,眼睛瞪得不知道多大。身为姜家人,他太清楚府上门客的实力了。被派来保护他的熊大熊二都不是彭菩萨和济言这一档,易凡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洛卿筝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易凡大展身手。她是知道自己的丈夫有实力,但是也没想过易凡竟然有如此实力。在她的认知里面,武功不就是武术表演么?现在眼前的景象,她闻所未闻。
就在这时,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不动声色地来到了姜季身边,“阿季,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姜季转过头,有些惊异地叫了一声,“爸,你怎么来了?”
“风太大,我来看看。”姜愆目光望着易凡,“真好啊,我们姜家许久没出这样年轻的天才了。”
“爸,那不是我们姜家的人。”姜季指着易凡说道,“那是伤害映雪和阿衮的凶手。”
姜愆微微叹息,“映雪的事情我知道,我总是劝告她,注意行事。她不听,你也不听。”
“如果不是当初和赵家的事情,她也不会变成这样。”姜季并没有给父亲面子,反而强调道,“这是你,也是我欠她的。”
姜愆脸上微不可查地染上了一丝阴沉,“补偿有很多种,卜言君已经在路上了。”
“不过,阿季,你忘了一件事情。”
姜季皱眉,“什么事?”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姜愆指着易凡,“欺负人多了,总会遇到铁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