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倒是‘机灵’。”
还挺能见缝插针捡便宜的。
“敏妃?”
沈柠月为秦至更衣的手顿了顿。
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年不节,无功无劳,怎么突然晋了敏贵嫔的位分?
“朕打算晋兰芷为敏妃,十七可有别的意见?”秦至懒洋洋道。
沈柠月摇了摇头,“敏妃与臣妾是同一年的秀女,多年来侍奉有功,膝下育有一子一女,今年八皇子也长大成了婚,予她妃位的体面并无不妥。”
“臣妾本也要找机会跟陛下提一提的,不曾想竟让陛下先开了口,是臣妾失职了。”
说完,沈柠月冲着秦至狡黠一笑。
“滑头!”
秦至笑眯眯地将沈柠月的散下来的发丝拨到脑后,轻轻揉捏着沈柠月的耳垂。
“都是陛下惯的。”
沈柠月倾身抱住秦至的腰,眼含着笑意抬眸回视。
秦至慢慢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贞妃失察,便降其为贞贵嫔。”
“沂国夫人身为皇亲国戚,本应修身立德、谨言慎行,以维护朝纲之正、世风之淳。
然其旧年时,不思皇恩浩荡,罔顾家族之荣,开设青楼,实秽乱风俗,有负家国,玷污门楣,有负太后。
如今又因此旧事,牵连了皇妃,令世人侧目,使皇室蒙羞。
本应处其杖刑,褫夺去其沂国夫人之位,贬为庶人,但念在她多年于国之功,与其自愿献上七成家财充入国库的份上,便降她为兰山县君,罚其禁足于府中思过半年。”
老四利用前群玉山上的花魁娘子千株雪洛梨的旧事来攻讦吕希音。
吕希音为了保住自己,为了不让老六成为罪妇之子,定然会推出一个有分量的人为她顶了这个罪责。
而沂国夫人吕丽娘,大雍明面上最有钱的人,身为吕希音之姊,又是六皇子妃吕清冉的母亲,六皇子的岳母,她站出来自首,——
这件事,如果吕希音没及时反应过来主动将吕丽娘推出来,而是推错了人,那就是老四推吕希音和吕丽娘两姐妹一起落地了。
也怪不得户部的官员比谏官还要激动,这是看上吕丽娘的钱了。
吕丽娘背靠他经商,为他搂钱,自己也积攒下了一笔令人眼热的家财,冠上了首富之名。
这一回跌倒,攒了那么多年的积蓄,全洒他的国库里去了。
太残忍了。
秦至面无表情,心里乐呵呵的。
说是叫顶罪,吕丽娘属于是自己种的果自己吃了,别人不知道,他还不了解?
当年未及笄时开过青楼的“吕希音”与被他封为了沂国夫人的吕丽娘,行为举止、行事作风有如一人。
老四这是一开始就打算打掉老六的未来的钱袋子?
顺便还能借吕丽娘的钱来讨好他?
以人和事引谏官、礼官出言,以利引户部出手,最后一举数得。
这小崽子,有点东西。
老四和老六这么快就交上手了。
打得有来有回的,也还算可以,不愧是他的儿子。
不过和老四相比,这一手,老六还是有些欠缺。
许是因为还未入朝的缘故吧,等入了朝,接触了政事,应当能长进不少,毕竟都是聪明孩子。
三岁的年龄差,越往后会越来越不明显。
暂时,秦至对两个孩子的表现还算满意。
“陛下,您不会要将敏妃晋升的旨意和贞妃降位的旨意一同下吧?”沈柠月忽然抬起头问道。
“有何不妥吗?”秦至抬手揉乱了沈柠月的头发。
沈柠月无奈地将头埋进秦至胸前,“陛下您怎么方便怎么来吧,妥不妥的,臣妾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