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王绾手指颤抖地指着赢风,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周围的大臣见状,赶忙上前安抚,生怕这位老大人被气出个好歹来。
就在这朝堂乱成一锅粥之时,端坐在王座上的秦王,如定海神针般开口了。他一发话,原本闹哄哄的场面立刻安静下来,尽管王绾胸口还在剧烈起伏,显然是满腹怨气未消。
秦王沉声道:“事已至此,王大人不必过于动怒。我大秦素来无所畏惧,若赵国胆敢纠集各国与我为敌,我大秦亦不惧成为天下公敌!”
这番话霸气十足,听得一众好战的武将们两眼放光。而王绾却被这父子俩一唱一和的腔调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正欲再说什么,却被秦王一挥手打断,显然不愿再听他啰嗦。
秦王转而问赢风:“天儿,你有何打算?”
这个问题,同样牵动着在场众多大臣与武将的心弦,特别是那些主战派,早已摩拳擦掌,就等着奔赴战场建功立业。
赢风平静地吐出两个字:“灭赵!”
尽管大家早有预料他会如此回答,但亲耳听到这两个字,还是让不少武将热血沸腾。
李斯暗自思量:“公子果真是英勇非凡,刚灭了韩国和燕国不久,又瞄准了赵国。若此次连赵国也被吞并,天下还有谁能阻挡秦国的步伐?只怕各国都要惶惶不安了。”
不过,李斯心中也清楚,赵国实力非燕国可比,一旦对赵开战,魏国绝不会袖手旁观。毕竟三国相邻,一旦赵国倒下,魏国会面临唇亡齿寒之危,势必会有所应对。如此一来,伐赵之战恐怕会牵扯到更多变数。
李斯紧锁眉头,目光紧紧盯着赢风,期待他能拿出一套可行的战略布局。王绾虽对赢风满腹怨言,此刻也迫切想知道赢风的计划,一旦其中有损百姓利益,他不惜以死进谏,阻止赢风冒险行事。
赢风微微一笑,从容道:“诸位担忧的列国联手之事,我并不认为是多大的威胁。只要暂时稳住各国,攻赵之事便易如反掌。至于魏国……”
他目光扫过那些跃跃欲试的武将:“你们怕不怕魏国?”
此言一出,武将们仿佛迎来狂欢时刻,齐声高呼:“愿为秦国而战!愿为公子而战!”那震耳欲聋的呐喊,几乎要把朝堂屋顶掀翻。以往,这般喧哗早该遭到秦王训斥,但今日,秦王眼中反而流露出欣喜之色,对这些豪情壮志的武将们投以赞赏的目光。
当然,秦王并未被冲昏头脑,心中仍在默默权衡。他已默认赢风处决赵国使者,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决心赌上一把。而这赌局如何下注,关键就在于赢风。
“天儿,你需要多少时间?”秦王皱眉问道。
赢风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十日,足以灭赵!”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惊,无不瞠目结舌地看着赢风。尽管赢风先前已成功灭掉韩国和燕国,但赵国不同于燕国,实力强大,要在短短十日内将其消灭,听上去无异于天方夜谭。
“公子,你……你可是认真的?十日之内,真能灭赵?”蒙恬惊愕之余,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公子,赵国兵强马壮,你无需急于一时,仓促行事恐生变故。”其他将领也纷纷劝谏。
蒙恬这番话虽说得极为婉转,但其忧虑之情溢于言表。他深恐赢风因急于灭赵,反而给赵国留下可乘之机。在他看来,凭借先前运来的大量军需物资,足以支撑一场持久战,为赢风争取更多时间。
李斯等官员此刻无不面露惊愕之色,他们觉得赢风此举简直是儿戏。赵国实力远超燕国,灭赵之期竟比灭燕还要短得多。王绾此时抓住机会,挺身而出:“公子,此事非同小可,十日灭赵,岂非戏言?一旦失手,秦国多年积累恐付诸东流。”
不仅蒙恬,连祖龙听闻赢风的回答,也不免惊讶。他原以为赢风至少需要月余筹备。但他并未直言,只是以探询的目光注视赢风。
赢风从容微笑,目光转向王绾。朝堂之上,儒生如王绾、淳于越之辈常使许多事务陷入僵局,赢风正欲借此良机,整顿一番。
“王大人既如此说,不如我们赌上一局。若我未能十日内灭赵,我甘愿放弃太子之位。”此言一出,李斯等人震惊不已,视储君之位为至宝,赢风竟将其当作赌注,仿佛儿戏。无论赢风实力如何强大,总会有预料之外的变故。
胡亥、赵高及一众儒生官员则暗自欣喜。他们曾对储君之位绝望,如今赢风自断前程,日后再难重登储君之位,朝中文武想必无人会支持一个轻视储君之位之人。
“哈哈哈,我的机会来了!这狂妄之徒必是灭燕、韩后得意忘形,以为赵国易如反掌。十日后,我要夺回本属于我的储君之位!”胡亥内心狂喜,面上极力掩饰,却难掩笑意。
“愚蠢!赵国若真如此易灭,何以称霸北方至今?”赵高心中冷笑,对赢风的忌惮顿时减轻不少。在他眼中,一个轻易舍弃储君之位的公子,不足为惧。
“公子三思!”正当胡亥等人窃喜时,蒙恬、王翦等武将急忙出列,恳求赢风收回成命。“公子,不必为此赌约放弃储君之位!”“若您舍弃储君,将是秦国之大损失!”更有武将以死相劝,坚决要求赢风收回决定。
面对群臣赞誉,胡亥等公子心中不悦,但也深知自身能力远不及赢风。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赢风固执己见。
赢风挥手制止众人:“我意已决,毋须多言。”他转向王绾等儒生官员:“若我成功,儒家未来除非成为绝世大儒,否则不得掌权。”
赢风此举旨在一举清除儒家弊端。他认可儒家在思想教化和社会秩序方面的贡献,但深知儒家掌权易被教条腐化。唯有如荀子般成为绝世大儒,方可免遭腐化之害。
他既要利用儒家智慧,又要防止其腐化国家体制。此言一出,朝臣再度震惊,儒生官员更是面色阴沉。若赌约落败,对他们而言无疑是灾难,虽可入朝为官,却无实权,仅是朝堂过客。王绾等人明显感受到赢风对儒家的排斥,若赢风执掌秦国,儒家恐将名存实亡。
然而,他们心中亦知……
王绾目光沉沉地凝视着赢风,心中无论如何难以接受,这个年轻人能在短短十日内覆灭赵国,这简直犹如神话般令人难以置信。
为儒家道义,更为天下百姓福祉,王绾一咬牙,毅然决然挺身而出:“好,老夫愿与公子一赌。”
他心中明白,事已至此,他确实已无退路可言。
“够了!”
王绾话语方落,忽然传来一声厉喝,打断了全场。发声者正是祖龙,此刻他已从龙椅上起身,满腔怒火显而易见。他直指那些儒生官员,严词责问道:“你们竟视储君之位如儿戏?孤早有定论,天儿即为储君,岂能随意废立?如此行事,岂非将我大秦置于无序混乱之中?”儒生官员们面露委屈,他们认为提出此议的是赢风,如今却成了挨骂的对象。
“你们若要赌,孤亦无异议,但天儿若败,赌约需改,十年内不得干预秦国政务。”
祖龙此言一出,胡亥等人的脸色陡变,刚才的喜悦之情瞬间消失无踪。他们明显察觉到祖龙对赢风的袒护与偏爱,如此条件,无论怎么看,未来的储君之位仍是赢风囊中之物。胡亥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怨气,同样是祖龙的儿子,为何待遇如此悬殊?
王绾等人脸色阴晴不定,甚至心中暗骂祖龙此举简直是耍赖。赢风现年仅十七,十年后正值壮年,届时谁能与之抗衡?
然而,面对祖龙的强势,他们又能如何反驳?若拒绝,赌约便不成立。
相比之下,王翦等人此刻心情轻松许多。原本他们极为忧虑赢风因一时冲动,断送储君之位,没有了这位如神一般存在的储君,秦国恐将失去锐气。如今,这种担忧总算烟消云散。“陛下英明!”王翦等武将纷纷躬身致敬。
赢风看着祖龙,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微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父皇这般偏袒,未免过于明显。
尽管如此,赢风对此倒也欣然接受。在他看来,祖龙此举实属多余,因为他坚信自己绝不会败。
于赢风而言,灭赵不过是他攀登巅峰的垫脚石,借此掠夺气运,助力秦国走向更高辉煌。
王绾紧锁眉头,盯着祖龙与赢风,深知祖龙此刻对赢风的袒护。然而,他心中尚存一丝希冀。赢风之前的言辞并未彻底堵死儒家之路,即便此次赌局输掉,他相信凭借儒家现下的兴盛势头,定能培养出一位绝世大儒,重归朝堂,再度执掌权柄。而且,他深信赢风此番断无胜算,赵国并非软柿子任人拿捏。
十年间,世事变迁,或许会出现比赢风更杰出的公子。再者,赢风如此好战,难保不会在这十年间遭遇意外,倘若如此,他们的忧虑便迎刃而解。朝堂与战场不同,权谋较量无形无声,即使赢风实力再强,十年远离政治中心,恐怕也难以再掀波澜。
若赢风知晓王绾此刻的想法,定会嘲笑其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与权术皆是浮云。
最终,双方接受了祖龙提出的修改后的赌约。朝堂之上,众人对即将到来的大战满怀期待。
祖龙一挥手,威严下令:“退朝!”
众武将迅速聚集,开始为即将来临的战役做准备。他们本想请教赢风的作战计划,谁知赢风并不打算参与讨论,只让他们自行安排。对此,武将们并无异议,反而觉得赢风如此淡定自信,才是常态。若赢风此刻表现出丝毫犹豫,他们反而会感到不安。
“咱们不能给公子添乱。”王翦重重地叹了口气,言道,“公子虽言只需坚守十日,但我们仍要做好一个月的战斗准备。”尽管王翦曾亲眼目睹赢风攻伐燕国的壮举,但那次耗时远超十日。此刻,他心中仍有些忐忑。魏国乃至可能出现的列国联军,皆非易于对付之辈,若他们稍有松懈,极可能导致防线失守,使赢风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蒙恬等人深知其中利害,纷纷点头赞同。
赵王宫内,
“陛下,依臣之见,我赵国仍需做好全面备战,以防秦国拒绝我们的和平倡议,我们必须随时应对可能的战事。”
话音未落,廉颇那苍劲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尽管他对赵王迁先前让自己归隐山林的做法心存芥蒂,但这位老将对赵国的忠诚犹如磐石般坚不可摧。如今,赵王迁又唤他回归,廉颇虽心有不甘,却终究将个人恩怨暂置一旁,全身心投入到保家卫国的重任之中。
若非廉颇这般忠肝义胆的猛将,换作他人,在历经波折后重返朝堂,恐怕早已谨小慎微,唯恐稍有差池,哪还有勇气提出任何具有建设性的策略。此刻,廉颇的眉宇间写满了忧虑,他深信此事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试想,哪个国家在接连吞并两邻、坐拥无数金银财宝后,不会野心勃勃、意欲乘胜追击?赵王迁许诺的三座城池,平日里或许能算得上丰厚的献礼,然而如今面对贪婪已极的秦国,廉颇认为,这区区三城怕是连秦王嬴政的一丝兴趣都难以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