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冉的目光穿过车窗,停留在不断倒退的街景上,那些模糊的光影如同逝去的时光,缓缓揭开她心中的阴霾,最终,一抹浅笑不经意间在她的唇边绽放,犹如初春冰雪消融,温柔而细腻。
随着车辆的平稳前行,一阵风穿过城市的喧嚣,轻轻拂过车厢内。
虞冉转过头,目光温柔地掠过薛砚辞轮廓分明的侧脸,言语中带有一丝惊喜与发现新大陆般的赞叹:“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的厨艺竟然如此了得。”
薛砚辞保持着驾驶的专注,没有给予即时的回应,只是沉默在车厢内缓缓流淌,像是无言的回响。
不甘寂寞的气氛,虞冉再次挑起了话题,语气里夹杂着关心与不解:“拥有如此精湛的手艺,为何还总是选择吃那些速食的泡面呢?
那对身体可不好,缺乏营养。”
薛砚辞的答复简洁而直接,像是不愿过多探讨这个问题:“没时间。”
这两个字,简单而沉重,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忙碌与无奈。
虞冉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语调变得玩味而又略带挑衅:“哦?看来你是个大忙人,确实分身乏术。不过,陪伴他人的时候,似乎总能找出空档来,一个电话就能让你随叫随到呢。”
薛砚辞当然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轻笑道:“怎么,难不成你在吃醋?”
虞冉撇撇嘴,那副模样仿佛在说“就算吃醋又如何”,但她并未明言否认:“好像我吃醋了,你就会有所改变似的。”
薛砚辞的神色转为认真,话语直截了当,每一个字都似有千钧之力,不容置疑:“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并没有那样的关系,你没有权利吃醋。”
这话如同冷水浇头,虞冉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愤怒与失落交织的情绪在胸腔中涌动。
她强忍片刻,声音低沉而压抑:“故意这样刺激我,你觉得很好玩吗?”
薛砚辞的回应依旧冰冷:“如果你无法忍受,可以随时离开,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虞冉咬紧牙关,选择沉默作为应对,但内心的波澜却未能因此平静。
然而,薛砚辞并未打算结束这场对话,他的声音悠悠响起,带着不容忽视的锐利:“没有人强迫你忍受我,既然不需要我帮忙,何必勉强自己。”
“我一开始就说过我是认真的,我的感情并非出于需要帮助,而是纯粹地喜欢你,想追求你,与其他无关。”
虞冉的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这份坦诚让车内氛围凝固,仿佛空气都被这句话的重量所压迫,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虞冉渴望从薛砚辞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波动,但对方依然保持着那份淡然与冷静,仿佛刚才的告白与他无关,这让她的心更添一份苦涩,只能将视线重新投向窗外逃避这一切。
在这持续了整整十分钟的静默中,虞冉逐渐意识到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变得熟悉起来——这分明是通往她住处的道路,但为何薛砚辞会知道?
“我们要去哪里?”
虞冉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再度将目光转向薛砚辞。
薛砚辞的回答带着戏谑:“这不是你自愿跟来的吗?
怕我把你拐卖了吗?”
虞冉无奈答道:“不是,这条路确实是通向我住的小区。”
薛砚辞的询问紧随其后:“你住哪儿?”
“景悦华府。”
虞冉答道,随后试探性地追问:“你是要去那附近吗?”
薛砚辞没有直接作答,只是默默地驾驶着车辆继续前行。
大约一刻钟后,当车辆缓缓驶入景悦华府的大门时,虞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看见薛砚辞轻松地摇下车窗刷卡,栏杆随之升起,显示屏上清晰地映出“欢迎业主回家”。
这几个字在虞冉的脑海里激起千层浪。
难道……
薛砚辞也是这里的业主?
程应锦安排她住在这附近的真正目的是否与此有关?
薛砚辞是否已搬离了新尚公寓,而选择购买此处的房产,仅仅是因为偏好与熟人为邻,从邹泽译到程应锦?
思绪纷飞之际,薛砚辞已经驾驶着车辆进入了小区。
虞冉好奇地环视四周,尽管刚搬来不久,对环境还不熟悉,但如果薛砚辞愿意带她回家,她自然是乐意之至。
于是,虞冉没有多问,只是安静地观察着薛砚辞将车停入车位的动作。
车停稳后,发动机的轰鸣声渐渐消散,虞冉解开安全带,眨巴着眼睛,带着一丝期待与紧张望向薛砚辞:“我们这是要去你家吗?”
薛砚辞轻巧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却并未正面回应虞冉的疑问:“如果你不愿意,不去也行。”
虞冉连忙接口,连续说了三遍“想去”,生怕错过这个机会,她几乎是小跑着跟随薛砚辞下了车,步伐之快,仿佛怕他突然反悔。
薛砚辞目睹虞冉那副既惊讶又喜悦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里闪烁着几不可见的笑意。
这抹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虞冉的眼睛,她得意地扬起嘴角,假装未见,站在薛砚辞面前,故作轻松道:“那就请你领路吧。”
薛砚辞低头与虞冉对视,轻声说道:“你还真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虞冉撇撇嘴,迅速变换为一副讨好的神情:“那……
请薛先生赏个光带路,能拜访薛先生的府上,是我的荣幸,我……”
“再说我就把你丢出去。”
薛砚辞一听见这熟悉的讨好腔调,眼神顿时变得深邃,冷冷地打断了虞冉,显然不喜她这样客套的言辞。
虞冉心中暗自记下了薛砚辞的这一“软肋”——他极度反感她使用过去那种虚伪的客套话。
“原来你不喜欢我这样夸你啊?”
虞冉跟随薛砚辞走向电梯,试图转换策略,“我说的可都是真心实意的夸奖。”
薛砚辞轻轻一笑,似乎并不完全相信:“但愿如此。”
虞冉不肯罢休,追问下去:“那你希望我怎么夸你呢?”
薛砚辞被她这样直接的追问搞得有些不耐烦,眉头微微蹙起,声音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能不能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