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的烧杀抢掠在宁夏大面积展开,可这消息却没有立刻传到京城。
两者之间路途遥远,待到消息才堪堪传到河西之时,花花不脱和阿剌动了。
“大汗,吾等真的要进攻镇海关吗?”
阿剌有些难以接受的问道,可花花不脱只是拿出了也先的书信,整个人像是颓废一般。
书信上面言明要让他们立即进攻镇海关,让明军调兵遣将来防备他们,但是自己知道自己的底。
他们号称二十万精锐,其实真正能打的不过三万之数,就这些,还有一部分是也先放在他们军队恶心他们的,要是不打,那大家就都别玩。
我也先抢了一波回来,输了也是理所应当,有你花花不脱背锅。
而且金帐残部的黄金家族分支忽尔多也是和一个监军一般催促着他。
阿剌看了书信。
“这件事情除了大汗,那忽尔多叶知道了?”
花花不脱轻轻点了点头,阿剌啐了一声:“呸,当初就应该不计代价将这些人杀干净,现在搞得他们和太师狼狈为奸,竟是害了我们!”
“好了,咱们就先上吧,只是这么一上,咱们好好和平的机会就没有了。”
这一点也先看的比花花不脱清楚,两国之间绝对没有和平之说,每一个皇帝都想着建功立业,每一个人心里都装着贪婪,就算你是圣人,但是你能保证你的下一代也是圣人吗?
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道理他虽然懂,但是人嘛,能够混一天是一天,对于花花不脱来说,动不如静。
不打仗的话,也先的威信就会日益衰退,而一退一涨,他彻底控制了草原的军政大权,等到时候也先一老,这个仗再打不迟。
而不是现在,打了这个仗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阿剌当然也知道,他作为花花不脱的坚实盟友,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离开大帐,就开始吩咐起来:
“传令,所有妇孺拔营,退至五十里外放牧,全军埋锅造饭,今日!攻城!”
清晨的风吹得凉爽不已,万里无云,镇海关的守将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对面瓦剌人的动向。
看着对面烟尘漫天,炊烟升起,他淡淡一笑:“兄弟们都打起点精神,给我死死盯好了瓦剌的动静。”
同时心里骂着,这些瓦剌人来了这么久了,也没有见个动静,天天整这死出。
你说你要打就打呗,最起码他可以禀报朝廷来增援自己。
本想着吃完饭等下继续和瓦剌人们打打嘴炮,这一天又这么过去了。
可惜这一天注定不会如他所愿。
就在瓦剌分头行动的之时,才一顿饭的功夫。
镇海关外杀声震天,意料之中要打嘴炮的场面没有出现,而是一言不发直接偷袭。
云梯,攻城车等等一应俱全,这也是瓦剌有信心的所在,喜宁如同一个知识宝库一般,给他们带来了中原的见识。
而骑兵们纷纷在后面掩护。
一时之间城上的人慌了神,平常演练是演练,但是真的要动起兵戈,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在其中边关将士们不乏有上过战场的老兵们。
见他们没有和以往一般叫嚣,而是直接推着攻城器械气势汹汹。
连忙喊着:“敌袭、敌袭!”同时放出了信号。
在关中临时修缮的将军府内,守将曹岩正美滋滋的喝下一碗粥,就打算养足精神,等关上来报,自己再去练练口才,可今天他好像听到了敌军袭击的信号声音。
让他大惊失色,没办法,这城中就五千守军,打是肯定打不赢的,这件事情得立马报告大同和宣府那边才是!
他一边整理着自己那久未穿着的战甲,一边吆喝着自己的亲兵立马去大同和宣府那边报信。
(大家可以看一下地图,大同和宣府是属于紧挨着大明边境和瓦剌接壤的两个边关重镇)
待到他上到城上,蒙古已经猛攻了一段时间。
城下杀声震天,士兵们在老兵的带领下,开展了人生的第一堂课,直面战争。
虽然场面一度震撼人心,但是曹岩却是发现,这些蒙古士兵们喊归喊,但是却丝毫没有进攻的欲望,那些云梯和攻城器械。
按照道理来说,抬着的人被杀了,会立马有将领组织给重新拿起来。
在步骑协同下虽然有一定的章法,可是却与他印象中的凶残的瓦剌人丝毫不同,无他。
在战场上面的骑兵是掌管步兵生命的。
如果步兵不上,通常作为骑兵来说,会行使军令,将己方步兵砍杀,防止士气降低,有人带头逃跑。
而现在情况虽然混乱,但是曹岩却敏锐的发现,这些步兵就算跑几个,骑兵们也没有下手,而作为精锐的骑兵们,叫的欢快,可是冲锋之间毫无配合。
而且他这是边关啊!骑兵冲关是非常不要命的行为。
“这骑兵的统帅疯了吧!掩护就算了,居然还向我关口冲锋!?”
但是眼下没有想这么多了,战争一旦打响,作为防守的一方,他们是占了便宜的,才不会管那么多。
只是吩咐着自己的副将集结士兵,做好轮换,镇海关虽然是用来贸易互市而存在的关口。
可归根结底是属于最外面的边关了,城中别的不说,就这些远程消耗的东西最多。
而且这个关口依山而建,除了体量小外,抵御不了瓦剌的持续进攻外,几乎完美。
两军交战了一会儿,眼瞅着付出惨重代价,就要攻到城下短兵相接,可蒙古那边却直接吹起了撤退的号角。
在外面看着的花花不脱心痛不已,这都是他们草原大好的儿郎啊。
同时阴沉着脸对一旁的忽尔多冷冷道:
“哼,这次是我们鞑靼进攻,下次就换你们的人了!”
“大汗放心,既然是太师安排,下一次,当然是我们的人!”
而得到信息的骑兵们只是将攻城器械一丢,步兵们能带回来点就带回来点,反正这个破关口他们都知道,只攻不占,是上面的意思。
这一战,也代表着,明蒙两方仅仅不到一年的和平就此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