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惹他生气,只不过是他用来在施晓梅身上发泄的借口。
就像说他喝醉了的人,其实是想拿醉酒当做借口,调戏妇女或者殴打他人。
梁实要是真的不留手,施晓梅恐怕早就被打死了。
有人会说,既然如此,为何她不还手。
施晓梅被虐待多年,能鼓起勇气说要和离,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一看到梁实或者梁铁头举起手来,就下意识地发抖和躲避。
她倒是想,但是十几年的心理伤害、心理阴影还有身体的习惯,她根本控制不住下意识地害怕恐惧。
但施晓梅也的确坚强,这一次,无论梁实和公婆怎么威胁她,打她,她都咬着牙没有发抖。
或者说,她已经不想活了。
她故意在激怒梁实等人,打死她也好,浸猪笼也罢,只要能让她彻底解脱,她就满足了。
梁实从未见过施晓梅此时的神情,他想不出用什么语言表达,只是他觉得很是心惊胆战。
他破天荒,也是唯一一次拦住了宋香菊和梁铁头对施晓梅的打骂。
宋香菊比刚刚施晓梅骂她畜生不如还觉得生气。
“好哇,你竟然拦着我和你爹,这小女表子卖j子的贱货你心疼了?”
宋香菊觉得心酸极了,感觉儿子不向着她了。
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你这个贱人,勾的我儿子都向着你,你就跟那勾栏院的j女一样,不要脸......”
宋香菊对自己的儿子梁实有一种病态的掌控感。
就好像她骂的不是他儿子的妻子,而是她是儿子的妻子,施晓梅是个外来的,跟他抢梁实的人。
实际上,宋香菊就是觉得施晓梅抢了她的儿子。
要真是这么离不开,当初干嘛给梁实娶媳妇,你们俩过不就得了。
肖盼盼若是在的话,肯定会这样骂上一句。
最让人觉得悲哀的是,围观的村民中好些做了母亲,娶了儿媳妇的婆婆脸上带着认同的表情。
她们觉得儿媳妇就是为了跟她们抢儿子,她们怕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娘,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媳妇,不是那外面不正经的。”
梁实说这话听着就让人发笑,现在知道护着媳妇了?!
其实并不是,只是觉得施晓梅的情况不对劲,他可不想逼死媳妇。
若真有这么个名声,以后再找也难。
但凡家里稍微为姑娘着想一点点,也不会把好好的闺女嫁给他。
“梁实,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现在你竟然敢娶了媳妇忘了娘,老天爷啊,你把我收了吧,省得我活着被儿子嫌弃。”
“别胡搅蛮缠了,我没那个意思。”
梁实不耐烦极了,每一次梁实有一点做的没让宋香菊满意,她就这样哭嚎着诉说她的委屈和不易。
她没想过她是个母亲,施晓梅也是个母亲。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呐!
施晓梅却懒得看他们表演。
突然,她感觉一阵心悸,接着感觉五脏六腑一阵剧烈的疼痛,不是刚刚不疼,是现在尤为的疼,疼的她受不了。
只听“噗~”一声。
施晓梅吐出一大口深红中带着黑褐色的血块。
就好像...就好像吐的不是血,而是心脏或者是什么内脏破碎的肉块。
梁实几人吓得愣在当场。
宋香菊就跟个被卡住喉咙的老母鸡一样,再不言语。
施晓梅脑子一疼,就昏倒不省人事。
他们就好像傻了一样,不知道怎么做。
好半天,她才讷讷说道。
“她没事吧?不就是打了几下,哪里能打坏?”
宋铁头听到这话忽然像是明白了过来。
“不可能,肯定是装的。”
宋铁头比梁实狠,上去又给了两脚。
施晓梅在昏迷中,都被宋铁头踢的又吐出几大口碎块。
“我...我没用力啊。”
呵呵,要是等宋铁头感觉用力了,施晓梅怕是早就不行了。
梁实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是木的,他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施晓梅的鼻子下。
“爹,没呼吸了......怎么办?”
外面的人看着不对劲,听着也没什么声音。
有村民好奇的翻进去,推开门一看,当即吓得腿软了。
他强撑着身子就像破锣一样,喊了一声。
“杀人了,杀人了,不对,死了......”
村民们瞬间沸腾。
他们也没想到梁家竟然会将媳妇活活打死。
虽然他们说是这样说,可也没想着真要施晓梅死啊。
一名妇人看不下去,上前又试探了一番,她感觉到施晓梅极为微弱的呼吸。
“人还活着。”
“梁实,你快去找大夫啊,再不找就救不回来了,再怎么样,这也是给你生儿育女的媳妇,你可不能犯浑。”
宋香菊听到大夫二字,忽然一下子回了神。
她尖叫着。
“不许,不许去,我就说她是装的,再说了,找大夫不要银子啊。”
宋香菊一听人没死,就觉得不找大夫也能好。
她一个子儿都不想花在施晓梅身上。
总是在这种时候,村长才姗姗来迟。
打人的时候不管,快死人或者已经死人了,他就来了。
他呵斥道。
“梁铁头,管住你媳妇,赶紧去找大夫。”
“是,是。”
梁实点着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跑了两步竟然腿软的爬不起来。
这时候也没人笑话他。
“脚程快的去把大夫找来,然后来几个人,把梁实家的抬到炕上去。”
村长见梁实这屁胆子,心中也是厌烦,打人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胆小,他只得另外嘱咐其他人。
村民中几个人很快动了起来,找大夫的找大夫,抬人的抬人,看热闹的看热闹,场面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