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做完后你们回去吃点东西,准备晚上行动。”刘策说道。
“是!”两名禁军回答道。
“你们吃完东西后,再多休息一下,特别是你,何校尉,保存好体力。”刘策最后交代了一句。
“好。”
随后,刘策便回到了府衙。
府衙内,李思敬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晚膳,众人用膳时,李思敬对李晔的态度也是非常的恭敬,李晔也摆出一副幸遇忠良的样子,双方都认同刘策之前的交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一个是忠君爱国的贤臣,一个是知人善任的明君。
“太特么难受了。”李晔在心中腹诽了一句。
明知道对方有所保留,心存二心,还必须表现得无比信任,否则就真中了别人的计谋,但关键是这种信任对方也知道是假的,双方表现得再怎么好都没有用,对方是怎么想的,双方都心知肚明。
你知道我不信任你,我也知道你知道我不信任你,你也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不信任你,但这是阳谋,无论怎么做,都已经身在其中摆脱不掉了。
这就像是一直在告诉对方,我们没有中计,但实际上双方都知道,我们早就已经中计了,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层窗户纸,任何一方只要轻轻伸手就会把它彻底捅破。
饭后,众人回到府衙东院,李思敬已经离开。
“刘公,我们何时出发?”李晔有些焦虑地问道。
“一个时辰后吧,等天色完全暗下来。”刘策道。
“将皇后他们留在这里真不会有问题?”崔胤问道。
“朱温要抓的是陛下,如果陛下离开了,朱温就不会再花大力气攻城,要么派人继续追,要么直接撤军,所以皇后他们留在这里是安全的,兴元府兵多将广,等我们抵达之后,再派兵将他们接过去便是。”刘策回答道。
“那李思敬会不会对他们不利?”李晔还是有些担心,今天对李思敬的阳奉阴违已经让他受够了。
“李思敬又不傻,你离开洋州后,朱温就不会再攻城,那李思敬也就不会去做任何对你们不利的事情。”刘策道。
李晔点点头。
“好了,诸位先回房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我们先去城西那边的院子。”刘策最后说道。
一个时辰后,朱温军营。
“去傥骆道探查的斥候回来了吗?”朱温对朱友能问道。
“还没有,但应该快了。”朱友能回答道。
“梁王不必担心,朱有谅将军今晚肯定能到。”一旁的李振开口说道。
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面传来斥候的声音。
“报!”
“进来说!”朱温沉声道。
“禀报梁王,傥骆道发现朱有谅将军的军队,大约三千余人,距此还有二十里。”斥候立刻禀报道。
“好!等他到来,便准备攻城!”朱温道。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报!”
“何事?”朱温问道。
“洋州城西门出现少量人马,出城门后便朝汉水而去。”侍卫禀报道。
“洋州城西门?有多少人?”朱温疑惑地问道。
“距离有些远,天色昏暗,看不清几人,但有十余匹马。”侍卫回答道。
“朱友能!立刻带人去看看!”朱温立刻说道。
“是!”朱友能应声而去。
半个时辰前。
洋州城西侧小院中。
“张都尉,何校尉,你们二人现在带上两捆竹筒和这根麻绳从南城墙爬下去,然后到汉水北岸边,何校尉水性好,用竹筒作为浮物,带着麻绳游到对岸去,将麻绳一端固定在对岸的树木或者巨石上,张都尉暂且留在北岸拉住麻绳的另一端。”刘策在院子对两名禁军将士吩咐道。
“是!”两名禁军将士同时答道,拿着竹筒和麻绳就朝城南而去。
“我们把剩下的竹筒全部固定在马匹的胸腹两侧,每匹马至少要固定六捆竹筒,然后喂足草料。”刘策接着对众人说道。
这些毛竹的竹筒差不多都有成人小腿粗细,每根至少有两节,大约七八十厘米长,一捆是三根,浮力还是很大的,相当于后世一个救生圈了。
“天黑后我们骑马从西城门出城,沿城墙往南直去水边,然后用麻绳把马拴在一起,借着麻绳和浮筒直接骑马渡江,到达对岸后,卸下竹筒,一人双马直去兴元府……”刘策向几人说着计划。
对于翻山越岭、过江渡河,刘策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也是前几天在傥骆道时他并不怎么担心的原因,在别人看来,傥骆道就是南北一条独路,只要堵死就无路可逃,但是在他看来,傥骆道就像一个漏风的筛子,四处皆可走,实在不行他可以带着众人向秦岭深处遁去,一百多人,遇到豺狼虎豹也只是加个餐而已,野外生存,刘策可是专业的。
听完刘策的计划,崔胤眼睛一亮说道:
“如此一来与敌军隔岸相望,西去兴元府也就畅通无阻,陛下可无忧了!”
待这十几匹马的马腹两侧都绑好了竹筒作为浮筒后,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
李晔和崔胤都不会水,为保安全,两人的腰上也用麻绳系着几个竹筒,这是刘策要求的,因为就在刚刚,李晔这个倒霉皇帝在夜晚渡河时不慎落马,掉进水里被冲走,淹死了。
刘策只好用时间回溯功能退回到黄昏的这一刻重来一次,让李晔在腰上系了竹筒,以免他渡河时再次落马被淹死。
李晔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只是“神仙”交代的要系上竹筒,于是他也就乐于照办。
朦胧的月光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洋州南面的城墙上,张都尉与何校尉背着麻绳和竹筒在夜色的掩护下攀下城墙,弓着身子悄悄朝着汉江而去。
因为洋州南面没有城门,敌人对这个方向的探查非常松懈,两人很顺利就来到了汉江边,麻利地将绳子分出来一端留在岸边交给张都尉,而何校尉则将另一端系在身上后,便带着一捆浮筒扎进水里朝着对岸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