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是地质时代极其缓慢的波浪,它们在大地上无限延绵,如同一位位巨人,或是躺着,或是坐着,仪态万千。
绿色的浪潮在地上蔓延着,它们有时走下缓坡,有时爬上山峰,不同种颜色各异的奇葩点缀其中,使得原本单调的画面多了一份动态。
就在这样的一个小山包上,司辰感受着不停吹来的春风,轻嗅着百花的芬芳,聆听着欢悦的鸟鸣,他沉醉于这春意盎然的图画中。
在享受了一会儿后,司辰转过头看着时辰,心情愉悦道:“表表,这儿风挺大的,我们就在这放风筝吧。”
“嗯。”时辰点点头,随后转过身对着空地挥了挥爪子。
造物的权限发动,地面上出现了:几张轻薄而又有强度的纸、细细的长度适中的铁线,薄薄的具有韧性的竹蔑、以及几把剪刀还有各色的画笔。
看着齐全的装备,时辰在确定没有漏掉什么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今儿风大,很适合放风筝。”
在时辰说话时,神兽们看着制作风筝的材料,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好奇的眼神,他们开始思考风筝到底是什么,又应当如何制作?
在神兽们沉思时,时辰熟练的对着神兽们挥挥爪子,几道流光飞入他们的眉心。
接着,时辰拿了一些材料,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边走边说道:“好了,制作流程已经进入你们脑海里了,大家开始吧。”
在时辰说完后,神兽们开始接收脑海中的信息,那教程十分的完善,几乎到了手把手教你怎么做的地步。
大致确立了流程后,神兽们各自拿走了一部分材料,随后两两成组,分散开来,跟着自己的同伴开始了实践。
“四不相,这样做对嘛?”司辰摆弄着手中的竹蔑,不确定的问道。
闻言,四不相握住司辰的爪子,开始搭建风筝的框架,他一边做一边说:“不对,小铜钟,你应该这样做。”
“你看,这样做是不是好了很多?”
“好像是诶。”司辰看着四不相,满脸的喜悦,“四不相,你说的对。”
“行,就这样让我们一鼓作气,把这个风筝一起做好吧!”
“嗯。”四不相点点头,随后跟司辰一起开始搭建一个大风筝的框架。
不远处,天禄看着辟邪,爪子指着一个简陋的框架,满是得意道:“辟邪,看看我搭的框架,是不是很好?”
听到天禄的话,辟邪放下手中的活,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他看着看上去摇摇欲坠的框架,无奈的摇了摇头。
辟邪伸出爪子,轻轻的碰了碰天禄的框架。
瞬间,哐当一声,天禄的框架如同倒塌的多米诺骨牌一般迅速的化作了废墟。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搭好的框架变成了一团空,天禄气愤地说道:“辟邪,你咋把我的框架弄坏了?!”
面对生气的天禄,辟邪没有办法,他只是拿出材料与工具,按照时辰给的教学,沉默地继续着纸做。
见辟邪不理自己,天禄更加气愤了,但他没有选择大打出手,因为他觉得如今只有好好的做出一个风筝,才能狠狠的打辟邪的脸。
就这样,貔貅兄弟在相距对方不远处各自做起了自己的框架。
另一边,混沌缓缓的挪动着自己的爪子,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根竹蔑,生怕自己一用力,这根竹篾也会像它的前辈一样变成两半。
这是混沌第一次苦恼自己的力气,可她没有办法,只能一点一点的跟着教学制作风筝,动作缓慢的如同一只乌龟。
帝江在一旁焦急的等着,她因为没有眼睛无法帮助混沌制作风筝,为此她感到十分的自责。
可这种先天性的缺陷,帝江没有办法解决,她只能不安的搓着自己的爪子,等待着混沌完工的那一刻。
三组神兽各有各的表现,时辰对此漠不关心,他在离开后,默默的走到一个地方,开始了自己的制作。
通过神力操纵材料,时辰一只兽就达到了几只兽合力才能达到的效率。
一根根竹蔑顺应着时辰的意志被安放在正确的位置,胶水被均匀地涂抹着,它们完美的发挥了胶合的作用。
空中,剪刀凭空飞翔,剪刃一张一合间,一张大纸被裁剪成了合适的形状。
不同颜色的画笔一同飞出,它们在纸张上跳起了舞,那优美的舞姿化作一条条线条,交汇起来变成了时辰想要的图案。
整套动作,时辰做的行云流水,一动一静,一缓一停,收放自如,动作精密地如同一台机器,那摆动的爪子如同咬合的齿轮,按照预定的轨迹不停的运行。
一股优雅而又惬意的气质在时辰身上油然而生。
几分钟后,时辰看着已经大功告成的风筝,点点头道:“完工。”
那风筝上绘制了一幅图画:时辰趴在地上玩着游戏机,那地板是一块块紫黑色的方块,背景是无数条绿色的数据,01交替的字符营造出了一种流动感,整幅图看上去颇有一种黑客的感觉。
在时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时,一道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搞定了,果然,可以用神力直接在纸上意念作画,不需要操控画笔来画。”
听到声音,时辰循声看去,只见,四不相双爪端着制作完的风筝面露喜悦,司辰则在旁边抬着头看着风筝上的图画。
两兽制作的风筝上:司辰趴在四不相的脑袋上,而四不相则双爪抱住一颗黄色的五角的星星,它们似乎正在下坠,眼中都透露着好奇,似乎正在期待着一场有趣的冒险。
“终于弄完了。”司辰用脑袋蹭了蹭四不相,语气中透露着放松,“四不相,我们一起放风筝吧!”
“好,小铜钟,我们一起把我们放飞!”四不相点了点头,欢快的回应道。
接着,两兽各司其职,一同将共同制作的大风筝放飞了。
那风筝在风中飞起,犹如一只高飞的天鹅,身姿尽显优雅高贵。
这只天鹅与风搏斗,时而后退,时而前进,它有时高高的飞起,有时有低低的下沉,但不论如何,它永远也不会从天空中跌落。
见状,时辰赶忙放飞了自己的风筝,待到风筝随风高高飞起,他通过风筝线操控自己的风筝向着四不相与司辰的风筝飞去。
两只风筝的线交织在一起,时辰努力的操纵着,他试图用自己的线将对方的线切断。
“表表!”司辰略带着愤怒的大叫,他的脸气鼓鼓的,语气里尽是不满。
闻言,时辰毫不在意,笑了笑道:“司辰,我们来比一比谁能用自己的线把对方的风筝线切断,胜者继续飞翔,败者随风而去。”
“如何?”
“比就比!”司辰的眼中满是斗志,他将脑袋偏过看向四不相,道,“我们不可能输给他的,对吧,四不相!”
“没错!”四不相眼神犀利的盯着时辰,他的眼中也满是熊熊燃烧的斗志。
就这样,双方开始了战斗,风筝线交织又分开,分分合合,只待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对方斩落天空。
不远处,天禄看着已经玩起来的几兽,陷入了焦急,他看向辟邪,道:“辟邪,我们得快一点了,小辰他们已经玩起来了!”
辟邪没有回答,他只是冷静地搭着框架,丝毫也不受天禄的影响。
见辟邪不理自己,天禄哼了一声便将视线移回了自己的框架上,他看着简陋又显得残破不堪的框架,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办。
就在天禄一筹莫展之际,辟邪用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天禄,给。”
闻言,天禄转过头看向辟邪的方向,他看见地面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两个框架,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接着,天禄心中涌现一股感动,他看着辟邪,低着头道起了歉:“辟邪,对不起,我刚刚吼了你……”
听到这句话,辟邪用爪子摸了摸天禄的脑袋,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淡淡笑意,道:“没事,按照步骤,接下来要画画了。”
“辟邪……”天禄呆呆的看着辟邪,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我们得快一点了!”
两兄弟举起画笔对着空白的纸开始自己的创作。
很快,两位大师便创作好了自己的画。
天禄的水平对比上古时期不能说突飞猛进,只能说原地踏步,那勉强能看出形态的画作,让人不禁点头感叹:“是天禄的风格。”
而辟邪的水平对比天禄不遑多让,那抽象而又简约的线条犹如一名舞者的舞姿,一扭一动之间尽是生命力的展现,生动形象的体现了……算了,我编不下去了。
看着正在激战的两只风筝,天禄心生澎湃,他一边放风筝,一边说:“超级无敌天禄号,准备起飞!”
在天禄身边,辟邪一同放飞了自己的风筝,向世人展现抽象的艺术。
又有两只风筝加入了战局,使得原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局势混乱不堪,如同一摊泥水。
看到这,混沌急了眼,其他所有兽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风筝,而她甚至连框架都还没搭建完。
一股忧伤涌上心头,混沌长嚎一声,声音不似以前空灵优美,留下的尽是悲惨哀伤。
听到这伤心的叫声,帝江原本就不太舒服的心,更加不开心了,她的小手不停的挥舞着,焦急的想着方法。
突然间,帝江的爪子碰到了绳子,她顿时就有了主意。
“呜呜呜~”
熟悉的叫声将混沌拉回了现实,她一脸错愕的看着用绳子在自己身上套了一个环的帝江。
在混沌愣神之际,帝江伸出爪子将线头递给了混沌,混沌虽然不知道帝江要干什么,但她依然接过了线头。
在确定混沌拿稳后,帝江扇动自己的翅膀飞了起来,她在几只风筝间飞舞,那场景犹如几只鸟在搏斗。
看着这副场景,混沌似乎明白帝江要做什么了,她尝试性的轻轻拉动绳子,帝江感受到绳子的拉动,顺从的向着绳子的方向飞去。
就在混沌熟悉操作时,时辰已经杀出重围,他已经用自己的风筝绝杀了其他的选手。
获得了胜利,时辰显得得意洋洋,他大笑道:“哈哈哈!”
“还有谁?!”
就在时辰洋洋自得时,一道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呜呜呜!”
循着声音,时辰向着天空看去,他看见帝江在空中飞舞,身上系着一根绳子,顿时了然道:“新的挑战者是吗?”
“很好,来吧!”
说完,时辰操纵着自己的风筝试图将记在帝江身上的线切断。
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帝江在空中叫道:“呜呜呜(我们上吧!)”
尽管帝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混沌能够听明白帝江的意思,她点的点头,叫道:“嗷呜~(上吧,帝江!)”
说完,混沌操纵着绳子,帝江顺着她的意志,全速向前飞去。
两根绳子在空中交汇,咔嚓一声,时辰的绳子断了。
面对这个结果,时辰显得十分不甘心,他只知道在空中跳着胜利之舞的帝江,道:“你们两个怎么还开挂的呀?”
“哪家的风筝是带智能导航的?有自主意志的?”
“这我们这些平民玩家玩个屁呀!”
…………
“好吵。”司辰强压住内心的烦躁,他收回在时辰身上的视线,重新看向了远方的天空。
此时的司辰,正如自己画的那样趴在四不相的头顶,他看着随风远去的风筝,说道:“风筝啊,飞吧,飞吧,代我跟四不相乘风远航吧!”
远处的风筝上,四不相与司辰正在星星的带领下向着新天地发出探索。
一行小字绣在他们的身旁:与心爱的你行至世界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