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灵儿将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像是在叙述一个美丽的传说:“师祖在紫微玄都修炼时,曾得天机,洞彻天道,所言非虚。”
三人都沉默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恐惧,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枫落妖徒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次出征真的与拱卧妖律有关?如果是真的,以她的实力,又如何能与之一战?她打定主意,回到密室一定要请教法王,看看能不能稍微掌握些招式,以防不测。
霓裳道:“两位金公子,你们难道已将此事告知先辈星宿了么?”
金灵儿略一迟疑道:“ 我们是写了书信告知先辈此变,但未知先辈何时可回。”
枫落萧道:“先辈定有妙计解决此难,我们只需等待佳音便是。金兄放心,先辈必不负卿我二人之望。”
金灵儿道:“真愿先辈尽速赶回,与卿我共商对策。此事关乎重大,实非我等孤力可以独处。”
霓裳叹道:“金兄言之有理,然寰中杂乱,道路险阻,先辈要回便回,此事恐非一朝一夕可解。金兄不妨稍安勿躁,以免弄巧成拙。”
金灵儿一听,心中已晓,先辈定无法轻易返回。想起星宿去时言,要去办一件久未成就的大事,定非一两天便可回转。金灵儿沮丧之极,道:“霓裳妹妹言在理,只是此事实在棘手,我等若无先辈相助,难免手足无措,不知所出。”
霓裳叹气道:“金兄说得不错,此事险恶,非你我等能独力对付。我们只得暂按兵不动,静候先辈的神兵利器,方可一举解此难局。且不要着急,让敌人自以为可为,我等暗中布下天罗地网,待先辈归来,一网打尽,不就得了么!”
金灵儿闻言大喜,霓裳的提议犹如明灯照耀,顿使他看清路向,不至茫然失措。当下定神道:“妹妹高见,我等非但不可着急,甚至还要营造出我辈已败北之势,引狼入室。待先辈返程,定能一举歼敌,击溃其气焰!”
金灵儿望向苍穹,万里无云,惟有璀璨繁星点缀黑夜。她心情低落,思绪万千。
枫落萧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姊姊,别想太多了,要相信他一定会平安归来。”
霓裳也上前劝道:“金灵儿,你应该好好休息,这样才有力气迎接他回来。”
金灵儿摇头道:“我休息不下来,我想出去转转,或许能稍稍分散注意力。你们两个也一起来吧。”
霓裳犹豫片刻,说:“姊姊,天色已深,外头凉气逼人,我们还是留在屋内为好。”
金灵儿坚持己见,三人便一同出门游荡。金灵儿仰望星空,心想:“我的心上人啊,你几时才会归来?这漫漫长夜,我如何熬过?”月色皎洁,映照大地,三人行经空寥寥的街道,寂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
枫落萧开口打破沉默,说:“姊姊,我们去打听下蛟龙洞的情况如何?或许能听到些他的消息。”
金灵儿不置可否,默默点头。霓裳劝道:“枫落萧,现在夜深人静,打听也未必有什么收获,不如明日天明再去打探为好。”
枫落萧道:“姊姊心急如焚,我们去打听一番总比无所作为要好。就算一无所获,也能稍稍安慰姊姊的心。”
霓裳叹气,也不再劝阻,三人便向着蛟龙洞出发......
旭日初升,清云峰上的万里锦云霞光绚烂,古朴的冈庄依山傍水,煦风送暖。院中,金莲儿正在练剑,剑招娴熟,如行云流水。
忽听院外有久违的马蹄声,金莲儿放下手中剑,急忙出门迎接。只见佩奇公子弟疲惫踏入院门,金莲儿连忙上前:“师弟这几天不在家,儿此疑惑,师弟可否解说?”
佩奇公子弟叹了口气,道:“工作为印繁重,师兄我奔波不已,日理万机,烦恼不堪。每日分文钱财,解决门外顾客的种种问题,还有师傅交代的事务,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金莲儿眉头轻皱,问道:“工作为印如此繁重吗?师弟身体可还好?”
“艰难至极,儿妹在家无忧无虑,未解工作为印之累。”佩奇公子弟沉声道,“每日应接不暇,师兄我在工作场上转了好几天几宿了,竟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工作为印的事儿简直像织布机上的砚轴一般,一停就祸事生。”
金莲儿听后心头一凄,原来工作为印竟如此繁重,公子弟们平日辛劳之状,实在是难以想象。她心念转动,提议道:“那师傅何不另聘几位工作为印,分摊些工作,减轻师兄弟的负担?”
“此乃师傅的考验,我们还需努力。”佩奇公子弟摇头道,“师傅有言,此工作为印乃磨练我们的机缘,我们若轻易推卸,反而有失身份。我们还需挺着,以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
金莲儿叹息,师傅的考验的确不轻,她也只有默默地为公子弟们加油鼓劲了。
金灵儿匆匆奔向盥洗房,心中愤然。刚才和多罪愆债过仆闹翻的事,师父知道后必定又要责罚她。她一定要躲到盥洗房去,否则等师父找到她,她又要挨上一顿鞭笞。
金灵儿刚走出山门,只见多罪愆债过仆又跟在她后面,嘴里喊着“等等我”。金灵儿大怒,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飞快地举剑过肩,一口真气喝道:“甩上峰!”只见多罪愆债过仆身形一晃,居然被这口真气掀翻出老远,吱吱叫了两声,飞奔而去。
金灵儿勉强瞥见多罪愆债过仆仓促飘渺的身影,若是他来得及说些什么,她一定会狠狠教训他一顿。她当下加快脚步向盥洗房赶去。
没走几步,金灵儿脚下一滑,有个器物绊住了她的脚,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往前滑行了好几尺,身上伤痕累累,疼得她直叫唤。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暗藏在草丛中的巨石,她的脚被石头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