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就跟眨眼一样,小台灯的光亮刚一出现,整个世界就再次黑了下来,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是躺在人*西郊医院的病床上了。
胖子跟我说,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是被招魂幡、聚魂伞、摄魂铃等等一大堆捉鬼用的道具给埋在下面的。
在他们之前赶到的人还以为我就是那只他们要找的鬼,差点就把我绑起来拉出去邀功了。
大家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被这么一大堆东西给埋住,后来从我身边揪出两只不知名的鬼魂,才猜测我有可能是被“鬼蜮”的人袭击,引发了这场事故。
才从老陈学长那里听说了“鬼蜮”的事情,我就成了鬼蜮成员的攻击目标,我也是够倒霉的。万幸周围都是专业捉鬼人士,天罗地网布置下来,我才侥幸留下一条命,只不过是被那堆东西给砸晕了罢了。
一晚上的时间过去,没有人找到韩震,任务就此结束。
西玉峰那边的情况也渐渐稳定,警戒线正在逐渐扯掉。
梁天宇他们在医院一直陪我到第二天,知道我没什么大问题,就留下胖子陪床,其他人跟着学校班车先一步回去了。
感觉我就是去那打了个酱油,什么忙也没帮上,还不明不白受了伤,倒霉得很。
在医院里躺倒下午,医生确定我没有任何毛病了,就把我给放了出来……
……
和胖子一起走出医院大门,抬头就看见一辆警车开过来,在我们面前停下。
车门打开,胡海走出来,一脸歉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严。不好意思啊,忙到这时候才有空过来看看你。怎么样,没事了吧?”
“没事,胡哥,就是脑袋上砸出来个包,过两天消下去就好了。”
“唔,那就行。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李老师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今天早晨他还打电话过来把我给臭骂了一顿呢。走,上车,我送你们回学校。”
胡哥说着。拉开后车门,胖子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我也乐得有专车接送。
可能是昨天挨砸留下的后遗症吧,一坐上汽车。我就感觉脑袋懵懵地,忍不住想要闭眼睡过去。再加上身边的胖子一上车就开始打鼾。我这感觉就更不好了,只能转移注意力,去跟胡哥聊天。
“胡哥,大槐树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大槐树?哦。你说外面啊,处理得差不多了。村管把下来树洞探索的人全都引到当年我和徐朗出事的那个万人坑去了。听说,现在外面的人正在对那个万人坑进行开挖。不出意外的话,等那边的尸骨挖干净。这事就算结束,也没有人紧盯着大槐树那边不放。
唯一可惜的就是,人*的这条通道算是废了,以后我和徐朗想要再出去找王军大哥聊天,都不知道该从哪边走了呢。
人*里面也消停了不少,一听说这个出口被彻底堵住,那些想来凑个热闹的人全都撤了。没机会出去,也就没人愿意在这浪费时间不是。”
“人都走干净了?”
“差不多吧。”
“那吴明呢?胡哥你有没有再听到过吴明的消息?”
“吴明?这还真没有。”胡哥无奈地摇摇头,“我和徐朗昨晚上围着西玉峰转悠了好几圈,也没再看见吴明。不过,你受伤这件事倒是提醒了我一点。我感觉吴明可能是加入到了哪个秘密组织里面去了。你想啊,他被村务管理处通缉,可偏偏没有人能抓住他,能逃过村管追捕的,也就人*的三大神秘组织能做到这一点。”
“胡哥,你的意思是吴明加入了鬼蜮?”
“不一定是鬼蜮,也有可能是其他组织。吴明这孩子也算是天道大学的高材生了,他的能力足够引起某些人的重视。如果真跟我猜的这样似的,那吴明的事情已经不是我这种小警察能管得了的了。小严,我劝你也别查下去了,牵扯的人越多,你也就越危险。就算真的要查,也得等什么时候你有能力保护自己了再说。记住哥这句话,真的是为你好。”
胡哥说着话,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能明白他的意思,说白了,吴明的事情现在已经牵扯出来更大的利害关系,我个人与之所产生的联系根本微不足道。
就好比说,吴明作为一个杀人犯,跑到国外去参加什么恐怖组织了,而我在国内一个小县城里,还整天担心着他会不会因为我揭发他的事情来报复。我们根本就已经不是一个层量级上的对手了,我去查他,难道还要跑去对抗人家整个组织,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无比心累地往后一仰,只是还没碰上车座椅后座,屁股就先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转头一看,正是被胖子随手扔在这的我的书包。
对了,昨晚被砸晕之后,也不知道手里的小台灯还在不在了。
我赶紧打开书包,机器猫小台灯赫然躺在里面。
还好,这东西没丢就行。
我微微放下心来,与此同时,副驾驶上的胡哥转头看着我,也发现了小台灯,当即就喊道:“哟,小严,这东西你还带着呢。你说这事闹的,说了带你一起去找张嫂,我差点忘了。怎么样,你累不累,要不咱们先去一趟人魂研究中心?”
胡哥这么一提,当时就把我的兴趣给勾了起来。
“行啊,胡哥,这会儿去吧小台灯还回去也行,正好我也没……呃……”
我想说自己“没事”,可脑子一转弯的功夫,我猛然记起来自己还有个任务需要胡哥帮忙呢。
“胡哥,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人*哪里种着龙爪槐啊?”
“龙爪槐?你是说槐树?有的是啊,天道大学大门前的马路两边种着的不都是槐树吗。”
“不是那种。我们学校门前种着的都是洋槐,我要找的是龙爪槐。”
“呃……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胡哥满脸疑惑地看着我,让我一阵无语。说实话,在李老师给我这个任务之前,我眼中的槐树,甚至是所有树木,都是一样的。我根本分不清楚他们的品种。
估计胡哥也是傻傻分不清楚这些东西。不过他看我有些失望,赶紧接着说道:“小严,你先别灰心。我分不清什么这种槐那种槐的,但是有一点我清楚的很,人*里种植槐树的地方只有天道大学那一片。我原来听人说过,人*的地形土壤特殊。哪怕是只隔着一条马路,一种植物能在这边种活。到了马路对面两三天就得死。所以你要找那个龙爪槐,八成是跑不出天道大学的范围的。”
“真的?”
对于胡哥这话,我将信将疑,如果说龙爪槐就种在学校周围的话。那李老师干嘛要给我七天的时间去找?
可反过来想一想,胡哥的话也很有道理,倘若人*的土壤真这么特殊。李老师又是让我把树种在教学楼后面,那不就充分证明槐树只能活在天道大学附近了吗。
该死的。合着我这是出来瞎跑了一趟啊。
等回去了,一定要找人问个清楚,龙爪槐就在学校里的话,我的任务相对来说就轻松许多了。
在这一刻,我感觉压在心里的所有疑问都渐渐有了答案,斜着脑袋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慢慢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把我推醒,睁眼一看,胡哥已经打开车门站在了我的身边。
“小严,下车吧,咱们到了。”
听到这话,我点点头,看胖子还在睡着,就没叫醒他,直接提起书包来,跟着胡哥进入了人*的人魂研究中心。
对于人魂研究中心,我最初的理解是精神康复中心。
自古以来,对于人类精神意识方面的研究就从来没有停息过,现代西方有心理学和脑细胞生物学两个分支,古代中国有“陆王心学”和“程朱理学”两种流派,而在人*只有一种学说,那就是灵学哲学中的“人魂七魄说”。
之前提到过,人有三魂。天魂主生,代表物质;地魂主存,代表意识;人魂主命,代表物质与意识的结合。
人类精神意识方面的东西由地魂表现,但地魂是没有主观动能的,一个人真正要表达自己的观点实际上是由人魂(身体各个器官,尤其是大脑)进行组织运动,经过地魂转化成能够令人理解的意识思想,最后再通过人魂(身体各个器官,尤其是嘴)表达出来。
由此可见,语言的产生实际上是地魂在起作用。
一旦有人精神状态不正常了,出现意识障碍或精神疾病,这不是负责中间转化环节的地魂出毛病,而是人魂出现了损伤。
套用一句可以理解的话,那就是“意识思想不分对错,只有人按照思想做出的行动才有对错之分”,简言之“行动有理,yy无罪”。
之前还说过,人有三魂七魄,七魄由人魂产生,正常人三魂七魄俱在,死人魂飞魄散。介于这两者之间的,必定是人魂七魄有毛病的。
七魄不全,精神异常,七魄受损,病痛缠身。
人*的人魂研究中心,就是一个研究怎么能让人的人魂完整不受损,最终实现无伤、无病、无疯、无痴的完美境界的机构。
这里有两类人,一种是研究员,一种是被研究者。被研究者又分为四类,残疾人、绝症患者、神经病和傻子。
所以说这里是“精神康复中心”并不全面,确切的讲应该是“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胡哥口中的张嫂,同时也是苏倩提到的王阿姨,现在就是人魂研究中心里的一位“神经病”被研究者。
距离胡哥把张嫂送到这来已经过去有大半年的时间了,最初胡哥和徐朗还经常过来探视一下,后来两人就来的少了。一方面实在是忙,另一方面则是他们根本听不懂张嫂的主治医生跟他们讲的那些病理研究。
自打进入人魂研究中心的大门,胡哥这一路上就开始不停抱怨那位张嫂主治医生黄医生,仿佛每一次见到那位称职的大夫,都将是一场煎熬一样,这让我对那位黄医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只是等我们来到黄医生的办公室的时候,那位“传说”中的黄医生却并没有在这里。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和一位穿着病号服的年轻男子。两个人相对而坐,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弄得整个办公室里跟战争来临前的战场一样,气氛压抑。
我第一次来,不敢多说话,胡哥一个警察在面对这里的医生的时候气势也弱了,小心翼翼地问了好几遍,那位女医生才不耐烦地伸手一指楼后回应道:“黄医生去查病房了!”
得到答案,胡哥长出一口气,转头跟我说道:“小严啊,你在这等会儿,我去找找黄医生,你别到处乱跑啊。”
交代这么一句话,胡哥一溜烟就窜了出去,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在这里受过什么不人道的待遇。
胡哥走了,我也不想在这么压抑地病房里待着,转身就要出去,可是刚走到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阴冷的话音。
“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句问话,我下意识地转头,没想到开口问我的竟然是那个病人。
这个时候该不该回答呢,我朝着那位大夫投去询问的目光,谁知道那位阿姨根本不鸟我,一双眼睛依旧盯着面前的病人。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病号再次不紧不慢地朝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目光游移到病号身上,恰恰在这时,医生阿姨开口了。
“回答他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我重新看向医生阿姨,确认她是不是在跟我说话,谁知刚转眼过去,靠近我的病号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人都有下意识地行为,就比如说听到声音会立即转头看过去,这次病号喊的声音比较大,我控制不住地再次看向他。
结果目光转换,那边医生阿姨紧接着就用更大的声音喊道:“回答他的问题!”
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尼玛这个医生和病号是合起伙来耍我呢吧?
强忍住心里的怒气,我没再去看那位医生,直接盯着面前的病号回答到:“我叫严是非!”
这一声喊出来,我如释重负,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下一刻,病号直接转过头去对医生说道:“我叫严是非!”
靠,他们这是搞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