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说完,又被她自己给否了。
“不好。
那样也太没诚意了,要不我把这箱子金饼都予三娘子可好?”
小女娘眼睛亮亮的,沈樉见了心底就是一软,“金饼是你的,自是可以随意处置。
不过我猜,姝儿怕是不会要了这些的。”
果然不出沈樉所料,沈姝见了一箱子的金饼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意儿阿姊,我怎么能要了这些?你快些收回去。”
“这些怎的不能要了?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那也不成,要不意儿阿姊应下我一个条件可好?”
望着小女娘一双闪着光的水眸,林弋哪还能迟疑,也不问条件是什么,直接点头应下。
“好啊,只要三娘子说得出,我无有不应的。”
沈姝微微一笑,“那意儿阿姊……你莫要再唤我三娘子可好?
就直接唤我的名字,唤我姝儿。”
啊?就这么简单?
林弋点点头,“可。这不能算作是条件,三……姝儿妹妹再说一个。”
听她这么说,沈姝脸上的笑愈发变得灿烂,一把抱过林弋的手臂不肯撒手。
“姝儿,我一路车马归来还不曾沐浴,身上臭得很,你先离我远着一些。”
“不要,意儿阿姊怎会臭呢,意儿阿姊可是最香的呢。”
呵呵呵……
这小女娘竟睁着眼睛说瞎话,自己不用细闻都能闻得出一身的臭汗味。
“成,你不觉得臭便好。
说罢,你想要什么条件?
只要姝儿说得出,我一定做得到。”
“那个……
那个……
阿姊能不能与我阿兄说说,让他替我求了父亲,莫要急着与我定下亲事,更不要急着把我送回京安,我想留在幽州跟着阿姊学功夫。”
啊?
这小女娘看着闷不吭声的,怎么上来就给她弄出一个王炸。
那二人一个是她的生身父亲,另一个是她的一母同胞兄长,这事怎的也轮不到她的头上。
况,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一个外人如何能置喙?
“姝儿,不是我推脱,你与阿郎直接说不是更好么?”
沈姝摇了摇头,“我与阿兄直接说,他有可能会直接驳斥了我,但阿姊去说便不同了,我阿兄会细细思量阿姊的话。”
林弋挑了挑眉,还有这事?她怎的不知?
“阿姊别不信,那是因为我旁观者清。
来幽州的路上我便发现了阿兄会悉心听取意儿阿姊的意见,足以证明阿兄对意儿阿姊的看重,也印证了意儿阿姊是有一定的见识与才华,不然以我阿兄的为人是断不会如此行事的。
呵呵……
还真是高看她了。
那人会看重于她?她怎的不知,那人不唬着一张脸凶她就不错了。
“姝儿,你这可不是一个条件。”
林弋有些为难,沈姝的婚事不是浮于表面那样简单,其中牵扯错综复杂,作为三娘子的兄长都不见得能插得上嘴,更何况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护卫?
但让她一口回绝了小女娘,她好似又忍不下心。
林弋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男人都怕女人撒娇,事涉己身才知不忍拒绝是怎么一回事。
“意儿阿姊……”沈姝拉长了声音晃着她的胳膊。
果然,想到什么便来什么,林弋不由的就是一个激灵。
“成……成罢……”
林弋硬着头皮咬牙应下来。
“让我教授于你武功自是可以,只要姝儿能吃得下辛苦。
但……另外一个我只能说我会尽力,我会试着游说于阿郎,至于阿郎是否应下我不能保证。”
“我就知晓阿姊对我最好了。”
说着,沈姝用力抱了抱林弋。
“阿姊才回来还不曾见过林叔林婶罢,我这便使了人送阿姊去西偏院可好?”
得,用完她就扔,林弋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觉得沈姝不与她外道。
“西偏院?”
“是,父亲的一些属官都临时住在那一片的院子里,那里定下后就隔了一道墙,阿姊要是过去得从外院绕过去。”
是了,她回来还不曾见过耶娘,现下不是与沈姝叙话的时候。
“好,那便劳烦三……劳烦姝儿了。”
幽州,史上曾是燕国国都的所在之地,燕王宫虽在秦国攻占后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但或王室或文武大臣的府邸仍有完好保留下来的,比如沈家现下的所住之处,应是出自这一类的归属。
林弋漫步在沈府的后院,所过之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无一不精美、细致,甚至园子中央还有好大的一方莲池,此时已有新叶长出,一簇一簇的,斑斑点点很是好看。
“前些时日咱们搬到现下的府邸,家主便作主把这后院一分为二,以莲池为界,东边视为真正的内院,西边则是划作了外院,给大郎君居住。
先前的正厅、花厅改作了节度使的治所和家主处理公务用的书房。
外院还有旁边的一些院子,都被家主命人改成了各部的值房。
对了,还有园子里,家主隔出了一处地方布置了小一些的校场,就在观星阁的西侧。”
“观星阁?”
“是呀,前头那四层高的楼阁便是观星阁。
校场南面有两个院子,是待客用的客院。
北面的那几个院子都是大郎君的,家主说让大郎君看着布置。
那里再往西,家主命人隔出了西偏院,虽说是西偏院却足足有十数个院子呢。
不过咱们不能直接自内院过去,得从前院的一处夹道绕过去。”
林弋点了点头,“适才三娘子说过了。
对了,以前我不曾见过你,你是新近服侍在三娘子身边的么?”
“是,林护卫,婢子叫梅香,是近身服侍三娘子的婢女。
与婢子一同进府的还有兰香、竹香、菊香,皆是三娘子的近身随侍。”
似是想到了什么,梅香接着开口又道。
“徐夫人不止给三娘子采买了婢女,就连大郎君那处也给配备了呢,也是与咱们一同进府的,徐夫人赐名彩琴、彩棋、彩书、彩画。”
林弋微微一笑,“她们四人不会擅长琴棋书画罢?”
“林护卫是如何知晓的?”
林弋的嘴角直抽抽,她能说她根本就是顺嘴胡诌的么?
“呵呵……我也就是随口一问。”
梅香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弋一眼,却也不再多话,转出一条夹道便指了最近的一处院落说道,“呐,那里便是林判官所居的住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