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们萧家与那一位走的那样近,很难不知四郎的事。”
“唔唔……”
林弋的小手在沈樉的胳膊上拍了拍,沈樉会意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
“抱歉,只留意那边的动静,却忘了手上的力道。”
“没事……”
林弋的后脑朝上、面部朝下,下巴与脖子之间连一点缝隙也没有,说句实话这感觉十分不好受。
“阿郎,我才多一点子大,他们那些人会信么?”
“是呀,阿郎,四郎说的是,阿郎就是真的要……咳咳,也犯不上寻一小子罢?”
“我知道他年纪小,但盯住他不放的是那一位……
呸……长清你给老子闭嘴,老子没有这方面的喜好。”
“呵呵……呵呵……”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我知道呀……”
所以老子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没反抗,不然老子就是打不过你,也定会叫你落不着好的。
“咳咳……
那个……
阿郎,这么做岂不是把怒火都引到你的身上了?”
闻言,沈樉抬眼看了林平一下,心里面对他的这话很是熨贴。
“我不这么做,那人对我就没有怒火了?
有便是有,多一些少一些又有何妨?
这么说罢,我就是把四郎捆了亲自送去给他,他还是会想办法把我控制在手心里,不是么?”
听了这话,林平垂了眼,拿起旁边的酒坛狠狠的灌进了一大口。
那人如此荒唐,真的能为天下的百姓谋福祉么,如果日后是那人继了位……
林平有些不敢想。
“诶诶诶……
阿兄,酒不可多喝,等下这些人真的过来可如何是好?”
说着,林弋又在沈樉的胳膊上拍了拍,“对了,我是不是又欠了你一份人情?”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不过这人情不用你还,有你阿兄在且还轮不到你,我是看在平郎的面子上才担下的,你莫要自作多情。”
这话林弋听了就是呵呵两声。
另一旁的长清压低了身子,侧着头往他们二人这边凑了凑,却只见到自家阿郎怀里的林弋露出的小半张脸。
“四郎,他们真的会动手么?”
林弋在他看不到了地方翻了个白眼,“这我如何得知?
不如长清阿兄你去问一问他们好了,就在那边,山下面。”
“你怎的知晓他们就在那儿?”
“不单我知晓,阿郎和我阿兄都知晓。
还有呢,今夜来的人还不止这些人,我听着似是有三个不同地方先后有了响动,至于后来的两拨人马是哪一方势力派过来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平郎,咱们兄弟二人喝上一坛。”
长清没等到答案,沈樉突然大吼了一声,只手举起酒坛与林平对碰,借着林平凑过来的机会他的薄唇微动。
“不能这么跟他们耗下去,我们得回院子里去。”
林平也认为回去最好,可是他家小妹岂不是要和阿郎独处一室?
那阿耶知晓了会不会被气得连觉都睡不着了?
嘭的一声,沈樉喝干坛里的酒液,伸手随意的向后一掷,酒坛便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时辰不早了,老子准备歇下了。”
说着,他站起了身一把抱起了怀里的林弋,随之而来的是哈哈爽朗的笑声。
林平咬了咬牙抬脚跟了上去,长清把地上的东西简单的归拢了一下,装进篮子里提着也跑进了院子。
哎呦,还有肉串没烤完呢,明日也不知还能接着用么,他一边跑,嘴里不停的叨叨着。
沈樉抱着林弋一进到院子里,林弋赶紧在他的身上拍了拍,“看不见了、看不见了,阿郎快些把我放下。”
林弋虽看不清自家阿兄的脸色,但想必好不到哪去,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林平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意儿,今夜你跟阿兄一间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知晓了阿兄,不过我觉着他们不会攻进来。”
“你怎的知晓?”
“要是只来了一拨儿那意儿还真说不准,但外头可不是呀,偏偏就先后来了三批人马,谁知晓这里头有无立场是对立的?”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哎呦,可吓死我喽。”这是长清说话的声音。
林弋见他现下还不忘提着篮子,不由的白了他一眼。
“长清阿兄,你还把肉拿进来做什么,这个放到明日也会腐掉了。”
“啊……那我现下多加一些盐腌了可还行?”
“都闭嘴,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吃?今夜你们几个都待在我屋里,以防万一。”
林平想了想阿郎说得可行,总比他独自一人和小妹待在同一个房里要好上许多。
主仆四人先后进了主屋,长清要把屋里的油灯燃上,被后头的林平给拦下了,而在这时沈樉却突然开口道。
“意儿,你先……背过身去。”
林弋听了也没迟疑,屁股不离凳子脚下往一旁捣了几下,顺势趴在身后的小几上。
“阿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的还想着解衣裳?”
沈樉听了直咬牙,“白痴,你都能想得到我会想不到?”
他怎的想不开寻了这么一个小仆跟在身边?
见人还没明白他的意思,索性把脱下来的外衫扔到了他的身上,“还愣在那里做何?
把你适才抱回来的酒坛子取出来,在外衫上头多撒一些。
对了,别忘记还有平郎的,你弄完了之后把外衫搭在衣架上头晾着。”
“阿郎这是……”
“就如你所思这般。
我估摸着外面那三批人马里不止是来自外头的,或许还有家里头的。
我么,既已失了差事,总是要借酒浇愁一番的罢。”
阿郎这是断定了适才的三批人马里有一批是自家人,或者说是吴家人。
如果单单是来自吴家的还好上一些,要换作是大夫人遣过来的……
林平猜想,或许阿郎的心里头会不好受的罢。
鸡鸣乍起,天色变白。
林平拿上了佩刀去院外转上一圈,回来对着坐在床塌上的沈樉回话道,“阿郎,四周我都瞧过了,并未有人靠近。”
沈樉听了心中便有了底,或许还真让那小女娘给蒙对了。
点了点头,他开口说道。
“昨夜一夜未睡,现下都各自回房补眠去罢,待府中派了人来咱们再行回府。
长清,与厨娘交待一下,今日的朝食不用煮了,只烹了茶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