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吴氏解了这尴尬的局面是三郎君沈樾,心下对这个侄儿又高看了几分,眼神不由地扫了一眼身边的沈婧,吴氏心里就是冷哼一声。
看着平日里是个机灵懂事的,关键时候顶不上也是无用呢。
自顾喝着茶的沈婧后脊就是一寒,她刚才也想开口替吴氏解了围,但她一个小辈如果冒然插了老夫人与夫人的叙话,终究是她失了礼数,不似对面的那个混不吝的,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好樾儿,大伯母也不知呀,不然早就打发了人去寻你阿兄了,就是人不回来,也好让他带上你一道呢。”
“哦,樾儿知道了是谁邀了我阿兄了,定是那几个与他相好之人,整日里说话文绉绉的,一看就是迂腐之人。
要和他们一道出去玩?樾儿才不情愿呢。”
“是,等下一回旬休,定叫你阿兄单独带了家中的兄弟姊妹出去玩,大伯母呀给你们出钱,叫你们好好的玩上一玩,还要在得月楼用了哺食再归家呢。”
“啊,是么,哈哈哈……
那可就太好了,樾儿先替兄弟姊妹们谢过大伯母了。”
“樾儿高兴就好,你们兄弟姊妹开心,你们祖母也就开怀了。”
“嗯,这话说得对,府里将来都要靠你们兄弟姊妹支撑相互扶持,你们相处得好,祖母自然开怀。
也罢,出去玩的花用就不用你大伯母掏了,就祖母一人出吧,到时让你大伯母给你们派了马车护卫就行。”
“母亲放心,媳妇到时一定安排得妥妥当当。”
“嗯,你办事我自是放心的。
时辰不早了,你们各自回院用朝食吧,对了,今日吴家要来府中做客,你用了朝食便过来吧,总不能叫贵客候着咱们。”
说着,许氏就要起身,却不想被她的大儿媳给唤住了。
“母亲稍候,媳妇还有事要请您示下。”
听她这么说,原本跟着起身的众人又一下子都坐了回去。
“嗯,你说……”
“是这样,方才您也提了吴家要过府做客的事,我娘家的情况您也知道,那边的几个小女娘年岁都不大,尤其是我长兄家的蔓儿,今儿才堪堪八岁。
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我怕她们和婧儿、姝儿姊妹几个疯玩起来,再冲撞了宁氏,所以媳妇想请母亲遣个人去落霞院走一趟。”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大儿媳怕是已经跟落霞院那头交待了,让她使人跑一趟,无非就是要过个明路。
不管大儿媳有没有盘算,只要宁氏不出门,就不会有所闪失。
“知道了,母亲会让于婆子亲自走一趟,万不叫宁氏踏出落霞院一步。”
吴氏闻言抬头看了老夫人一眼,原来老夫人是在担心她会动手的么。
吴氏闭了闭眼,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起身对着老夫人就是一福。
“媳妇先谢过母亲了。”
说完,敛去面上的笑容,拉上亲女沈姝的小手,当先一步走了出去。
吴氏脸色的变化众人看在眼里,何氏和程氏二人互对了一眼,又齐齐看向许氏,见老夫人一只手捏着眉心,另一只手随意的挥了挥,堂下众人规矩的就是一礼,鱼贯着退了出去。
出了宁辉堂,何氏拉着程氏的手说道,“二郎这几日的身体似乎好了许多?我见他已经连着几日给老夫人请安了呢。”
“是呀,橚儿这些日子的身体的确好了不少,府医也赞成他多出来走动走动呢。”
“那我这个当伯母的也就心安了,只盼他能早日出府与大郎、三郎一同进学,这样我家樾儿也就多了一个兄长管着他了。”
“阿娘,您怎么总想着要管我呀?”
“这话说的,也不怕你婶婶笑话你。”
“二伯母,阿弟很乖的,前两日还给我送了得月楼的点心以及坊间的一些个小玩意,倒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一直没有礼物给他。”
“不打紧,都是一家子兄弟,他给你这个当阿兄的带东西,可是他应当应份的呢。”
儿子当着正主提到送礼的事,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好当作没听见,程氏看了儿子,笑道,“你现下是没机会出府,不代表日后就不会出去了呀。
再说了,礼物也不一定要在外面置办,家里面不也是有的么?”
家里?
沈橚没明白,不知母亲指的是什么。
“嗐,瞧我这傻儿子,最近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程氏拍拍何氏的手,笑着替儿子解了围。
“橚儿,你忘记了,端阳节你舅父不是给过你几块上好的徽墨?你可以分给樾儿两块呀。”
徽墨?
那不是被坊间炒到两金一块的上等墨?送给她家的那个败家子,简直就是糟蹋了。
还不等沈橚开口应下,何氏拉了程氏一把急急的道,“三弟妹,这可不成。
那可是徽墨,便是给了樾儿他也写不出好字来,还是给二郎留着吧。”
“阿娘,你就是这么看你儿子的?我的字有那么差么?”
闻声,何氏侧头狠狠瞪了一眼自家儿子,“你是真不知羞,也不知是谁的课业上尽是夫子圈出的字。”
“呵……
您可真是我的好阿娘,把你儿子的这点子糗事嚷嚷的满府都知道了。”
“哼,那还不是你做的不好,不然阿娘就是想说也说不出呀。”
何氏看着没什么心计,没想到母子两个相处倒是融洽得很,不似她家的这个,每日除了读书就是读书,从未想过哄一哄她这个母亲。
程氏在心里面就是一叹,面上却挂满了笑容,“二嫂,就是两块墨而已,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
“别了,三婶婶,我阿娘说的对,徽墨那个东西予了我的确是糟蹋了。”
沈樾说着,对着沈橚就是一揖,“要是阿兄有时间,不妨受累给弟弟写本字帖,有了阿兄的帖子照着习字,说不定夫子就不给弟弟画圈了呢,阿娘也就没机会取笑我了。”
“那怎么能行?那不是要累着二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