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请郎君安……”
“你就是林意,平郎最小的妹妹?”
“回郎君的话,是的,意儿是阿兄最小的妹妹。”
至于她没用婢子自称,沈樉倒是不甚在意,一个才几岁的小丫头,能把话说利索了属实不易,就像他的小妹,还总是围着祖母、母亲撒娇卖乖,哪像眼前的这一个,竟闹着要学沈家的内功心法。
“罢,我也同你阿兄一样,唤你一声意儿。
意儿,你可是知,沈家的内功心法从不外传?”
言外之意是你哪来的底气要学他们沈家不外传的内功绝学。
“我虽不姓沈,可我也是沈家人呐,又如何学不得?”
“意儿,不得放肆。”这话当着他这个做阿兄的说说也就罢了,怎么能说到阿郎的面前。
哪知沈樉听了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平郎,无妨,意儿说得也无错。”
略一沉吟,沈樉看向林弋,说道,“意儿,你可知习武所谓何意?”
“回郎君的话,意儿知晓。
就像郎君和阿兄,以及诸位兄长一样,习得武艺不只为强身健体,而是因为沈家人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习武艺、习兵法是为了驻守边关、抵御外敌,护佑我盛唐一方百姓之安宁。”
听了小妹的话,林平都呆住了,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向就知道撒娇卖乖闹着让他抱抱的小妹,竟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且说得准确无误。
“好……”
这时,不知是谁大喝一声,随之而来的又是数道赞声。
“平郎,这是你说予你小妹听的,还是你阿耶教导的?”
听了沈樉的询问,林平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若回答是吧,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一家人极有野心,根本不满足屈居于人下。
如果否定了,那小妹的这一番言论又该如何做解?就在他犹豫着想要张口的时候,就听小妹清脆的声音响起。
“回郎君的话,这些话有的是意儿听阿耶教导阿兄时听来的,也有意儿在府里玩耍时听护卫阿兄们谈论的,还有胡同里的大婶们在训子时,意儿不小心听到的。”
也就是说这小女娘耳朵极长,府里府外没有她串不到的地方。
闻言,沈樉倒是呵呵笑出了声,“平郎,你的这个妹妹倒是有意思的紧呀。”
沈樉一语双关,林平听了倒是起了一身的冷汗,此时的他竟无比的懊恼,适才一时嘴快,想借用阿郎的口来打消小妹荒唐的念头,没想到他家阿郎竟说出了更荒唐的话来。
“小女娘,你可听好了,你学沈家的内功心法我允了,但是有个条件,你须得在我规定的期限内修炼至一层,否则,你再不可提及此事。”
“阿郎……”是林平的呼声。
“君子此诺、必守一生,请郎君告知期限。”
“一月为期,击掌为誓。”说着,沈樉伸出了手掌,他倒要看看,这与他小妹一般年纪的小女娘,是否有这个胆子与他立约。
“意儿……”
林弋听了阿兄的呼唤,只看了他一眼,便缓步来到了沈樉的面前,伸出手掌在他的大掌上重重一拍,吼了一声,“击掌为誓。”
感觉手上传来的力道,沈樉再次看了这小人儿一眼,心道林平的小妹怕也是与他一样随了他阿耶,天生就力大无穷,此时的沈樉竟生了一丝的兴趣,他想为难一下这个小豆丁。
“既已立约,等下你便随我回清明院,我给你拿一本内功心法回去。
我要备考武举,你阿兄得常伴我左右,所以今后的日子里他怕是要长宿在清明院了。”
闻言,林平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就说么,阿郎怎的会由着意儿胡闹,原来是给她设置了障碍。“
刚才还意得志满的林弋,听了这话差不点没跳脚,她是忍了又忍,才压下呼呼直起伏的小胸脯。
她好想指着面前这人大骂一声,呔,好个竖子,你使诈,却又一想,人家也没说要让她阿兄教她,她自己一时大意着了道,岂能怪得了别人?
“可,那要是我一个月之内入了门,习得了一层又做何解?”
都到了现下这个地步,这小豆丁竟一点也不慌乱,她不应该委屈的直掉眼泪么,就像他的小妹一样。
“只要你说得出,我便无有不应。”
嚯……
在场所有人下意识地出了声。
也许小女娘没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但他们个个却都明白这句话的份量究竟有多重。
然,林弋像是没听明白话里的意思似的,一只手在下巴上捏来捏去,做思考状。
“嗯……我平日里总见着我阿兄书本不离手,想必书本是个好东西,可是我家里却不多。”话到这里,林弋适时的打住了,她觉得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足够了。
是的,想要了解一个国家,就必须学习这个国家的文化,通读史书、地理人文,而抵报一类的东西则是彻底了解国家实事的捷径,这一类的东西林弋相信,沈樉的书房里必定会有。
林弋没有太大的抱负,想要以一己之力如何如何,她是想多了解一些实事,以便心中有数即可。
沈樉再次哈哈笑出了声,大呼一声,“可。”
在场的其他人也跟着笑出了声。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众人又继续先前的练兵,沈府的护卫与他家有别,完全是按军营里的进行每日的操练,兵器更是与军营里的如出一辙,甚至连陌刀阵他们都要进行操练。
阿兄们各忙各的,林弋无所事事,就蹲在一边偷偷学他们的招式。
前世的部队里更注重单兵作战能力,然后再培养队友之间的默契配合。
而在盛唐,士兵与士兵之间的配合,兵种与兵种之间配合,则更为重要,而把这些都串起来的就是这一军的主帅,他的预知判断能力和对全军各个部队的指挥能力,才是全军上下最有效的契合的完美体现,也是这一场战事胜负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