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留下。”
就在池岁和龙夕要跟着人流离开时,胖国王忽然开口。
池岁脚步一顿,和龙夕一起停了下来。
奥莱看向池岁,见池岁挥手,于是连忙离开。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只剩池岁龙夕、王后和米尔,还有就是胖国王的智者贴身骑士。
智者老头眉头紧皱,似乎并不理解胖国王为什么要留下池岁和龙夕。
胖国王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缓缓蹲下,目光幽幽,他盯着跪坐在地上的王后,声音一字一顿:“把衣服脱了。”
智者大惊,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
王后此刻无比冷静,她好似没有了先前癫狂的神色,只是抬眼,问:“肯尼斯死了,我没有倚靠了,你就这样羞辱我,是吗?”
“我再说一遍,把衣服脱了。”
胖国王神色不变,语气平静。
王后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胖国王缓缓站了起来,冷着脸对旁边的几个女仆道:“把她的衣服扒了。”
智者白色的眉毛颤抖,龙夕默默转身,背对王后。
紧接着,除了胖国王和几个女仆,其余骑士和老智者都自觉转身,背对王后。
女仆上前,却被王后推搡开。
她此刻头发凌乱,衣裳和手上是肯尼斯的血迹。
而肯尼斯,就静静躺在两步之外,碧蓝色的眼睛瞪大,死不瞑目。
“你为什么要这么侮辱我?!普利斯!我是你的妻子!”
“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我们查斯家族的支持,你根本没办法坐稳王位!”
胖国王垂眼:“莉娜,多年夫妻,你做了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看在你是我患难与共的妻子份上,原谅你。”
“就像是查尔斯的存在。”
胖国王看着王后瞪大的眼睛,缓缓开口:“查尔斯是你和查斯的孩子。”
“我一直都知道。”
王后莉娜目光一滞,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池岁抿唇。
“你知道?!你知道!”
王后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惊人哈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原来你知道……难怪……难怪你自那之后……就没有再和我欢好过……”
池岁能明显感觉到,在场背对王后的骑士和智者,身体都在打颤。
“我说过,因为你和我是患难夫妻,你做什么事,我都可以原谅,我也承诺过,卡西奥王国的王储,只会是肯尼斯。但……”
胖国王冷冷看着王后:“但我无法接受,你接近我、和我在一起,都是冒险者公会的算计。”
“我无法忍受,被自己妻子的监视和软控制。”
王后安静看着胖国王,忽然悲戚一笑,她歪了歪头:“普利斯,你知道吗?我曾经真的爱上过你。”
“可惜,在我最爱你的时候,你看上了贝利……”
“贝利,我的女仆,你在我怀孕的时候,和她搞在了一起。”
王后缓缓走近,她盯着胖国王,目光怨毒:“你不是想确定我的身份吗?”
“好啊。”
王后盯着胖国王,脱下大氅,解开裙子绑带,最后拉下拉链。
她的衣服一件一件滑落,露出她白皙的身体。
在她的胳膊、背部,身体多处有擦伤和淤青,且在那些淤青处,有明显的雷纹裂痕。
胖国王缓缓闭眼。
池岁也明确确定,王后,就是那个在参选会议上,拦住魔人,被龙夕一脚踢飞的冒险者公会灰袍人。
因为她的身上,有大面积蛛网一般的雷纹,这是龙夕使用雷电之力后留下的。
王后眼角划过泪珠,目光冰冷怨毒:“普利斯,一开始,我并不是冒险者公会的人。”
“我爱你,为了你能够登上王位,我付出了这么多。”
“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在我怀孕的时候,和我最卑贱的婢女勾搭在了一起!”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是你为了她,找到快要临盆的我,让我解除她的仆从契约!”
“是你在得知她怀孕后,允许她诞下丹尼斯和贝芙那个贱种!”
“是你在得知丹尼斯身怀光明之力时!给了她一个名分!”
“普利斯!我恨你!我恨你!”
王后痛快地大笑和嘶吼。
胖国王终于睁开了眼睛:“所以,是因为这样,你才加入了冒险者公会。”
“是啊~”
王后冷笑一声,声音幽幽:“普利斯,你知道吗?你辜负了我的爱,就注定,你终有一天,会遭受你爱的人的背叛。”
“这是我给你最后的诅咒,它会应验的。”
王后说完,缓缓走到背对着她的骑士身边,利落地拔出骑士的佩剑,那骑士刚要转身夺剑,却发现王后根本没有穿衣服,于是又连忙无措地闭上眼睛。
也就是这样空档,王后已经拿着剑,朝胖国王刺了过去。
刺啦。
一把匕首捅进王后的心口,王后手里的剑,已经被不死鸟的烈火融化,未能伤到胖国王分毫。
王后瞪着无神的双眼,倒了下去。
胖国王手里的匕首还插在王后心口。
随着王后倒下,胖国王也屈身,接住了王后逐渐冰凉的身体。
“普利斯……我诅咒你……永远会被你爱的人……背叛……”
王后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嘴角却扬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目光依旧停留在胖国王脸上。
匕首拔出,王后的身体彻底滑落到了地上。
胖国王垂着眼,一只手握着匕首垂在地上,一只手缓缓抬起,颤抖着手指扶正自己刚刚因为这些事情而歪了的王冠。
“王后莉娜,试图弑君,被当场诛杀。”
“审凶手米尔,关押查尔斯。”
胖国王的声音不疾不徐,只是有些哑。
他说完,缓缓起身,朝着宴会厅后门走去。
智者和骑士们纷纷跟上。
池岁脱下外披,缓缓盖在王后的身上。
“龙龙,走吧。”
池岁转身,牵起一直背对而立的龙夕的手,两人缓缓朝着大厅走去。
池岁大概能明白,胖国王留她下来,是知道她就是黄面包女王,故意把王后的身份告诉她。
整个华丽的宴会厅里,只余两具冰冷的尸体和逐渐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