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如火,把凝重的红光洒向整个大地。
东境跟北境不同,这里虽四季分明,但是冬天却并不冷。
只是今年,北境的严寒好像吹散到安国各地,就连鲜少下雪的东境今年都下了好几场大雪。
枝头上压了两指厚的雪,地上,白雪如细沙,上面铺了一层金黄色的树叶,黄白相交,美轮美奂。
原该是美景,可却无人欣赏。
北厥黑压压的军队像是一条黑色的巨蟒,在整个山间盘踞,绵延数十里,看不见尽头。
扛着厚盾手持长矛的冲锋队、骑着战马背着弓箭的弓箭手、骑着战马手持长刀的骑兵,还有后方看不见尽头的步兵……
到处都是雪亮的长枪,飘扬的旗帜,黑压压的人头。
他们每走一步,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震颤。
北厥的六十万大军,终究…还是来了!
现在距离他们,不到五里!
他们先前按照三皇子的安排,提前毁了牟河的渡桥,又用火油化了河上的坚冰,不过也只是拖了他们两天的路程。
“汤将军,他们来了!”
一士兵呆愣的看着北厥那黑压压的军队,眼睛发直。
东境和赤燕、北厥相连,就连当初赤燕和北厥打时,都波及不到这里。
这里已经许久没有发生过战争,东境人又向来温和友善,因此那些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士兵,此刻看到对面铁军红甲,顿时都失了神。
汤将军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他们,喊道:
“全体戒备!”
说完,他看向随从,道:
“三皇子那边可有消息了?”
“自三天前便失联了,将军,三皇子不会不来了吧!”
对面六十万大军,而他们,不过才二十万大军。
加上三皇子调去的三万兵力,如今不过才十七万大军。
在人数上,对方有绝对的优势。
“不会,三皇子一定会来的,我相信他。”
而此刻,百名侍卫骑着战马围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来到东陵城南门。
守城的士兵将他们拦下来。
在来人亮出腰牌后,纷纷跪拜在地,恭敬道:
“参见三皇子。”
轿子里的人轻嗯了一声,马车从他们面前疾驰而去。
原本二十天的路程,他们日夜兼程,将行程压缩到了十二天。
“三皇子来了,三皇子来了……”
来传信的人惊呼大喊道,众士兵听到他的声音,眼睛开始炙热起来,像是一下就找到了主心骨。
“在哪?速速去迎接。”
汤将军刚要去接萧恹,萧恹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踏上城墙。
冷风吹起他黑色的长裘,男人一身玄色云绣锦袍,一头银白顺滑的长发用玉簪半绾着,眉眼如画,俊美无俦。
漆黑的凤眸深沉得犹如化不开的浓墨,清冷、凛冽,让人不敢直视。
男人身姿挺拔,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能破除一切障碍。
他垂在身侧的手手指修长白净,如银似雪,矜贵出尘。
“参见三皇子!”
“参见三皇子!”
“参见三皇子……”
众将士喊着,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大,藏不住的激动。
萧恹应了一声,走到观测点,看着北厥黑压压的军队,耳边听着汤将军的汇报:
“如三皇子所预料的那般,北厥带队的人马正是他们的元良容珺,如今他们距我们不到五里的距离。”
萧恹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道:
“时间够了,把所有将领叫到观测台集合。”
所有将领本就严阵以待,集合完毕,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萧恹站在高出一个台阶的观测台上,看着眼前追随他的将士,声音低沉,直入主题:
“诸位,北厥兵分两路,百万大军从北境正面进攻,而在我们城下的,是北厥六十万的精兵,北厥不过蛮荒之地,今年又逢雪灾,这一战,他们用了举国之力,为的就是攻入安国,抢夺安国的资源,城池!
我父皇已率领八十万大军前去支援北境,宣平侯所领三十万援兵亦在东境增援途中。
我们安国沉寂太久,就连一个小小的北厥蛮人都想瓜分我们,其他国家亦是对这一战虎视眈眈,只等我们露出疲态,便扑出来分而食之。
所以这一战,我们必须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
因为我们不仅是在跟北厥人打,更是打给天下的人看,要让天下人看到我们安国的实力,看到我们安国的铁骑可以踏破任何一个国家的大门!
我们要用北厥的尸骨筑起长城,震慑那些妄图瓜分侵凌安国的人,护我安国百年无虞!
这一战,所有将士需听从本宫的命令,信任本宫,服从本宫,本宫会带诸位走向胜利,与诸位共存亡!”
大风呼呼的吹着,所有将士眼中满是热血。
“安国万岁,陛下万岁,战!战!必胜!必胜!必胜!”
汤将军大喊着,随后一呼百应,众将士齐声高喊道:
“必胜!必胜!必胜!”
看着群情激昂的众人,萧恹转身,拿起令旗,用力一挥,高声道:
“众将士听令,全军备战,用北厥的鲜血祭旗!”
“战!战!战!”
声音响彻云霄,传到正在往东陵城而来北厥军队耳中。
坐在将座上,身穿虎皮裘衣,头戴狼牙抹额,五官硬朗,有着一双深邃的蓝眼睛的容珺闻言,不屑冷笑道:
“看来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等死了,众将士听令,加快脚步,三天之内,把那碍眼的城墙给孤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