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并不在意什么名声。
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怕她不在东宫会发生什么变故。
何况京城谁人不知当今太子日后必定会娶她?
可是看着萧恹的表情,柳依依到嘴的话又收了回去:
“依依知道了,是依依考虑不周。”
萧恹淡淡的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眼底划过一抹躁郁。
见不到林昭月,他就烦躁。
也不知道她找到马车没有。
该不会蠢到走路回东宫吧!
柳依依察觉到心口不适,看了一眼萧恹,而后借着掀开车帘的间隙,偷偷吃了一粒药丸。
半晌,萧恹心底的烦躁消失,他甚至还觉得刚刚想起林昭月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可是心底的某处总是空落落的。
像是缺着什么。
“恹哥哥,依依口渴。”
听到柳依依的话,萧恹拿起马车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用手指放在茶杯上试了试滚烫。
温的,刚刚好。
“谢谢恹哥哥。”
柳依依说着,伸手接过萧恹手里的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白皙的指尖碰到他的。
萧恹垂眸看了一眼,将自己的指尖缩了回去。
以前他碰到柳依依时,没什么感觉,可是现在,感觉很奇怪。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但是他潜意识里又会排斥。
林晚正在跟裴璟闲逛,见官道上有太子的马车,便不自觉的瞥了一眼。
虽然车帘并没有完全掀开,但是林晚一眼就看到了萧恹马车上有另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正是她认识的柳依依,她看到茶杯上两人相触的手。
顿时心里立刻涌出一股不平来。
她妹妹不过才“走”了不到一个月,萧恹便跟别的女人这般亲密了。
虽然早就知道柳依依是萧恹的心上人,但是知道和看到是两回事。
就这样还拖着不退婚,真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
而且阿爹好像还为了昭昭退婚的事情跟皇上生了嫌隙。
裴璟将花灯递到林晚手上,见她看着太子的马车出神,开口道:
“怎么了?”
林晚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没事,这花灯你赢来了?”
“自然,也不看看本世子是谁,小小的投壶岂会难倒本世子。”
瞧着他得瑟的样子,林晚忍不住也笑了笑。
笑着笑着,她突然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皱着眉头,下意识的侧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林晚微叹,觉得自己今天有些疑神疑鬼的。
“我在望月楼定了包厢,我们去哪吃?”
望月楼是裴家的产业。
林晚点头。
望月楼在湖边,在二楼还能看到有人游湖,今天又是花神节,是个赏景的好去处。
两人到了望月楼时,望月楼已经爆满,几乎都坐不下了,掌柜命人拿着桌子又在外面搭了十几桌。
望月楼的定位便是有钱都可以来吃,不分官员商贾,一律平等对待。
因此望月楼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错。
若是在望月楼一年花了一百两以上的,便是上客,有独立的包厢。
当然,裴璟作为望月楼的二东家,有单独的包厢,不对外开放。
裴璟和林晚刚下了马车,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只见马车上,一袭月白色衣裙的女子掀开车帘,缓缓走下马车。
女子眉目清绝,朱唇微抿,身上罩着一层清冷的光晕,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优雅。
她下了马车后,在那里停住,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半晌,一辆豪华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车帘被掀开,穿着一身红衣的男子直接跳了下来,嘴角漾出弧度,迈着些许懒散的步子走向女子,
不知说了什么,女子微微低眉勾唇,跟在他身后进了楼。
等两人进去后,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是谁?长得好好看,简直就是金童玉女。”
“这你都不知道?你知道望月楼是谁家的吗?”
“不就是裴家吗?”
“是裴家没错,这望月楼的大东家就是裴大公子,而二东家便是裴世子。刚刚进去的那个就是裴世子。”
“是我眼花了,我刚刚明明看到裴世子已经进去了,怎么又来一个裴世子?”
“大概你刚刚看到的是裴大公子,据说他们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以前就听说过望月楼东家风姿卓绝,今日一见果真是惊为天人,那刚刚跟他一起的是谁?跟裴世子看上去十分般配。”
“国公府的大小姐,京城有名的才女,这你都不认识?跟裴世子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原来那就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呀!听说前段时间国公府的二小姐被绑架,掉下悬崖,死状凄惨。”
“那可不是,听说大腿和手臂都被野狼啃了,好好的一个人,就那样没了,本来还有不到一个月她都要成为太子妃了,真是可惜……”
众人津津乐道的说着各种世家的传闻,说的开心,听的人也开心。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林晚,压根就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裴璟耳朵动了动,见林晚神色无异,直接带着她上楼。
包厢是在顶楼,很大。
门是紧锁着的,看样子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
裴璟开了门,带着林晚进去。
红木桌椅,雕花的木质屏风,窗户旁放着一把古琴,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
装饰典雅精美。
林晚一眼就认出那幅画是裴延礼画的:
“这画是你大哥画的?”
裴璟微微皱眉,似是对于林晚一下就猜出这幅画是谁画的而不满:
“你怎么知道?”
林晚见他的表情,取笑道:
“你这什么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味了。你忘了之前去小木屋我见过你大哥哥画画了?”
裴璟有些幽深又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那么一瞬间,和在小木屋里跟他性格迥异的大哥有一刻的重合。
林晚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上来了。
她警惕的看向四周,喉咙发紧:
“裴璟,你有没有发现好像有什么人在看我们?”
裴璟微微低着头,伸手捏她的脸: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哪还有什么人?晚晚,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在护国寺时也是这样。”
在护国寺是因为她以为看到了昭昭,可是这里……
林晚突然转身,掀开珠帘,大步的朝着里间走去。
可是里面除了一张桌子、桌椅一个美人塌和一面巨大的铜镜外,什么都没有。
更没有人的痕迹。
“晚晚,怎么了?是不是还会因为昭昭的事情心神不宁?”
裴璟说着,将她抱在怀里,低头轻轻的亲着她的额头,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