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加那天之所以把自己算到的结果偷偷告诉遇天涯就是因为害怕穆义会担心。
也不是不同意他担心,只不过常加实在不想看着他义哥为了求而不得之人一次又一次地往火坑里跳。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季承业递给常加一根烟:“早告诉晚告诉结果都是一样,这不还是找去了么?”
常加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又替穆义觉得委屈:“纪哥,你说我天涯姐的心不会真是石头做的吧?类似的事儿其实她从非洲回来那年也发生过。”
那会儿国内正因为发现埃博拉病毒携带者而人心惶惶,而遇天涯正好是从高危地区非洲返回,刚刚入境就被送进粤市市立医院作为重点观察对象隔离起来。
她表面装着镇定,其实内心比谁都害怕,但因为是隔离状态也没有办法倾诉情绪。
跟最亲密家人和朋友联络告知了自己的情况之后,便是整整两个星期杳无音讯。
她根本没想到走出医院的那天会在门诊大楼前的喷泉处遇见穆义。
所有压抑的慌乱与无措在那一刻全部反噬,她跌坐在地上大哭出声,抹了穆义满身的鼻涕眼泪。
而他一如既往地处变不惊,无比淡定地背过手在她额头上敲了敲:“走了,带你回家。”
……
“然后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常加想起那段往事,简直意难平:“天涯姐和义哥一起返回鹤市时叫了惟省哥来接他们,然后他两当着我义哥的面确定关系了。”
他猛地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还碾了几下:“不是,纪哥你说说,你活这快三十年了见过这么厉害的操作吗?我靠,我听说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季承业撇嘴:“首先,你纪哥今年下半年才二十八,离三十还有点儿距离。”
他说着傻笑两声看向常加,立场坚定而又端正:“至于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儿,虽然小义义现在是我铁杆兄弟,但惟省和天涯涯从我们小学那会儿开始就腻歪得没眼看了,我肯定还是支持我们省省。”
“不是支持谁的事儿,我跟义哥多少年的交情我也支持惟省哥。”
常加又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边:“但你说天涯姐怎么就不感动呢?为什么不能多看我们义哥几眼啊?”
两人蹲在烤肉店的门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季承业觉得搞笑:“你要是已经结婚生子了替你义哥着急着急还说得过去,自己不也是个光棍儿么。”
他站起身跺了跺脚,腿上的麻木直击心底,忍不住“嗷”了一声:“天涯很在意穆义,只是她分得很清楚,他是亲人是朋友,唯独不是她爱的人。”
道理大家都明白,可要真正接受和消化却需要时间。
常加吐出一个个烟圈,颇为感叹地摇了摇头。
季承业却忽地灵光乍现:“常大仙,你这么为咱小义义鸣不平,赶明儿给他算卦姻缘不就得?”
本以为提出了一个绝妙的提议,却见常加摆手拒绝:“命理这东西讲究缘分,义哥自己没这个意思,干算算不出来。”
常加话音未落,眼前的阳光却忽然变暗许多。
本以为是乌云蔽日,谁知一抬眼,便瞧见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常加辨认了很久依旧不敢确定,对面的人已然抢先开了口:“你好,我找穆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