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姨做不到遇奶奶那么洒脱,只听见裴诗语的名字便觉得厌烦,自然也没有心情打什么牌。
她在郑叔陪伴下回了自己房间休息,剩下的四人虽是凑了一桌牌局,但个个心不在焉,遇天涯连胡了几把之后,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她打出来的结果。
“混账东西!”
所有的平静向来都是暴风雨到来前的前奏,遇老爷子扬起拐杖打在迟隽身上的时候,遇奶奶连眼都没抬一下,显然是早都料到了。
遇天涯却是胆战心惊地看向迟隽,那一下老爷子显然是用尽了全力,迟隽紧抿着双唇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爷爷。”
遇天涯叫了一声遇老爷子,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其实特别为南苏叫冤,暗暗觉得爷爷打得好,可迟隽毕竟也是成天追在身后被她喊着“哥”的人,一时间不禁两难。
“糊涂!愚蠢!为了一个从没把你放在心上过的女孩子放弃南苏,你总有一天会走上遇伯至的老路。”
遇天涯翻滚着麻将的手停顿了一下,只听见遇老爷子又继续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同意马璃霜进我遇家门,而是非要逼着他娶岳冉?”
“因为我早看出马璃霜心术不正。教出的女儿年纪轻轻别的没学会,只知道钻研搬弄是非,恶意中伤。她但凡有一丝把天涯当做姐妹看待的心,我老头子都不会到了今日依然不认她。”
遇老爷子说着扬手指了指对门顾家大院的方向:“为了满足虚荣心什么都做得出来,甚至罔顾人命。”
“还有遇伯至,为了马家母女居然对天涯做出那等伤天害理的无耻行径,他可还有顾念一丝一毫的父女之情?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就是他活该,咎由自取。”
遇老爷子说着没忍住又对着迟隽敲了一拐杖:“娶妻不贤,家门不幸。你到底明不明白!”
迟隽的额间泛起了汗珠,一言不发地看着牌桌,任凭遇老爷子发泄。
“爷爷,哥只是不想耽误南苏姐,也没说一定会和裴诗语在一起,您别打了。”
遇天涯将迟隽扶起了身,挡在他和遇老爷子之间:“就算他要和裴诗语在一起,咱们也没办法。您拦了我爸这么多年,有任何效果吗?”
她这话听起来像是向着迟隽,实则又给他心上添了几重压力。
他早在作出决定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今天的场面,他不后悔,也不会回头。
“爷爷,”迟隽挺直脊背,毫不退缩地同遇老爷子对视:“我现在只想先陪她把病治好,剩下的事全都没有考虑。”
他不能眼看着她去死。
“她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就只需要你?让你毁了自己的婚约去照顾她,她还有没有良心?!”
遇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遇天涯将迟隽推得远了些,正准备去安抚老爷子,遇奶奶却已抢先扶着他坐到了沙发上:“不知道你的身体不能生气么,儿孙自有儿孙命,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遇奶奶见遇老爷子没再说话,又伸出手替他顺了顺气:“不过是照顾一个病人而已,迟隽有分寸,你就让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