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穿着一身唐装棉袄,戴着墨镜,左手盘珠,右手捏核桃的人从车上下来。
直让人怀疑他刚才是怎么开的车。
“郝哥!”这边陈涵打招呼道。
郝义看见陈涵眼睛一亮,热情地走上前来。
捏着核桃的一只右手停下,不轻不重地在陈涵的肩膀上捶了一下。
“嘿,你小子来帝都也不打个电话,忒不仗义了。”
“郝哥您可是冤枉我了,我这不是突然晴天霹雳,被借调来帝都工作么,我寻思这几天肯定忙工作,这不等着周末的时候主动要拜访哥哥么?”
“算你小子会说点人话,你说得对!工作要紧,你在大西北呆着着实没什么意思。税务这边总司挺不错的,你运作运作来呗!”
“郝哥,瞧您说的,我在哪工作不一样啊……”
一边跟着陈涵说着,郝义突然看见旁边的李一童,倒很是正经地笑着说道:“呦,弟妹好!”
倒把李一童闹了个大红脸,“郝老师,您说什么呢?”
“嘿,你这姑娘,全夏国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还不好意思啊?行,那我不说了。”郝义笑骂道。
“哼~讨厌!”李一童羞怒道。
“嘿,这姑娘这性格,咋没发现,忒不痛快。到底是乐不乐意呀?呵呵呵……”
郝义这个逗逼,一见面,倒先拿陈涵和李一童的关系逗起了闷子。
三人边开玩笑,边乘着电梯来到了这所设计公司所在的楼层。
公司的几个人还正在为李一童这个方案吵个不停呢。
听说李一童自己请人做服装设计,哪怕是跟李一童合作了很久,公司的人还是非常不高兴的。
尤其那个tony,一脸不屑地时不时看看电梯这头,就等着看是何方神圣,陈涵和李一童这么盲目相信。
待到电梯门打开,李一童和陈涵带着一个穿着一身帝都顽主范儿的郝义走了出来。
tony的直接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飞快跑了过来来到了郝义的面前。
“哗”的一下,直接就是一个90度的鞠躬。
郝义赶忙制止,“你谁呀?咱帝都可不兴鬼子这一套啊,赶紧给我起来要不我抽你啊。”
那tony起来以后,一张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却瞬间挂满了泪珠,对郝义道:“郝老师,好多年不见,您还是这么精神啊。再次见到您太激动了。”
郝义有些纳闷,“你他……谁呀?”
“郝老师,您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是您的恩情我一辈子记得。”
郝义这才上下打量这个一身长头发穿得颇有些二溜子艺术家味儿的精瘦男青年,看着看着倒觉得有些眼熟。
“你是?”
“郝老师,我是柱子,李栓柱呀!”tony激动地道。
“李栓柱……”郝义似乎在回忆什么,“嘿,不就是当年秦皇剧组的大柱子吗?”
“嗯!”那tony激动地再次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郝老师,您还记得柱子呀?太高兴了见到您。”
陈涵这时候悄默声问李一童,“唉,为什么?他自称柱子?他不是说他叫tony吗?”
李一童道,“应该是艺名。”
“噢……酱紫。”陈涵恍然大悟,点点头道。
郝义看着比他看起来还大,却在他面前自称晚辈的tony,也是回忆了起来当年的交情,问道:“柱子,你那会儿不干的是灯爷吗?你现在这是?”
tony正色道:“郝老师,您不记得了,当年我跟着我们南河老乡一块儿来学掌灯,可导演说俺实在是没有天分,非要把俺往出赶,是郝老师您说是缺人手,教了我几手服装道具的本事,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您,要不是您。我现在哪有这吃饭的家伙事儿啊?”
原来这tony……不……是李栓柱当年还曾经受到过郝义的指点。
如今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没想到还成为了化妆造型领域的一家还算不错的公司的合伙人。
人生的境遇真是奇妙。
当下tony就老实了,带着公司的人屁颠屁颠跟在郝义身后。
当把这部戏的剧情和大致背景告诉了郝义,他就开始了现场的创作。
一会儿跟tony要个白色的绸缎,一会儿要一匹黄色粗布。
一边在画板上做着草图,一边让这家公司的设计人员现场充当裁缝。
把一块一块平平无奇的布料,按照郝义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裁剪成一块块的造型。
陈涵觉得实在无聊,在旁边看着书,等着李一童化妆。
一直等到下午17:30。
郝义的初稿设计图经过tony公司工作人员的手,做出了一件大致的粗成品。
当即郝义便招呼李一童道:“弟妹,你来试试这身衣服,看看效果,我再调一调。”
此时刚刚做完脸部妆造的李一童往这边一看。
只见这是一身粉色带绸缎的戏服,中间有一条束腰内衬,上身是件中国传统的马褂。
搭配在了一起,自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既有江南儿女的风韵,又有江湖儿女的飒然。
李一童不由得眼前一亮,接过这件衣服就去更衣室换了。
却说此时。
忙活了一天,给包振华修改材料的文勇志,刚把一稿交给办公厅分管的副主任。
却听见楼道里面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他们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文勇志定睛一看,起身道:“哟,主任您回来了?”
迎面进来的,正是一个穿着灰色羽绒冲锋衣、牛仔裤,头发中分微微有些凌乱的胖子。
这正是总司长办公室的主任——韩峰。
文勇志接着道:“您陪包总司长调研完了?”
韩峰笑一笑说道:“唉,这两天甭提了,你是不知道帝都局的那帮同志,工作是做得挺好的,就是一面对总司领导就紧张得不知道要说啥。就拿今天见到那个小伙来说,本来好好地介绍今年帝都优化营商环境推出的减税降费政策,嘴一瓢说成了“改费降费”,得!一紧张什么都忘了,一个20郎当岁的小伙,当场在总司长面前哭得像个泪人似的,你说说,现在的年轻人心理也太脆弱了。”
文勇志点头附和道:“嗨,要不说一代人不如一代人呢?也没法说什么。”
“嗯,”韩峰接着问道,“对了,孙主任推荐来的那个那个叫什么……什么来着?”
文勇志道:“陈涵。”
“噢,对对对,陈涵来报道了吗?怎么没见着人呢?”
文勇志老老实实答道:“他昨天就来了。”
“那为什么不在办公室?这么早就下班了?”韩峰十分不解,盯着文勇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