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火锅的时候,有人显然心不在焉的。
以前乜棘夹菜加肉进臭弟弟碗里,时常会得到一个灿烂的笑容,今儿却愁眉苦脸的,也不亲自烫东西吃,就只会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那点儿食物。
“你是不是有心事儿?”乜棘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嗯?没有啊~”家明只是在担心,不知道那几个坏同学,会多久骚扰自己一次,他们看上去不像会就此罢休的样子。
“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乜棘进一步的试探。
“有一点儿。”唉,何止是学习的压力,幸亏干妈给的零用钱还存了一些,应该够应付那些坏家伙几次,可这样纵容他们,又好像不太好的样子,该不该报警?该不该告诉干妈?一点证据都没有,报警貌似有些行不通,难保事态会更复杂也未定。
要是告诉乜棘的话,万一他冲动跑去补习社打人,闹上派出所被拘留甚至影响学业就更不值当了,唉…
喝口果汁刺激下多巴胺,好让自己平复平复思绪。
“考不上就明年再考嘛,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还是得努力,复读一年很贵的,我不想浪费干妈的钱…”复读一年,万一那三个狗东西也跟着复读,家明都不晓得他这条烂命遭不遭得起折腾。
“你现在天天顾着温书,都不理我~”干妈干妈的,还不是老女人一个,乜棘委屈死了。
“我哪有不理你?”黑白乱讲真的是。
“你都不给我夹菜!”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你小子抵赖。
一个无理取闹,一个无言以对,瘪瘪嘴,家明把筷子伸进火锅里,夹了一大碗肉给乜棘。
晚上护送对象到家楼下,乜棘不能一点便宜不占就走,于是悄摸摸地将家明堵到角落里,在没人没摄像头的地方啃食着软糯的小嘴。
正当意乱情迷之时,乜棘似乎分不清场合,将魔爪伸进了家明的裤头。
“别…”或许是心里有事,或许是觉得地方不合适,家明阻止了乜棘进一步的侵略,泛着红晕的神色中流露着为难。
回过神来的乜棘四下张望着,没请假不得不回去点人头的他,并没有责怪家明的阻拦,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宠溺地挤出那不太深的酒窝。
“走啦~”摆摆手潇洒而去的背影。
同样是拽的二五八万,可乜棘却一点儿也不惹家明讨厌,甚至深得他心。
“拜拜~”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对方听没听见。
一进家门漆黑一片,只闻猫叫不见猫影。
打开厅灯后瞬间亮堂,干妈估计又去跳广场舞了。
“鱼丸~麻团~”
“喵~”
“咕噜咕噜咕噜…”
猫猫被抚摸时觉得享受,就会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家明席地而坐,猫猫爬进怀里窝着争宠,麻团有点坏坏的,它冲着鱼丸哈气,还扬起毛爪子意图动粗,有点儿争风吃醋的霸道。
“麻团,不可以!”
据说白猫在猫界属于弱势群体,更容易受到排挤和欺负,家明有些心疼鱼丸,明明都是一起流浪的伙伴,麻团这样是不对的。
为表惩罚,他将麻团从腿上驱逐:“去,好好反省一下。”
好的时候就窝在一起睡觉,不好的时候就揍人家,麻团就是被惯坏了,它尾巴像山丘似的迈步朝向鱼丸,俩家伙一追一赶地满客厅乱窜。
没心情插手猫界的矛盾,家明兀自抓着书包回卧室。
在广场舞界叱咤风云的许栩回到家时,洗完澡的家明已然换上睡衣,正趴在书桌前温书。
毫不知情的她以为,一切都和往常一般的和谐,于是冲了杯牛奶给干儿子送去。
“谢谢妈…”表面如常的家明,其实心烦意乱的很,像个不倒翁一样左右摇摆不定。
“上周的课堂测验,成绩怎么样?”补习社的各科老师会根据家明的学习进度出卷,每周进行一次考试查缺补漏。
家明默默将夹在课本里的卷子掏出来给干妈看。
“嗯~政治还不错,数学也进步了。”
“感觉不太理想。”
“哎呀~你高中知识零基础,已经很棒了~你看,政治九十二,连最差的数学都有七十八分,可以了~”许栩很容易知足的,考不上大不了花点钱送出国嘛~
欲言又止,干妈都这么说了,家明哪还有脸提要换补习社的事。
“行了,我洗澡去,你早点休息,别太累。”将试卷还给干儿子,许栩离开卧室时顺手把门捎上。
“唉…”说到底还是自己太纯良,家明尝试对着公仔娃娃发凶发狠,再怎么说他也是少管所“深造”出土的,什么恶人没见过,亲爹都敢砍,黑社会都一个人面对过,还怕那三个臭流氓不成?
就是,应该他们怕自己才对!
呲牙咧嘴、面目狰狞。
唉…
没意思…
自嗨不起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