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36个小时,许栩的焦虑感,完全不输当事人。
为了体面,为了尊严,家明自费一百,在地摊买了一套新衣,还去平价理发店剪了个清爽的发型。
距离和亲妈见面,还有24小时…
不得不承认的是,家明他有了丁丢的期待,好奇那个,在他的回忆中模糊不清的人,现在变成了啥样?可一想到那人抛下自己十多年,让自己痛苦了十多年,却又有些悲愤和不甘,想当面质问、当面发泄不满。
复杂的心绪搅扰着家明的内心,他这一天,整个人又像泡在蜜罐里,又像泡在苦瓜汁里,或许乜棘说得对,不论结果好坏,早点面对,早点解脱。
难为许栩,她误以为家明的精心打扮,是想和亲妈温馨团圆,便有些埋怨这个小白眼狼,心想老娘对你这么好,难道真的比不上那个血浓于水?
“很开心嘛~明天就跟亲妈团聚了…剪个头发这么好看,还买新衣服…看来很快就要走人了,我这旅舍也就可以关门大吉咯~”
家明严重怀疑,老板娘偷喝了乜棘的醋。
“今天有没有按时吃药?”这次换家明挨着许栩坐下。
“无所谓了,大不了就是胃痛死而已~”
“怎么会无所谓?”
“反正也没人关心,我连遗嘱都立好了,还怕什么?人终有一死,肉身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作为盟军的乜棘,被恶狠狠地白了一眼,无奈耸肩逃离这个硝烟之地。
“好端端的,干嘛说这种丧气话?怎么就没人关心你了,我不是人吗?”家明挠了挠面腮,他明白老板娘一直以来,都把自己当儿子一样照顾,虽然二人没有上契,但家明早已当许栩是家人一样的存在,“我去理发,是因为乜棘他嫌我头发太长了,买的新衣服也是地摊货而已,我只是想…体面一点,不想让那个女人觉得我很堕落不堪,想给自己留一点小小的尊严而已…”
“那个女人?”许栩非常喜欢这个称呼。
“嗯,那个女人…”看来是没事了,家明可算松了口气,继而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新买的吊饰,“这个,送你的。”
“这什么?”将小巧的滴胶挂饰托于手心之中,明知是便宜的地摊货,但许栩仍然珍而重之,“小公主吗?”
“对啊,这是手机挂绳,我跟乜棘一人一个。”家明亮出自己手机上的挂饰,然后指着许栩手里的那个,“这个小公主长得像你~”
“哇~小嘴这么甜,偷吃蜂蜜了吧?”许栩顿时心情大好,或轻如鸿毛,或重于泰山,物价比不上心价。
腼腆男孩的笑容让人心旷神怡。
“你还好吧?昨晚看你那么不开心…”一把年纪还那么不成熟,要人家一个受创小娃娃反过来安慰自己,许栩暗暗怪责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没事~习惯性自愈了,每次不开心,睡一觉就好了…”不好又能怎么样,换作以前,哪有人会安慰自己,除了听天由命,亦别无他法。
这番无所屌谓的解释,却使得许栩更加自责,她望着那不足0.1克的“厚礼”,暗暗下定决心,她要跟那个女人…抢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