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情绪枢纽站的酒吧,见惯人间百态,有好面吹牛炫富的、独自借酒消愁的、找寻情爱和爱情的、朋友久聚聚酒的。
人客归家,无论曾经发生什么,喝麻了,醉了,醒了,过得去最好,过不去就继续买醉。
卖酒的听买酒的讲故事,可他们只能卖酒,并不能医心病。
“差不多下班了喔~”杨柳依换好漂亮衣服、背上精致小包包,雀跃地向老莫请示。
“走吧走吧~”小年轻的性子就是猴急。
“下班不就是回去睡觉,她咋那么快乐?”刘放也换好衣服出来,他慢悠悠的不急,目送着杨柳依蹦蹦跳跳离开。
“能让女生开心的,不是钱,就是爱情~”岩坤更淡定,兀自在吧台偷喝酒。
“尾房是不是还有人?”老莫不见老板娘出来过,扭头询问岩坤。
“家明跟许姐都睡着了,估计在派出所折腾够呛。”就在刚刚,岩坤悄摸摸开门探了眼,又悄摸摸地关上。
“关系不一般~”刘放抱臂膛前,头脑风暴中。
“小学生都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啦~”在岩坤看来,这就是句废话。
“何出此言?”老莫的触觉如同他的年纪,越老越不灵敏。
“我觉得,家明很快就会上位。”岩坤没有十成的把握,也有七成的直觉。
“上位?”刘放抢先老莫一步。
“你想想,许姐都跟家里人闹翻了,家明又是孤儿,和许姐又熟络,连住院都去照顾人家,说不定最后会成为她衣钵的继承者嘞~”
“就家明吐的那样,还衣钵,我比他更合适吧?”刘放对自己调酒的水平,还是蛮有自信的,“看不出那小子还挺有心计的。”
“以前我也不喜欢家明,但是相处下来,感觉他其实也挺好的,不像那种人。”毕竟人家曾经在狗嘴里救下过自己,岩坤拉拉衣领,继续刚刚的话茬,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不过继承衣钵这件事,我也不赖啊~许姐眼光还是差了点。”
“就你?”切,刘放表示不服。
“下班啦~继承者们~”老莫稳如老狗,没眼看。
…
身体忽而下沉,仿若跌入深渊,家明震了一下,继而惊醒。
这是哪儿?嗯?这是谁的手?
猛地抬起头,原来是许姐,周围的环境…隐约有点印象,哦~是酒吧的包厢。
许姐啥时候回来的?怎么坐着睡觉?手为什么搭在自己身上?昨天…
家明极力地回忆着,只记得自己做了几个噩梦,其余啥都想不起来,自问应该没做啥子出格的事儿吧?
蹑手蹑脚地坐起身,托着许栩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轻轻放下,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次日六点多了。
随后将自己身上的毯子,铺盖于熟睡之人,便独自离开了包厢。
打扫干净后,酒味儿明显淡了,户外阳光明媚,透过玻璃门投射而入,家明在门边找见电源开关,按下去,瞬间霓虹绚烂。
昨儿进来时,他便觉得这里的装修很高级,只是吐得七彩斑斓,顾不上欣赏,现在一个人更能好好的参观了。
吧台时尚的设计,身后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洋酒,家明光是看见酒瓶上的英文,就不敢乱摸了,生怕是什么很贵的东西,抬头是中央式的空调风口以及通风设备,卡座、沙发都非常的洋气。
新鲜过后只剩一目了然,家明想出去买早餐,昨天的晚饭都吐了出来,现在饥肠辘辘。
打开门后,他发现是密码锁,关了一会儿就进不来,不关万一失窃更麻烦。
难搞。
许栩也醒了,发现包厢就剩自己一个,身上还披着毯子…
大波浪的长发有些凌乱,她用手理了理,扎上尼龙皮筋。
出到卡座厅,仍旧空无一人,顿时心里空落落,在吧台打转一圈,拿下一瓶私人存酒,戒这么久,早已心思思。
“不准喝!”
倒了一小杯子弹杯,想说抿几口解解馋也好,杯口缘刚到嘴边,熟悉的声音吓得她魂飞,手抖撒了出来。
背对吧台的沙发座,家明冒了出来,大声呵斥许姐的自虐行为。
“吓死我了你。”许栩拿台布擦拭手上的酒渍,虽然偷喝不成,但心里却是很开心的,“还以为你走了呢~”
“吃药还喝酒,你不要命啦?”家明拎着给许姐留的早餐走向吧台,随手放在台面上,“给你的早餐,但是放太久已经凉掉了~”
机智的小明子,买完早餐回来,给岩坤打电话问密码,还被那个起床气叼了两句,说他有病。
“这么贴心,别说凉了,就是冰箱拿出来的我都吃。”
“你弟怎么样了?”留下来不是为了贴心,而是为了打听消息。
“被拘留了呗,别提他,影响心情。”
“那么多酒都碎一地,得不少钱吧?”
“可不嘛~一瓶客人珍藏的啦葵,小十万,他都给我碎了。”
“这么贵?幸亏我没靠近你的酒~”拍拍小心脏,好险好险,自问把他卖了都赔不起。
“更贵的都有,你要不要尝一下?”
“别介!我没那个福分,喝进去再吐出来,岂不白瞎你的酒。”
许栩笑而不语,吃着冷掉的烧卖:“我去,这么冰?”
“冬天嘛~别吃了,太凉对胃不好,出去吃点热的。”
“也好,我请客。”
“不用了,我回旅舍煮面吃。”既然知道了钟胜被拘留,生意该做还得做,总不能动不动就吃软饭吧,“走啦,你别再偷喝酒了,伤胃。”
“真走啊?”
可不真走嘛~
他挥挥手,不留一丝期待。
有饭不蹭,这不妥妥的大傻蛋嘛?昨晚还好好的,今天又开始避着自己,倪家明那莫名其妙的骨气,让许栩实在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