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个小时~”
路过网吧,乜棘一头栽进去。
烟雾弥漫的环境、浓郁扑鼻的泡面味儿,犄角旮旯处,他戴着耳机,前后整整俩钟头的沉浸。
从燥热难耐到清心寡欲,走出网吧时,乜棘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猛饮几口,以此释然自身的干燥。
原本,只想把脑子洗洗干净,这下,彻底乱套了。
家明回到小区,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发呆,迟暮渐渐消失,路灯亮起。
手机里的短信,编辑了四个字:“我喜欢你。”
在将错就错和临阵脱逃之间,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将短信发送。
夜色依旧,只是心情,很迷茫…
而后的两周,谁也没联系过谁,谁也不敢先联系谁。
学校操场
乜棘躺在草地上晒日光浴,降温了,只有中午才能感觉到温暖。
胖东也瘫在一旁呼呼睡,步也跑了饭也吃了,人自然也该困了,本来约的安羽海,结果人家有私事儿要回家一趟,他便找回好兄弟乜棘来陪跑减肥。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迷迷糊糊当中,乜棘仿若看见倪家明的身影,他被困在黑暗的无人之境,怎么都走不出去,不停哀嚎求救,好像…再向自己求救!
一整个惊醒过来,乜棘感觉到后背在隐约冒汗。
还好,只是一场梦。
可,心里怎么那么不好受,堵得慌,闷不透气似的,不会真的有事吧…
眺望着操场四周,他看见一个长得很像倪家明的人,眨眨眼定神一看,那人并不是,他恍惚了。
脑子空白,心中不安,促使乜棘掏出手机,连着打了几通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啧!”这下更踏马急人了,有种无名的焦灼感侵袭着自己。
两小时前…
酒吧团建聚餐,倪家明受邀,与许栩同行,在一家能唱K的酒楼里。
这家酒楼,是许栩投资的新项目,开业小半年了。
“哈喽~许姐!”
迎面而来的女人,制服上的职牌别着经理字样。
“怎么样,忙的过来吧?”
“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嘛~”
“是是是,交给你我放心。”
“包厢我都安排好了,大家移步跟我来~”这话,是经理冲着许栩身后的男男女女说的。
酒楼地段不错,生意也不错,起码在肉眼看来,一楼堂坐的人流量不低。
刚一上菜,几瓶洋酒就被毛头小子和大叔们起开了,上班期间偷喝贵价货,现在正大光明的畅饮,怎能放过。
“一点点就好!”杨柳依婉拒,“我下午还有约会呢~”
“满上满上。”总有一些不识趣的男生喜欢劝酒,岩坤哐哐倒满,差点儿就溢出来了,“约会更得多喝!喝醉了给你对象打电话!”
“神经。”杨柳依懒得搭理,兀自开着屏幕找歌单。
家明隐隐不安,立马将自己的酒杯倒放,口朝下。
他左边坐着许栩,右边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除了老板娘,他谁也不认识,本不想来的,只是许栩坚持,蹭顿饭而已,倪家明碍于情面,便没有拒绝。
“喝点儿?”右边的男人举着酒瓶,主动打招呼。
“不了,我吃药不能喝酒。”家明委婉推辞。
“哦~”男人不勉强,放下酒瓶传出去,“我叫莫伟丰,大家都叫我老莫。”
“你好。”家明心不在焉,只想着赶紧结束散场。
“你叫什么名字?”
“倪家明。”
“手怎么了?”老莫有一搭没一搭。
“骨裂。”
“你~和许姐什么关系?”
“旅舍的员工。”
“啊~好像听许姐提过一嘴。”但老莫等人对于家明的情况并不了解,只知道旅舍有个新职员,且意外受伤进了医院。
夹菜的速度赶不上转桌的速度,上菜的速度赶不上吃菜的速度,倪家明倒手不利索,刚伸出勺子,餐桌转盘就被转走,别人一扫而空,他压根吃不上几口,后来干脆摆烂,不吃了,话也插不上,只能管经理要了盒椰汁,独自饮水饱。
许栩看在眼里,遂帮家明夹上菜,像个老妈照顾娃儿似的,酒吧几个不懂事的家伙便开始起哄,微醺后,口不择言。
“哎呀呀,瞅咱许姐对小倪多好,干脆拜干亲算了,小职员变小老板,多好!”
倪家明被一屋子的酒气弄得本就紧张,他努力克制着情绪,不知该做何反馈,只能尬笑敷衍着。
许栩貌似饶有兴趣:“也不是不行喔~小倪可比你们这帮小鬼头乖多了~”
“厚!许姐偏心!”拿着麦唱歌自嗨的杨柳依,忘了嘴边有话筒,一声巨响,回声震耳欲聋。
许栩眉头不展,心想偏心咋滴了,女孩子家家的,这么呼幺喝六,还是小倪比较斯文乖巧,讨自己喜欢。
一个人咋呼,几个人抬杠。
“小倪!来,哥给你夹菜,咱俩也拜个干亲,也让我蹭个皇亲国戚的官职做做。”岩坤喝得面红耳赤,绕过老莫走来,嗓门儿大得像是在嚷嚷。
倪家明坐如针毡,被一身酒气、满面通红的家伙挨靠着,仿若黑云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