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回医院的路上。
乜棘心情舒畅,步伐都变得轻快,手里拎着吃的,兜里揣着宝贝,脸上大写的“悠然”。
病床上,家明疲惫得睡着了,手上的石膏不透气,他皮肤发痒难受,透过缝隙挠了一下午,把自个儿给累的不行。
乜棘一阵风风火火进屋,发现家明在睡觉,迅速收敛降噪,一整个蹑手蹑脚地放下外卖,然后坐在床边静候着,无所事事之际,便盯着家明的脸细瞅,别说,这傻小子长得还挺可爱,脸上的伤也掩盖不住他的软萌,配上那怯弱的性格,呵呵,绝了。
转眼又见家明手臂上满是发红的爪痕,咋回事儿,啊~痒的,他顿时反应过来,跑去护士站求助,最后让医生给开了支药膏抹抹。
家明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半睁着眼,撑坐起来想去上厕所,动静整醒了同样犯困,伏趴在床沿边眯瞪的乜棘。
“醒啦?”乜棘同款睡眼朦胧。
家明有些懵逼:“几点了?”
“五点吧,不清楚…”
乜棘打了个哈欠,继而传染给家明,他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我要尿尿。”说着便翻身下床找拖鞋。
“要帮忙吗?”乜棘问道。
“不用。”家明兀自往厕所晃悠去。
小解完出来,只见病床被乜棘给霸占了,呈现着一个“大”字瘫在上面,家明非但不生气,还觉得很有趣,默默回到病床边,他想喝水,却发现杯子见底了。
“要喝水?”刚刚还在闭目养神的乜棘,听见脚步声靠近,便张大了眼睛。
“嗯。”家明一脸和顺。
“给我。”乜棘夺过水杯,往开水间走去,加点热的,再兑点凉的,正好。
家明躺回床上,享受着被乜棘照顾的感觉,虽然他不过是去倒个水而已。
“呐,皇上,请喝茶~”乜棘一本正经地调皮着。
家明接过水杯,配合着往下演:“平身,退下吧~”
“嗤~哈哈哈哈~”
这水貌似比平常的更甜,家明边喝边问:“你下午的课没迟到吧?”
额…乜棘目光闪烁,有些心虚道:“我翘课了~”
“啊?”家明张大嘴表示惊讶,“为什么?”
“我去办了件很重要的事!”乜棘很严肃,随后不疾不徐,伸手去掏家明领子里的玉石,将旧的护身符取下。
“你干嘛?”家明不理解。
乜棘拿在手里打量:“你这都磕坏了。”
“对不起…”家明不是故意的,他很宝贝那块玉石的。
“干嘛道歉?你是故意弄坏的咩?”乜棘瞅那无辜的小表情,心里就一阵不落忍,有时真想教训一下这个自卑怪。
“我不是故意的…”家明低头抿着嘴。
乜棘很是无语,摇摇头将旧的护身符放左边裤兜里,又从右边掏出一个小锦囊袋,取出新的护身符给家明戴上,顺手挼了挼臭弟弟的脑袋:“别丧着个脸,给爷笑一个。”
家明托起新的护身符,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这?”
“我下午去寺庙给你求的。”乜棘捏了捏家明的脸蛋,“喜欢吗?”
“喜欢,谢谢你。”家明如获珍宝,小心地呵在手里,感动得两眼湿红。
“呦?怎么还哭了?”乜棘歪着头埋怨道,“不说了嘛,给爷笑一个~”
家明硬挤出一个笑容,乜棘瞅那表情,感觉自己像是在逼良为娼。
“笑得比哭还难看”乜棘表示不堪入目,他最怕别人哭了,措手不及的,“有必要咩,感动成这样?”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家明哽咽着,他深知自己对乜棘有了不该有的感情,却又害怕对方不一样,只能试探性地询问着。
“嗐~哥哥对弟弟好,需要理由咩?”乜棘一如既往地状况外,他只是同情家明的遭遇,“你别气我翘课就行了。”
答案虽不尽人意,却也在家明的预料之内,他喜欢乜棘,但从来不敢奢望得到。
从床上爬起来,家明一把搂着乜棘的脖子,默不作声,只想静静的抱着。
一人站地上,一人踩床板上,正好弥补了二人的身高差。
“小心你的手…”乜棘有些错愕,片刻后,他伸手抚拍着弟弟的后背:“好啦,矫情死了,跟个小姑娘似的。”
“咦~哥哥羞羞脸。”隔壁床的小孩妈买饭去了,小屁孩的杀伤力也是够够的,一句话整得俩大男孩面红耳赤。
乜棘顺手拉了下床帘,以此遮挡住小屁孩的视野。
“抱够了没有?”他本想任由家明搂着,可转念又怕别人误会,“要不…让我拉下那边的帘子?”
家明识相地撒开手,吸了吸鼻子坐回床上。
乜棘将整个床帘都拉上,本意只是顾及家明的面子,免得隔壁床大人回来,看到弟弟哭鼻子会瞎八卦。
“粥凉了,吃不吃?”乜棘突然想起自己买的晚餐。
“没胃口…”家明情绪还没下来,不想吃东西。
“那我先吃饭行不?我好饿。”乜棘中午没吃饱,现在饥肠辘辘的。
“嗯。”家明突然伸手去摸乜棘的裤兜,“旧的护身符呢?”
“左边。”乜棘拆着塑料袋,准备取出饭盒,正好口袋向着家明那侧。
倪家明兀自把左手伸进乜棘的裤兜里掏,旧的玉石他想自己留做纪念,万一不小心被乜棘给扔掉就糟了。
“小心你手上的留置…”口袋有点儿深,家明倒手不太好拿,乜棘突然觉得“小兄弟”被掏了一下,瞬间一哆嗦:“诶诶诶,往哪儿抓呢?”
“对不起。”家明小脸儿一羞,用手指夹着红绳,将旧玉石带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这块儿小石头也陪了自己十年,一起经历了太多,无论好与坏,都是他的回忆,用锦囊袋装好后,家明小心翼翼地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