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些将士们就围了上去。
十余人对战百余人,想也知道会是个什么结局,可对方却不顾一切的要撕出一条口子来,似乎是要力保首领离开一样。
越是如此做,越是说明了那首领的重要性,所以岳生也不敢掉以轻心,立刻让人丢了迷药弹,那药剂可是足量的,很快就放倒了那群探子。
等到岳生走近,撕开那首领的人皮面具之后,他发现面具之下还是一个他不认识之人,他跟着少将军也是见过不少南唐皇室中人,却对此人毫无印象。
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了,结果还没等他起身呢,旁边躺着的一个镖师突然就睁眼,手中的毒针狠狠的扎进了岳生的脖颈,而后跳起来就以横扫千军之势震开了已经松懈下来的将士们。
硬生生的撕出一条口子,跃马而上,立刻就要逃走,眼看他已经得逞,结果马儿跑出去不过十几米,马上之人就被当胸一箭,跌落下马。
连着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此刻口中鲜血淋漓,眼神中满是不甘。
而射他这人,正是弯弓的裴子杳。
一脸肃杀,一身劲装黑衣,明明还只是个不满二十的女子,可此刻却如同天神降临般,岳生脸色发青发黑,还好他身上带着一颗救命的丸药,否则这一击,只怕是要魂断此处了。
裴子杳纵马上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地上还在挣扎的那人。
农夫打扮,面容黝黑,甚至连手指缝里都有泥土和皴皲的伤口,一看就知道是个地地道道的在田里刨活儿吃的人吗,结果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本事。
她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的不忍,继而淡定的就问了一句。
“让我来猜猜,你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南唐弄这么一出大戏,就是为了送个人来给我们杀吗?”
她的话让地上那人眼神中露出了些许的惊慌,但更多则是怒气,他倒是想挣扎着离开,奈何裴子杳那一箭实在是狠,刺破了他的左胸膛不说,一时半刻的还死不透。
断断续续的,只能不死心的问道。
“你……你们如何……得知?”
“大约是上天眷顾吧,十日前,你们要进城的时候,恰巧被我和大哥给撞见了,当初还差点被那首领给骗了,不过你藏了那么多的心思,结果却忘记了一件事。”
“是……是何?”
“听闻南唐皇室以食冰蟾为荣,那东西味道特殊,所以用过之人身上都会带着些淡淡的隐香,恰巧我家大哥便知晓此事,因此一开始盯的就不是那所谓的首领,而是你!”
听到这话,地上之人有些冷笑。
竟然是败在这一点上,他捂着胸口,眼神死死的看向了裴子杳,有无数的话想说,可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血越涌越多,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位皇子竟然就折戟在这女子手中,一时间气血上涌的厉害,最后怒目圆睁的便死在了他一生都想要得到的城池之外。
他死后,裴子杳才上前去,亲自揭开了那张人皮面具。
果然,苍老平庸的面具之下,是一张养尊处优的面容,正是传说中被大皇子毒倒了的三皇子,这人,裴子杳以前见过,所以认得十分明显。
“演这么一大出戏,结果千里送人头,南唐的气数果然尽了。”
岳生现在缓过来些了,他也是大意失荆州,平日里那样谨慎的性子竟然会在这里马失前蹄,简直就是笑话。
面色还有些苍白,伤口处的黑血已经被放出来了,所以伤口看着也有些狰狞,他瞧见裴子杳的时候立刻单膝跪地的就请罪说道。
“属下无能,差点放走了三皇子,还请裴先锋责罚。”
此次出征,裴子杳和裴子邈各自挂了左右先锋的名头,所以岳生如此称呼倒是也没什么问题,裴子杳扶了他起来,随后就说道。
“南唐人生性狡诈,一时不察也是有的,我也是得了大哥的指点,才会发现,如今人已经被射杀,消息也没有走漏出去,将所有人带回去,等候大哥发落!”
“是,裴先锋。”
一场无声的扑杀,就在繁城外默默的进行着。
没有人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繁城内一片宁静。
而此刻,繁城唐副将的府邸地牢之中,那些惨叫声声不断,而此次行动的细枝末节也逐渐汇拢,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完整的述书已经放在了裴子谡的面前。
他细细的看了一遍,也觉得是天要亡南唐,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
南唐内斗,此事不假。
起因竟然是因为三皇子醉酒玷污了父皇的一位宠妃,所以才被南唐皇帝一怒之下要命人断了他的子孙根,他仓皇出逃,原本想着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来繁城探查裴子谡的下落而已。
毕竟,裴子谡“消失”了好长时间,南唐上下都很好奇,原本他还想借着这个消息回去得到南唐皇帝的支持,从而打大绥一个措手不及呢。
结果竟然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这一切的梦就都成了笑话。
看完这些述书后,裴子谡当即就下令说道。
“此事倒是可以换个由头,对外就说南唐皇室不顾此前的停战协定,特意派了三皇子前来刺杀本将军,结果却被裴先锋给发现了,一举射杀,我重伤在即,你们发狂要报仇雪恨,所以重兵压境,就拿唐钰和你都肖想已久的浔城为主攻点吧,半月之内,必须拿下!”
“得令!”
憋了那么久的时间,终于可以正面对敌,裴子杳以及所有裴家军的将士,还有镇守繁城的将士们都摩拳擦掌。
这一回,他们可是要为自己的将军讨回公道,所以气势汹汹的就打到了浔城之外。
南唐皇室内乱,尚且还在休养生息之中,就听到了浔城已失的结果,且与此同时,三皇子的尸体还被挂在了浔城外,用以证明大绥发兵的理由之充分!
南唐皇帝听闻自己追踪了好久的儿子突然没了,还被挂上了刺杀裴少将军的名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哀儿之逝,还是该恨其不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