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紫连成一片不说,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伤痕。
或烫伤,或鞭伤,更有甚者还有牙齿的咬痕,一看就知道海姨娘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别说是姜家的人了,就是张家的此刻也是面面相觑的厉害。
张老夫人看向自家姑娘,还以为这些伤口都是她弄的呢。
张氏连连摇手,面带惊恐的说道。
“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自甘下贱去勾引了野男人才会这样的。”
她的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海姨娘既然敢来,自然也就是想好的了,所以无论二婶张氏怎么往她身上泼脏水,她都不惧怕,继而开口就说道。
“奴婢今日以自身相告,二夫人为了笼络淳王府的三公子,竟诓了奴婢去他的私宅之中做那猥亵之事,奴婢抵死不从,他们就用小月的清白做要挟,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在奴婢身上落下这种种痕迹!”
“自二爷去了以后,奴婢就一直都待在后宅之中,半步不曾离开,这些年,二夫人动辄打骂,稍有不顺心就拿奴婢和二哥儿,四姑娘撒气,他们虽然不是二夫人亲生,可也是二爷的孩子,在院子里头过得还没有二夫人身边的齐妈妈舒坦,她们主仆二人狼狈为奸,坑害奴婢,所以奴婢今日要告的便是这个!”
说罢,砰砰砰的嗑了几个头,很快额头上就有了血色。
可她一点都不畏惧,左右也是个死,能在死之前让大家都看清楚张氏的嘴脸,她也算是不枉此生!
她的话,透露了太多太多,这里头竟然还夹杂着淳王府的三公子,姜怀山一想到那日在府里吃饭的时候那宋三公子的眼神,他便清楚海姨娘所言非虚。
姜时愿也很震惊,她压根就没想到海姨娘竟然会遭此劫难,顿时就明白了,她这是拿自己的命在告,于是起身上前扶了一把海姨娘,顺便将她的衣裳给披了回去,眼神多有复杂的就说道。
“姨娘起来坐吧,爹爹自会为你做主就是。”
他们没有问任何的细节就相信了自己,海姨娘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的低声哭了起来,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皆在此刻倾泻出来,绿萝见此,上前扶着,她年纪虽小,但这些事情还是知道点的。
虽说在大绥,寡妇再嫁不是什么稀奇事。
妾室姨娘放出门了同样也能再觅下家,可这些都得是你情我愿才行,然而现在的情况是,海姨娘完全是被二夫人张氏给诓骗去的,三公子实施暴行,她也是牵线搭桥的!
所以,罪行不可辩驳,姜怀山此刻拿出当年做府丞时候办案的样子,立刻就对着那些婆子说道。
“找绳子来,将这个毒妇给捆了!”
“是,主君。”
张氏听到这话,顿时害怕了起来,她本来就得罪了这大伯哥和大姑娘,此刻有这么好的把柄,岂不是要拿她出气。
吓得立刻躲到张老夫人的怀中,而后就死也不撒手的说道。
“母亲救我,救我!”
张老夫人也没想到,自家姑娘能做这样的事,可震惊归震惊,若是一个姨娘的清白拖累了他们张家所有人,那才是得不偿失,所以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女儿。
这样起码他们和淳王府还有些关联在。
于是也同样死死的搂着张氏,而后还对着张兴春等人就怒喊了一声。
“都还是喘气的吗?还不过来护着你妹妹!”
张兴春对于母亲的话一贯都是很听从的,所以快着上前来就阻拦,张云豪也一样,所以一时间那些婆子还真就没法对张氏动手。
姜怀山看的怒气冲冲,一下子就呵斥起来。
“反了天了,什么时候我姜家处置毒妇还能被你们这些不着边际的人给阻拦下来,去,到外头喊小厮进来,有一个算一个,统统给我捆了,今日便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为虎作伥的下场!”
“是,主君。”
婆子们喊了人,十几个精壮的小厮就从外头涌了出来,别说是张家父子没什么拳脚功夫,就是有也难敌四方,所以混乱的场面没多会儿就给肃清了。
张家的人上至张老夫人,下至那个三岁的小童统统都被控制住了,只不过对她们只是困着,并没有上绳子,而动手的张兴春和张云豪,还有做歹事的二婶张氏则被捆得结结实实。
哎哟一声,张氏跌跪在地上,她此刻可是最难堪的时候,因此咬牙切齿的,连装都不想装了,对着上首的姜怀山就怒骂道。
“我不服,明明是这个贱蹄子自己去勾引的三公子,与我何干?怎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不信了,你还能将我扭送去官府不成?”
口气之大,让人以为她靠山有多硬呢,结果姜怀山冷哼一声就说道。
“我就是官,处置你理所应当,张氏,你这些年在我府里为非作歹,虐待孩子不说,竟然连海姨娘也能如此算计,当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今日我便给你两条路,要么依照家规,打一百藤条板子!要么拿了休书,我亲自送你去大理寺受审!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嘴巴硬,还是大理寺的刑具硬!”
张氏此刻是真的被吓到了,她完全没想到今日回来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继而恐慌的就说道。
“不,不,你不可以送我去,我是世子妃的亲娘!”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你这个世子妃亲娘!我真是后悔当初接你回来,闹得家宅不宁,三个孩子本该是我姜家好好养大的骨血,如今都被你给糟践了!”
说这话的时候,姜怀山恨不能上前去踢两脚出出气,奈何张氏还不肯死心,看到姜时愿的时候就挣扎着说道。
“大哥不管我和槿儿的死活,难不成也不管大姑娘了吗?她与裴家的亲事在即,若是后宅闹出这么荒唐的事情,难道裴家会没有意见?我听说裴夫人和裴家三郎都在西京城内呢,这消息就算是你想封也封不住吧!”
她赌的就是姜家舍不下裴家这门亲事,所以才会如此笃定。
奈何姜时愿岂是她能随意威胁的,倘若裴家真的因为这种事情对她有所不满,那这亲事不结也罢,于是冷着脸色的看了一眼二婶张氏。
她被这表情给吓得有些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