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拉扯着她的头皮神经。
夜空中悬着一顶明亮的圆月,月色朦胧,银色光辉洒在漆黑的林子里。
青柠强忍不适,睁开眼,耳边响起阵阵野兽的怪叫声。
鼻尖充斥着血腥味,泥土的腥味。
“系统怎么回事?”
003慌里慌张道:“啊!不好了,宿主,传送时间出了点问题,您刚刚被一只发情的野猪顶伤了肚子,腹部受伤!”
青柠死死咬住后槽牙,本就烂掉大半的牙,差点被她咬掉,额头巨大的汗珠直往下滴。
强忍剧痛,借着月光,慢慢低头。
腹部粗布破了个大洞,肚子那一个拳头大的黑黑红的血窟窿,内脏破损,鲜血直流。
主系统,她真的会谢!
“传送记忆给我!”
003 委屈巴巴,心疼不已,“好的,好的!”
主系统不做人,它没有办法,权限不高。
青柠不敢呼吸,竭尽全力控制住全身疼得发抖的躯体。
一边观看记忆,一边在脑中自创适合这副身体的修仙功法。
这是个架空的古代世界,灵气稀薄,修仙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但是青柠在上个世界待了百年,抬头望见月亮,利用一点点月之精华修复凡体,不是大问题。
经过整整第一个夜晚的月光,慢慢的,腹部的内脏长了回来,外皮没有恢复,疼痛感减轻了大半。
这个功法第一次用的效果卓越,后面再用就没有这么好了。
大概还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她松了口气,胃部灼热告诉她该吃点东西了。
她的秘境由于世界法则限制,无法启动。
好在这次主系统至少开启了她的空间。
这让她惊喜不已,她这是不是被虐惯了,主系统稍微给点好处,她竟然觉得对方还不错。
不行,不能这么想!
要是它早点传送自己过来,也不必吃这个苦头。
她熟练地从空间内拿出包扎伤势的绷带和药,没那么疼,包扎起来很快。
狠狠咬了一大口甜腻腻的能量棒垫吧肚子。
口服了点消炎药和止痛药。
提起精神,翻看剧情。
原主今年三十五岁,放现代有些还未婚未育。
而她已经生育了三子一女。
体质本就弱加上常年营养不良,牙齿松动,两鬓斑白,脸上几乎全是黑黄的晒斑,气血亏空。
几乎来点小毛病就能要了她的命。
早年丈夫被强行征兵,下落不明,她也郁郁寡欢。
立了个墓碑在山里,她以守坟为由,五年前独自一人上山生活,孩子孙子什么的都不管了。
原主应该在她穿来的时候就死在大山里的。
她是炮灰中的炮灰,她女儿李燕桃勉强算得上是炮灰。
这是一本小说世界,闲散小王爷路王蛰伏多年,成功登基称帝与皇后相亲相爱的故事。
她的女儿李燕桃曾经救过路王,却被与亲娘不对付的田桂香的小女儿周念娣冒领功劳。
周念娣凭着冒领功劳,在逃难路上偶遇路王,他为了报答对方的恩情,周念娣被他纳入后院。
后来成功登基,周念娣一介农女成了嫔妃之一,周家人从此过上吃香的喝辣的生活。
而真正救过路王的李燕桃,在逃荒的路上被贼寇掳走,失踪。
李家三兄弟在乱世中加入不同的队伍内,在战争中死亡,媳妇被人抢走,孙子孙女也被人吃了。
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
此事还是女主与周念娣争宠的时候揭露的。
周念娣的弟弟周续宗帮着女主把自己亲姐扳倒,倒是保全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男主路王已经是九五至尊,哪里会承认自己认错恩人,这事情自然被埋藏在角落。
系统:“您这个世界需要改变李家人的悲催结局。”
天还未完全亮,尖锐的狼叫声响起,幽绿的狼眼如同鬼火一般闪烁,越来越多。
她手中速度拿起强光手电筒,另一只手拿起电棍,踉踉跄跄从树丛中爬起。
不远处的狼群受到强光冲击,惊吓,四散奔逃。
她一手握着登山杖,喝了一瓶电解质水。
穿过漆黑的灌木丛,慢悠悠地回到原主搭的破败草棚子内。
手电筒强光照射下,草棚子里外一览无余。
草棚子是歪斜地靠在一处山坡,棚顶的茅草稀稀拉拉,支撑着草棚的木棍被野猪撞得东歪西倒的。
内里空间不大,像样的家具一样没有。
只放着有一个破旧的陶罐,似乎是原主用来做饭用的,这个也是吃饭用的,内还有点黑色的野菜糊糊。
原主今日不被野猪撞死,只怕也过不了这个冬日,就这不防风,漏雨的棚子,能抗寒?
幸好是夏日,夜间山里还算凉爽,不盖什么睡觉也还行。
原主能活过这几年都算是运气极佳。
她从空间拿出了个一体式免安装帐篷出来,里面放上柔暖舒适的床垫。
开了卡式炉,加热点山药红枣粥喝。
帐篷外开着强光电筒,前面和白日一般,应该没有野兽愿意过来。
点上了一支蚊香放在外面,深山的夏日蚊虫多。
…………
山下落石村的李家屋内。
“铁牛,这事要不要通知娘啊!”
李铁牛接过媳妇勤娘的帕子,随意擦了擦额头的汗,视线落在远处高耸入云的青山。
“还不知道娘活没活着呢?年初送了你缝的鞋垫和粮食过去,草棚子里没见到她人。”
“要我说,娘五年前一个人上山就不应该。
她那身子骨,哎,山上日子又不好,下山好歹有口热饭吃。”
李铁牛给媳妇揉了揉肩,“你一进门娘就上山去,喜儿和柱儿接连出生,没人帮衬,还要照顾小妹………”
“揉轻点,小妹还好,她能自己照顾自己,只是娘一声不吭的走了,好像咱们家对不住她似的。”
没有婆母压着,她倒是自在,村里哪家的婆子和媳妇没矛盾的。
只是她一进门,婆婆就去深山,她作为儿媳妇少不了被村里人议论。
“要我说,别通知她!让她一个人在山里守着爹的坟过日子算了!要么咱们就一起上山跟着她过日子去!”
一道清脆的姑娘家的声音响起。
李燕桃粗鲁地掀开粗布门帘,手上挽着个旧竹篮子。
“小妹,话不是这么说的!田里正说外头乱的很,镇上的粮食价格涨成什么样了?
以往只要一斗六十五文,前几天你哥说要一百五十文,再这么下去涨到千钱不是问题。
村里老人都说这天下马上要乱了。
你哥在镖局搬货,那些镖师也是这么说的。
去年蝗灾,今年大旱,到前些天才下了点雨。
粮食别说交佃,交税了,自家都没得吃。
如今他组织大家往南边逃,咱们也打算跟着一起走,多少要与娘说下吧。”
“哼!大嫂你就是心太善,她从你进门做起甩手掌柜。大哥那么多次叫她下山都不应!
你没和娘相处过,我跟你说咱娘和村里的大娘可不一样,完全就是——”
李铁牛看了眼院外,三三两两从家门口经过的人,“诶,小妹,有些话在家里偷偷说就行了,别让人看笑话。”
“行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李燕桃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铁牛,你也是,和小妹说那么多做什么?她脾气就是那样。”
“不过,小妹这几天怎么老见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