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卿羽回眸看了眼阴暗的牢房,眼底闪过一道暗芒,冷冷一笑,“玄一,通知丞相大人,明日一早去菜市口监斩!”
“是。”
简老头一路胆战心惊的跟在夜卿羽的身后,妈呀,长公主这气势要杀人啊!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简老头在心里默默念叨。
他可不想经历这些手段,实在是太吓人了。
都说长公主的手段层出不穷,真是一点都不假!
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待到告老还乡,可不想在临门一脚前倒下了。
淡定,淡定,要淡定啊!
奈何,小心脏发出强烈的‘砰砰砰’的声音。
夜卿羽脚下的步伐微微一顿,回眸看了眼尴尬局促的简老头,嘴角缓缓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本宫能把你吃了啊?”
“瞧把你给吓得!”
“你这倒下了,本宫可不负责。”
别说工伤了,不要你脑袋都算是本宫的仁慈了。
微微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明日你亲自押着人去刑场。”
夜卿羽的眼神幽暗而深邃,带着一抹让人看不透的幽光。
简老头一怔,心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试探的问道,“殿下,您的意思是有人会劫囚?”
为了谁?
傅二还是他那媳妇?
亦或是他那姘头?
劫囚也总得有理由,这人得有价值,才值得人拼上性命的去劫囚。
不然劫囚没劫成,还把自己人给搭进去了,这可就不划算了。
亦或是请江湖之人劫囚?
那也不可能啊?
哪个傻逼冒着被砍头的风险,接这么一个任务啊?
简老头百思不得其解,傅二一家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夜卿羽看着阴暗的牢房,视线从一间间有些麻木的面孔上扫过,笑容阴冷,“简老头,你在刑部这么些年,你还没有看透人心和人性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听闻这话的简老头若有所思,视线从傅二一家的身上再次划过。
“这傅二不是还有一个妾室在外头吗?殿下以为那个妾室会怎样?”
夜卿羽瞥了眼简老头,垂眸道,“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简老头抿了抿唇角,思索了一番后道,“傅二那个妾室的爹不是个简单角色。”
虽然是江南首富,但他在暗中贿赂一些官员,还有就是靠着几个女儿都嫁到有权势之家,他才能一步一步的把生意做的这么大。
这其中又怎知没有傅二的功劳呢?
那么,傅二和其他人会不会有牵扯,又会不会生出其他的幺蛾子?
夜卿羽深邃的眼眸透着几分冷恹和嘲弄,“他太飘了,该挨挨刀了。”
简老头一凛,躬了躬身退了下去。
丞相府。
文仲接到玄一的消息后,坐在书房一言不发,透过窗户看着窗外枝头的小鸟在欢快的喳喳叫。
他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自从他确定,太后真的不能从宗人府出来,而她的那些面首一个个被抓,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整整几十年了,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真的太累了。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他了。
为了活着,为了家人,他一直谨小慎微,装作一副懦弱的样子,其实追根究底都是为了麻痹太后他们。
他不想太出类拔萃,让他们看到他可以利用的地方,他尽可能的遮掩锋芒。
如今,他真的可以安心做自己了。
这个腐朽的朝堂,他也愿意付出自己的绵薄之力。
丞相夫人手里端着茶盏和点心,推门进来。
看到丞相眉间的阴郁少了些许,挑了挑眉,“老爷,我们以茶代酒喝一杯吧!”
为你的新生,为我们一家的新生。
她识趣的没有去说破那些旧事。
相公的郁闷她一直看在眼里,这些年,他们都不容易。
文仲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好,敬夫人这些年为为夫所做的一切,也敬我们的未来。”
文夫人一抬头,就对上文仲浸着笑意的眸子,她的脸不自觉的染上一抹红晕,拿起桌上的杯子,和文仲轻轻碰了一下,“敬我们的未来。”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这些年经历的一切,都随着这杯茶水的下肚,而烟消云散。
他们不是伤春悲秋的人,他们还有更加美好的未来,等着他们。
傅二一家要被斩首的消息很快就在都城传了开来。
一时间,都城的风都夹带着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深夜,寂静的天空透露着清透。
银河似乎近在咫尺,流星划破天际,留下了一道道光轨。
夜卿羽披着一件披风,站在廊下吹着风,看着远处的树在黑暗下摇曳,像是一个看不清的怪兽,正张牙舞爪的想要舞出自己的触须。
玄一站在暗处,纠结半晌后,还是问了出来,“主子,你觉得他们今晚动手的可能性大,还是明日动手的可能性大?”
“皆有可能。”夜卿羽的声音很轻,仿佛随时都能随风飘散一般。
玄一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夜卿羽,感觉到她情绪的异样,“主子,您怎么了?”
夜卿羽摇了摇头,她隐约感觉到,这方天地的异常,她仿佛能在耳边听到一丝低喃。
似叹息,似焦急,又似在召唤。
她暂时还没感知到,这丝异样从哪来?
但从鬼车的出现,让她大概有些猜到了,但还需要证实。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
她会弄清楚的。
犀利的眼眸凝视着漆黑的夜空,带着一抹凌厉的光芒,像一把利刃,直直的朝着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刺去。
那是强者之间的较量。
夜卿羽最后看了眼漆黑的夜空,嘴角扬起一道邪魅笑意,转身,红色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
突然,白皙的手指穿过披风,朝着夜空竖了一个中指。
一道无形的气流看到这一幕,一个踉跄,一道冷风划过,只是在夜卿羽的面前,变得乖顺了些许。
止不住的顿了顿,更是减小了风力。
夜卿羽无声的笑了,更是给它定义为,欺软怕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