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吹起纯白的纱帘一角。
两只鸟停驻在阳台围栏上,亲昵地啄着对方的鸟喙。
后院的树梢枝头,传来闹哄哄的叽喳声。
迟觅被南方特有的晨鸟叫声吵醒。
她困倦地睁开眼皮,单手撑着柔软的床垫就要起身。
不经意地一摸,掌心便按在了结实温热的胸膛上。
定睛一看,成熟男人的性感躯体近在眼前。
她颤巍巍地收回手,靠在床头,凝望他的睡颜。
在迟觅有限的记忆里,她并不总是能在醒来时看见他。
回想起手掌的温度,她竟感到一股异样的温馨。
他每天醒来时,看见睡熟的自己,又是何种心情呢?
正疑惑着,封诣寻的手已伸了过来,搭在了她的腰间。
分明没有睁开眼睛,他却好像清楚知道她的准确位置似的。
他轻声唤她,有如梦呓,“觅觅……”
迟觅穿着他的衬衣,像条宽松的裙子。
衬衣下的躯体,若隐若现。
她小声问:“你醒了吗?”
男人的嗓音还是有些昏昏沉沉,“醒着。”
他又不是她,要闹出核爆似的动静才舍得从床上爬起来。
封诣寻自认,现在很清醒。
唯一让他不清醒的,只有身边的她。
他很喜欢,闭着眼睛闻她身上的淡淡体香。
迟觅只觉得他还没睡醒,眼皮都不抬一下。
她撇了撇嘴,小手推了推他硬邦邦的身体,“封诣寻,我饿了。”
兴许是昨晚各种被伺候被照顾,她多少得寸进尺了。
他都可以帮她洗澡,帮她换衣服,现在为什么不可以去给她准备早饭呢?
封诣寻终于睁开了眼睛,灰黑色的眼眸看着她,“你叫我什么?”
迟觅微微怔了怔,“诶?”
男人佯装不悦,语调轻慢,“爽的时候,知道叫老公。”
“现在开始连名带姓了?”
迟觅脸色一僵,“你——”
她红着脸,羞愤地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这男人真是两面派,分裂得很!
封家的人都说他极端,她还当他们瞎说。
现在看来,他有时候确实不太正常。
冷静的时候,似乎矜贵骄傲不可攀附。
不冷静的时候,他大概会变成她全然没见过的模样。
她其实,没见过……
迟觅,永远也想象不了,他真的会把谁的眼珠子挖了扔马桶里冲走。
他在她面前,哪怕是不高兴,也显得过分克制。
她的反击对他而言不痛不痒。
封诣寻坐了起来,轻握住她的手,“下次换个地方打,这里肉硬,觅觅的手会疼。”
迟觅无言以对,她想说,他身上就没有不硬的地方。
他似乎是笑了,搂着她,吻了吻她的额角,“一会儿会有人过来接我们,顺便给你拿了一套新衣服,我也交代过了,他们会在路上给你买早餐。”
她胃不好,他不会忘记这些事。
迟觅略显茫然,“你安排好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不会是早就醒了吧……”
封诣寻说:“一个小时前。”
她愣住,心绪纷乱,一时五味杂陈。
不知道,他是惯来早起,还是为了替她安排好一切,才有了那么多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