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声再次响起,有人走了进来。
“怎么还没醒?”一个不耐烦的男声响起,他继续喊:“喂,醒醒。”然后,那个男人上前摇了摇她,吓得她身体都僵了:“喂,起来!”
她不敢醒来,继续装昏迷。过了一会,一盆水泼在她身上,装不下去了,她只好假装醒来。
另一个男人走过来见状:“你疯了吧,用水泼她!”
“不泼水,怎么醒?”
新来男人着急的说:“你小心b……你小心被罚。”他俯下身,帮夏雪把脚上的绳子解开,对她说:“配合点,能少吃点苦。”
她惊恐万分的看向这两个人,他们戴着帽子,黑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果然是团伙组织,行事这么小心。
给她松绑矮个子男人说:“站起来,跟我走。”
双腿被绑太久,又麻又酸,她根本就站不起来,她尝试站起来都摔了下去。泼她水的高个子男人,一把将她拎起:“站都站不稳,除了勾引男人,你还会什么?”
矮个子男人厉声低吼:“你能不能闭嘴!”
“我哪说错了!”高个子男子不满的反驳道。
矮个子男人没理会他,提着夏雪的手臂,领着她走出了房间。夏雪乖乖的跟他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厚重的大理石地板,墙体是欧式的凹凸条纹,高挑的天花吊顶和奢华的水晶吊灯,这是个豪宅无疑。他们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另一个间房的门前,这是个棕红色双开门,她不认识这是什么木,但看起来价格不菲。
矮个子男人打开了门:“进去吧。”
夏雪走进去后,发现这个房间也很宽阔,墙的四周挂满了书画,房间的最前方只摆了一张大桌子,一张凳子,还有一排置物架,架子上摆满了文房四宝。
矮个子男人给夏雪的手也松绑了,他沉着嗓子说:“在这待着,别耍花样。”
夏雪低着头,默不作声,假装顺从。他离开房间后,夏雪认真打量起四周。这里的层高有三米以上,窗开在最顶端,窗户是长方形的,很长又很窄。这里面全都是书画挂件,没有多余的家具,想爬窗逃走,不可行。
她端详起墙上的画,大多以山川河流、虫鱼鸟兽为主,这些画以浓淡泼墨为主,色彩灰暗沉稳。她不懂画,她无法读出画中的气韵以及背后深意。看着看着,发现后面的风格突变,画中出现了鲜艳细腻的人物和五彩缤纷的花海。连续看了几幅,画中的人物都是少女,绘画的大多是少女的背影。为什么是少女?因为从衣着打扮看来,画中人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子。有少女花海扑蝶、有少女湖边捕鱼、还有少女眺望远方……她莫名的觉得这画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直到她看到一幅,少女躺在床上闭目,而少女的容貌,让她惊恐不已,画中人为什么那么像她?!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她紧紧抓住自己的双手,不断安慰自己,冷静,一定要保持冷静。
她走到桌案前,上面还有一幅未完成的画,那是少女的侧脸,右眼下眼睑尾部,有一颗细淡的痣,这分明就是她啊!画中右上角还提了温庭筠的诗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似曾相识的画风,似曾相识的做法——韩零冽!一股寒气从她心底散出,深入骨髓中,这画是韩零冽的?那么绑架她的人,也是韩零冽?!
她摇摇欲坠,最终瘫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回荡着凌晔辰曾经质问她的话: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夏雪脸色变的苍白,贝齿死死咬住下唇。韩零冽……他真的是坏人吗?他为什么要绑架她?
她坐在地上呆滞了许久,实在是内急到不行,从下午被绑了到现在,虽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怕的已经不知饥饿,但依旧感到内急。她看了看四周,看到有一堵墙有些奇怪,洁白的墙体上竟然有一道缝,她走过去推了推,竟然推开了。她走进去一看,果然是洗手间。她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立刻方便了起来。方便完,站在洗手台前,镜中的女子浑身潮湿,头发凌乱,双眼红肿。脸上全是她的干涸眼泪和鼻涕,双手捧起一汪水,往脸上拍一拍,清洗了一遍又一遍,脸上总算干净了。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瞥到角落边上有个小窗户,是那种外推型的窗,而且没有安装防盗网!她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她走近窗户,把水桶翻倒过来,踩上去,往外看:窗外漆黑一片,树影婆娑。小窗户又小又窄,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挤出去。她侧着身子,抬起一只脚,尝试跨坐在窗台上。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总算坐了上去,不过窗台离地面起码有两米高,她要怎样做才能把自己两条腿都伸出去,然后跳到地面上呢?她只好一点点的往外挪,背后有一块凸起的金属块硌得她后背生痛,她每挪动一点,背部就有一阵撕裂的痛。她强忍着疼痛,不停的往外挪,终于她的上半身完全挪出了窗外,但她的左腿还在里面,她死死抓住那扇外推的玻璃窗,生怕自己会掉下去。窗外的腿够不着地,窗户又太小,转不了身,她的左腿实在是伸不出去。没办法了,她只好退回来,重新调整姿势。她现在很后悔,张博泽教她攀岩,翻墙时,她为什么不好好学?如果她有命回去,她一定听张博泽的话,认真学!
再一次,她两只脚蹲在窗台上,可是屁股太大,卡住了,出不去啊!她只好继续用挪的,之前的金属块是硌她后背,这次换姿势后,硌她左侧屁股。一阵强痛后,她终于把她的屁股给挤了出去。她看了看地面,妈呀,也太高了吧!跳下去会不会摔死?目测窗台离地面大概有两米高,估计死不了,反正横竖都是死,她鼓起勇气,眼睛一闭,咬紧牙,往下一跳。
脚踝处传来一股强痛,疼得她眼泪直飙,她痛苦的捂住脚踝,迟迟没缓过来。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她的脚总算没有那么疼了。这时,她才感觉到掌心火辣辣的,伸出双手一看,手掌边沿的位置都破皮渗血了,她看了两眼就把手放下了。因为,此地不宜久留,她顾不得浑身的痛疼,一心想着赶紧逃出去。她拖着扭伤的脚,一瘸一拐的靠着墙根走。她前后左右的察看着,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装摄像头,这里看着像私家别墅,房子大得很,花园也大得很,边上的围墙大约有3米高,她是绝对爬不出去的。这就意味着她必须走大门口,走大门肯定会碰到人,那岂不是完蛋了吗?
她还没思考完该怎么办,就已经被人发现了。“谁在哪里?”一道亮光朝她照了过来。
她吓得直发抖,拖着一条病腿,慌不择路,使劲往回跑。
身后的人拿着对讲机喊道:“有人闯了进来,快过来支援。”
脚踝实在是太痛了,她根本就跑不快,所以,很快就被身后的人追上了。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拿着警棍指着她问:“什么人?”
她的心脏仿佛以180码的速度向前奔跑着,她镇静的挤出几个字:“迷路。”
保安冷哼着:“迷路,迷到这来了?我看你分明是进来偷东西的!”
夏雪有些懵了,难道他不知道我是被绑进来的?夏雪将计就计的说:“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你看我什么都没拿,我没偷东西。我……我这就走。”
保安没好气的说:“这是你家后院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夏雪白着脸问:“那你想怎么样?”
“报警处理。”保安严厉的说。
夏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过了一会,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叔叔,求求你,快报警吧!”
保安还没整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另一个保安拉着一条大狼狗过来了。看到陌生人,大狼狗非常激动,龇牙咧嘴,大吼大吠,还想往夏雪身上扑。
夏雪吓的脸发白,双腿直哆嗦。新来保安指着夏雪问:“怎么回事?”
保安大叔说:“偷东西的。”
新保安看着夏雪,冷笑道:“就这,还敢来偷东西?”他牵着大狼狗,往前走了几步。那狗凶猛的朝夏雪狂吠,狗的唾沫都溅到她脸上了。她吓的腿抖个不停,站都站不稳了。突然那狗向前一跃,朝夏雪扑了过去。
“啊……”夏雪摔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几乎晕厥。
幸好大狗被及时拉住,它依旧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盯着夏雪,仿佛那就是它的猎物。
阿成匆匆忙忙赶到现场,看到旁边的恶犬和地上的呆滞的夏雪,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大声呵斥:“怎么搞成这样?”他对着拉犬的保安大吼:“还不赶快把它拉走!”
阿成恶狠狠的看向高个子男人,怒不可遏的大吼:“滚去训练室给我跪着,做好蹲监狱的准备!”高个子男人愤愤不平的走向训练室。
矮个子男子指着地上的夏雪问阿成:“老大,她怎么办?送走还是关起来?”
阿成瞪了他一眼,愤怒的说:“把boss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