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号车厢里新警员不停处理着突发事件,说得口水都干掉。
老警员离开不久,周围车厢爆发大大小小的争端,棺材本被偷,口角冲突等等,而乘客里某些看热闹嫌事小的鼓掌,不停起哄说啥。
“打,揪头发!”
一时间车厢热闹非凡。
新警员尔康手:李哥,你快回来~
而事情闹大的起哄声里,谁都忘记吵架的初衷,最初引发争端者瞟一眼车厢里对峙的双方,压着不停上翘的嘴悄无声息离开现场。
一路朝前。
第五车厢里面声音隐隐约约。
“坐的凳子比俺家床都硬,腿曲半天,难受死,俺铁做的骨头都撑不住啊!真是遭罪啰!”
“哈哈哈,现在舒坦了?”
“舒坦!”
五号车厢是餐厅,摆着四四方方的桌子,铺着白桌布,两侧更有窗帘布。此刻,里面跟刚刚不同,一些旅客抱着行李聊天休息。
上百人聚集同一车厢里,各种味道跟声音融合,而且闷热,座位狭窄,环境是肉眼可见的差。
而餐厅的环境跟座位总比车厢里好一些,非用餐时间乘客到餐厅坐坐,员工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餐厅休息的人往往“胆大”+“脸皮厚”。
中间座位,瘦比枯柴的老头嘿嘿咧嘴,露出两颗坏牙:“国家越来越好,俺年轻那会儿哪能想到自己能坐上火车,不用一天从兰青到京都。”
“那是。”
周围有附和的问:“您老到去哪里去?”
老头颤颤巍巍从褂兜里掏出自己卷的烟丝,再掏出火柴,“呲啦”声里白烟袅袅朦胧视野。
“首都,看看首都。”
“哈哈哈,咱们国家蒸蒸日上,您老得好好活着,后头才是好日子!”
队员攥紧拳头,进车厢。
外面雷雨交加,而车里和乐融融。来自五湖四海的旅客畅聊着各自经历,而厨房锅里水“咕噜咕噜”沸腾冒泡,上面飘着剃得干干净净的大骨棒子。
肉香弥漫。
胖厨师哼着歌揉面团。
队员提着箱扫一圈,一下子注意到西北角落里佝偻着脊背,络腮胡挡住半张脸的高瘦男人。
他眼睛骤亮,仔细观察着周围乘客神态再装着挑位置的模样,最后拉开椅子落坐。
藏青瞟一眼,只当陌生人。
半晌,周围位置坐满人,甚至有的席地而坐,而调查队成员集合一大半。
他们有些意外瞥一眼藏青湿塌塌的乱发,再瞟两眼脖颈处隐隐约约的一抹红痕,收回眼神。
队员:车厢蚊子真毒!
“刚刚我到四号车厢,故意制造争端引发冲突,趁着嫌疑犯不注意再翻他的行李袋,里面只有些钟表,甚至有一张字条。”
“8号车厢嫌疑犯行李里也是钟表,上面有字条……”
【赞美伟大的蜘蛛首领波尔克!】
【嘻嘻嘻,被骗啦!】
【要是现在跳车,或许能活命哦!】
其言辞嚣张恶劣程度实在令人发指,而他们调查的嫌疑犯里,唯有两人有真东西,2号车厢的蓝西装跟4号车厢的一位尖嘴猴腮的男人。
那两款炸弹属于老古董型号,威力小,压根不可能制造多大的伤害,目前未到的两队员正拆解炸弹。
发梢一滴滴滴水珠,藏青沉默半晌,再一敲桌面,声音沉沉的。
“列车上肯定有蜘蛛的人。”
“揪出来。”
*
古人云:常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蜘蛛是国际声名显赫的组织,行事狠辣果决,最喜欢玩人性,而且有“出手必成功”的说法,喜欢“留N手”。
m国3.31爆炸案前,政府曾派特警到d市重要大厦日夜防守,再弄重重关卡,整整查到十几处埋炸弹包的地点,甚至有一处已点燃,被特警强行中止。
等警察跟政客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击败“蜘蛛”的时候,国际金融贸易大厦的爆炸事件宛若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重重抽着m国的脸。
东西太容易寻,事情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呢?”
青年抱着箱子一步步朝前走,膝盖隐隐作痛,路上他碰到一些前往餐厅休息的人,脑海里静静数着4号车厢,3号车厢,2……
当走到最前面的乘客车厢,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忽响。
“咔嚓。”
前面宿营车的车厢门打开,穿着蓝制服戴着五角星帽子的国字脸中年人观察着车里乘客情况,遇到面露愁苦的,问问需不需要帮助。
而提着木箱的青年明显奇怪。
老徐特意上前问,白炽灯下面容有一种诡异的和善:“小同志,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青年睫羽一扇。
“呼呼。”
前面列车随车员工休息室里,甜甜的姜跟红糖味弥漫车厢,老雷不停哈气,试图让滚烫的糖水降点温度,看的老警员呵呵直乐。
“真那么烫?”
明明感觉一般啊。
老警员低头抿一口,觉得温度刚刚好,于是再喝一大口。甜滋滋带点辛辣味弥漫口腔,他眯眼,糖珍贵,喝着总能让人精神放松些。
“温度刚刚好。”
“嗨,你别是故意骗我,烫着呢,我晾晾再喝。”
老警察瞧老朋友一副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表情,干脆不劝。
姜糖水晾凉跟烫着喝是两种滋味。
他再喝一口,扫两眼卧铺睡得沉沉,一点动静没有的同事,正想调侃两句。只是下一刻,脑海突然浮现一个问题——
既然睡觉,打鼾声呢?
平日同事一个个呼噜不停,可现在周围静得不像话,只有风扇“嗡嗡嗡”旋转的声音。
“老李,你咋不喝?”
老警员回神,死死盯着温度适中的姜糖水,瞳孔蓦然缩小,脑海里的迷雾豁然开朗,萦绕的不安落到实处。
他脚步一顿,瞧着身畔吹着姜糖水,实则一口不喝,且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瞧着自己的老朋友,只觉荒谬。
“老雷,你——”
视野朦胧,变得黑暗,耳畔是熟悉的嗓音。
“老朋友,睡一觉吧。”
“哐当。”
茶缸重重砸落,“哐当”的声音回荡着车厢。声音有点重,2号车厢打盹的乘客蓦地睁眼。
“咋啦?”